陶宁为虽然对夏思彤的行为感觉到不光采,但毕竟她曾经是自己的邻居,虽然交情不深,但是看到她的处境,不免心生同情。就想前去狱中探望夏思彤。
见到夏思彤的那一刻,陶宁为内心惊呼这还是之前见到的那个活泼开朗、神采奕奕的夏思彤吗?只见她面色萎黄、双眼无神、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陶宁为……”夏思彤从嘴里喃喃吐出这三个字来,然后痛哭流涕,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陶宁为冷冷的说道。
“你这是来泼冷水的吗?落井下石?”夏思彤止住了流泪,讶异的望着陶宁为,压根没想到他竟会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没有人情味的话来。
“你怎么这么愚蠢,犯这样的错误?”陶宁为又问道。
“我也是一时犯糊涂,财迷心窍。”夏思彤说道,“更让我难过的是我男朋友也弃我而去。”
“这个节骨眼你怎么会同意和他分手?在你最需要朋友的时候,他竟抛弃你扬长而去?”陶宁为问道。
“他说他凭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这一步非常不容易,不能因为我影响了他的大好前程。事已至此,我还有何德何能留住他的人、再留住他的心?”夏思彤难过的说道。
“哎……美好的人生都毁在你自己手里,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我不得不替你惋惜!”陶宁为说道。
“你是来说风凉话的吗?”夏思彤望着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如果你不愿意和他分手,我就是到哪里我都要把他揪过来向你道歉。他不要以为他自己是正人君子,他自己曾经也犯过错误。”陶宁为说道。
“算啦!他虽然犯了错,但是影响不大。不像我,都蹲到监狱来了。感情的事不可勉强。”夏思彤说道。
“你的网吧呢?就这样栽了,难道不心痛?”陶宁为又问道。
“我开网吧的初衷是供一些学生和在职人员查资料、学习,并不是让一些不爱学习的浪荡子弟和无业人士前来打游戏的。可是事与愿违,我的网吧,早已经成了游戏厅。虽然生意火爆,可是我早已经对此感到厌倦。”夏思彤说道。
“好吧!相信你会冼心革命、重新做人。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留得青山不在,不怕没柴烧。’出来之后有什么困难我还是照样帮你。”陶宁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你到哪里去了?”林筱见陶宁为慌慌张张的回来,禁不住的问道。
“我去看了一下夏思彤。”陶宁为轻描淡写道。
“去看夏思彤?你去看她做什么?”林筱有点疑惑。
“毕竟是以前的邻居,前段时间还请我吃过饭,她现在落魄成这样,我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闻不问。”陶宁为解释道。
“好啦,我相信你。”林筱说道。
呆在家里有点闷,他们结伴出去散步,走着、走着,发现远方空旷的广场上拉了一个紫红色长棚,长棚一直通向客厅。长棚上面拉了一副红色标语——“热烈欢迎大明星陈娜娜女士。”
“陈娜娜,你认识吗?”林筱转头问陶宁为道。
“No,我不太认识。我只认识刘德华、郭富城这样的大名鼎鼎的明星。”陶宁为说道。
“我也不太熟悉。”林筱既像是对陶宁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高跟鞋,烫着大长卷头发、上身戴着白色狐裘长围脖、涂着色彩鲜艳口红的女子在几个保安的护送之下从长棚里面经过,气场十足的样子。围观的人群里有人手中举着照相机,有人手里拿着手机,他们纷纷对着大明星陈娜娜拍摄,陈娜娜不惧灯光,也不惧镜头,非常平静的走过,婉如一道柔风吹过去,无声无息。
突然从客厅里传出来一阵阵杂乱的尖叫声,一些人失魂落魄的跑了出来,之后是陈娜娜双手被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反绑着双手走了出来,脚上的高跟鞋也不知遗失在哪里了,光着脚,不过穿了一双稍微有点厚的袜子,上身还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电线一样的东西。
“定时炸弹!”陶宁为脱口而出,“林筱,咱们快走!”陶宁为说完,就拉着林筱往远处飞一样的逃蹿。
“怎么了?陶宁为?那个女子为什么被绑着了?”林筱有些慌张。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她身上绑着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取了她的性命!”陶宁为紧张的边往前冲边说道。
“那别人为什么会绑她?”林筱边走边问。
“不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陶宁为说道,“别人的事咱们少掺和为好,谁知道她得罪了黑道上的哪个人了?”说着、说着,从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陶宁为和林筱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陈娜娜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那种场面真是触目惊心。他们又立马调转头来继续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回到家里,他们二人有气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仍然对刚才的一幕感觉到心有余悸。
“你们这是从哪里回来的?怎么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奶奶走过来问道。
“吓死我们了,没想到这个时代居然还有如此不太平的事情。”陶宁为说道,“还有人被绑着活生生的被炸弹给炸死的事情!”
“啊?谁被炸弹给炸死了?看我认不认识?”奶奶闻言惊恐万分。
“好像是一个明星,叫陈娜娜来着。”林筱回忆了一下,小心谨慎的说道。
“陈娜娜?那不是那天那个卖报纸,哦,不,我说错了,是那个卖地图的孩子,叫作小丰的妈吗?她什么时候变成明星了?还遭遇到这样不幸的事情?”奶奶一连生出好几个疑问。
“奶奶,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说不定此娜娜非彼娜娜。”林筱提醒道。
“那我打电话问问。”奶奶边说边掏出电话拨打过去,好久都没有人接,正当她准备挂掉之时,电话接通了。
“周老太,听说你媳妇,不,孙媳妇——娜娜被绑了。是真的吗?”陶奶奶不敢乱讲,只是蜻蜓点水的问了一下。
“我们家娜娜做明星梦,哪知道得罪了另一个同样做女明星梦的女人,为争取一个代言。将自己的性命给断送了……”周老太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那你不要太悲伤过度,保重身体。”陶奶奶说完这一句就挂了电话。
“是真的,果然是周老太的孙媳妇,说是做明星梦,得罪了同行,没想到白白丢掉了自己的性命。”陶奶奶对他们二人说道。
“那小丰不是没有妈妈了?”林筱问道。
“哎……人各有命。”陶奶奶说道。
晚上,陶宁为和林筱大眼瞪小眼,他们二人都睡不着觉。感叹命运变化无常,朝夕即变。从别人的命运当中可以悟出一些人生经验和感受,同时也明白了生命的可贵,“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失去的日子太多了,如何调整好心态,在剩余的时光中发光发热,才是他们应该更加关注和思索的方向和焦点。
半夜的时候,他们好不容易入睡,突然感觉到床在剧烈震动,陶宁为睁开双眼,发现屋顶的吊灯在头上摇晃着。
“陶宁为,我头晕得厉害,你有没有感觉这个屋在摇?”林筱半睡半醒中问陶宁为。
“地震了!”陶宁为说道,林筱闻言从床上像弹簧一样的弹起来。“地震了,咱们快跑!”林筱脱口而出。
“地震已经过去了,我是说别的地方地震了,如果是咱们这个地方地震,还有时间等咱们跑?”陶宁为说道。
第二天起来,打开电视,每个台都在播报昨晚关于地震的新闻。段明旷给陶宁为打电话说他们公司准备派赴员工代表前往地震灾区救援,问陶宁为他们公司愿不愿意派赴一些员工做志愿者,一同前往?
“去多少天?”陶宁为问道。
“一个星期。”段明旷在电话里回答道。
“一个星期?没问题!”陶宁为满口答应下来。
等他们到达公司,陶宁为立即召开员工大会,问有没有自愿前往地震灾区去参与救援的员工?良久,都没有动静。“我不知道大家在犹豫着些什么,大家是胆子小,害怕呢?还是家中有事脱不开身。仅仅只是去救援,现在地震已经过去了,大家不会有性命危险。”陶宁为说道,大家仍然是一副漠然的态度。
“像这样的事政府部门自会调派人员前去救援,咱们公司还需要派赴人员前去吗?就怕忙没有帮成,反倒添了乱子。”这时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大家不要为推脱此事而找借口。我不会听进去任何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陶宁为说道。
“陶总,我愿意去。”阿丙站了起来,“就当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陶总点了点头,随后有另外两名男员工也愿意前去,最后总共三名同意去救援。
“好了,现在已经确定了公司救援地震灾区的志愿者代表。下一项,我们要准备捐款。”陶宁为话音一落,就有两名工作人员抬了一个捐款箱上来,对于捐款活动,大家倒是积极参与,几乎每个人都上前捐款,而且至少是一百元。筹得的钱由阿丙带去直接交给当地受灾人员。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阿丙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归来,见他们的神情略显沧桑,在公司里大家围着他们三人叽叽喳喳,仿佛像功臣一样。“阿丙,这次救援活动有何感想?”陶宁为走过来问道。
“场面触目惊心,房屋倒塌、哭声一片……到处是找人的声音,不是我三言两语能够描绘得出来的。”阿丙摇摇头道,“在那里就没好好睡过,回来后仍然几天几夜失眠,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声音一大,都会感觉到是余震。”
“希望你能够从这次救援当中产生的阴影里尽快走出来,投入到工作状态。生活很美好,我们这里是平原,自古以来就少有地震。”陶宁为说道,阿丙点了点头。
周六的时候,林筱出去逛了一会儿,刚走进别墅区,远远看见余昊的身影,她走上前去和余昊打招呼:“余昊!又放假回来了?上次谢谢你帮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余昊一副文绉绉的样子。
“什么时候再去上班呢?”林筱问道。
“翻过年来。”余昊淡淡的说道。
“余昊!你又回来了?”这时陶宁为开车回来,停下来,望着他说道。
“对!家在这边嘛,没办法。两头跑。”余昊说道。
“上次听说你帮助过林筱,要不到咱们家去吃饭吧?”陶宁为说道,林筱望着余昊也点了点头。
“不了,你们不用太客气!”余昊说完,正准备离去。突然听见前方有家别墅的一块玻璃突然“哗啦啦”的碎裂了一地,他们都惊讶的望了过去,只听见从里面传来了剧烈的争吵声,余昊连忙走了过去,林筱也踱步上前,陶宁为见状拉开了车门,下车跟过去。原来是一对夫妻在吵架,女的坐在地上嘤嘤哭泣,男的面红耳赤。
“穷得叮当响?有点钱也不会住这里受穷!”女的冲男的吼道。
“哪里穷呢?瞧你们住的别墅呢!”余昊走上前插了一句。
“那是他租的!”女的冲余昊吼道,“平时要给我妈买件衣服都拿不出钱来。”
“是租的,还能租别墅,比起别人蜗居的人要强得多吧?”林筱也远远的劝道。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吝啬鬼,只舍得租了这样一个像模像样的房子。”那女的哭道。
“是啊!兄台,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家庭暴力,砸玻璃啊!”陶宁为在一旁发表言论。
“谁说我家庭暴力了?谁说我砸玻璃了?那都是她扔出来的花瓶,砸到了玻璃上,差点就砸到我身上。”男子气愤得不得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到民政局去离婚吧!”
“婚姻不易,怎么能为这点小争吵就要劳燕分飞呢?”陶宁为劝道。
“她住在这里丢人现眼,差点砸到我,弄出人命来了!”男的哭诉道。
“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再怎么生气、委屈,也不能乱砸东西。”林筱对那个女子说道,那名女子望着林筱一脸愕然,也没再做声。
他们几个人摇摇头就走了,余昊说他自己家中还有一些事情要忙,陶宁为和林筱望着他急步离去的匆匆背影,不禁感叹他真是一个见外之人。
过了几天,林筱外出晃荡,路过那个那对夫妻曾经吵架的别墅,林筱好像听到了呼救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屏住呼吸仔细一听,“救命、救命……”呼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林筱跑去敲门,只见大门上一把锁。
“是谁在里面?”林筱喊道。
“是我。”话音一落,一个女子走了过来,靠在窗前,由于窗外面安着铝合窗,林筱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个女子的脸,正是那天坐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女子。
“你怎么啦?为什么会被锁在里面?”林筱担忧的问道。
“还不是他,发疯。估计走的时候趁我不防备将大门上锁了一把锁,要不然我怎么都打不开呢?”女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错,大门上的确有一把铁锁。你这是被锁了多久了?”林筱吃惊不已。
“锁了一天一夜。”女子快哭出来。
“那你吃东西了吗?”林筱关心的问道。
“吃过了,家里囤积了一个星期左右的食物。”女子小声说道。
“这么说,他并没有想把你饿死或是怎么着。只是为什么他要发疯将你锁在家里呢?”林筱心生诧异,“我记得当时他是想和你一起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怎么事情突然反转了,怕你跑了?要将你锁在家里。”
“谁知道他的,整个一神经,将我软禁在家里面。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女子哭道。
“你没工作吗?失业了?”林筱问道。
“是啊。我一直都是处于失业状态,他的工资也不高。他一直让我出去工作,但我一直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又受不了老板的压榨,又经常失业的。然后我就懒得出去工作了,就一直呆在家里面,时间有点长了,就是这样一种状况。”女子说道。
“哦,我明白了,这就是你们吵架的真实原因,无非是因为你失业了,没有经济来源。他劝你出去工作不成,就将你锁在家里。反正赶你出去工作你不去,就将你锁住了。对吗?”林筱分析道,女子望着她没有作声,也算是默认了。
“既然这样,你倒不如干脆离了算了。本来我不该说这话,但是你们吵得很凶,而且家里一直异常。我担心你们继续过下去,会闹出人命来。”林筱说道。
“不,我哪有那么傻?我现在没有工作能力,离开了他我还能活得下去吗?”女子堵着气说道。
“那你像这样赖着他不是一个事啊?”林筱叹了口气,“你应该反思一下自身的原因。是你离不开他,不是他离不开你。那你还用花瓶砸他,砸破了玻璃门。这气焰也未免太嚣张了吧?”
“我也是一时气昏了头,事实上我很少发脾气。我娘家那头的人都说我性子好。我也不知道我那天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女子低声说道。
“如果你想和他过太平日子,就要放低身价一些,退一步海阔天空。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林筱说道。
“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将大门给打开。”女子又说道,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
“你给他打电话了吗?”林筱问道。
“他不接我电话。”女子说道。
“你将他手机号报给我,我打一个试试看。”林筱说道,女子边报手机号,林筱边按手机键。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你在哪里?你什么时候回家?”林筱没好气的问道。
“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你管我回不回家?”男子说话语气很生硬。
“我是你一个邻居,你将你妻子锁在家里干什么?”林筱问道。
“你管我的家事?”男子有些生气。
“这不仅仅是家事,你在犯法知道吗?你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林筱斥责道。
“不是,你不知道她精神有一些问题,我将她锁在家里,免得她出去乱跑,惹出一些事来。”男子认真的说道。
“精神有问题?我看她很正常。如果说她精神有问题,说话要讲依据,你得拿出医院开出的证明来才可以。”林筱一本正经的说道。
“怎么?莫非真想走法律途径将我告上法庭?”男子不屑一顾的说道。
“如果你冥顽不灵,不排除采取法律方式。”林筱说道。
“行吧,我懒得在这趟死水里搅了。今天晚上我就回来去领离婚证,来个了断。”男子似乎气得想吐血。
“好啦!电话给你打了,他说今天会回来的……”林筱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她只觉得对此事无能为力。
三天后,那个别墅已经“人去楼空”,那对吵吵闹闹的夫妻不知道是搬了住处,还是领了离婚证各奔东西,都不得而知。只知道这里比以往要安静多了,从此再没有听到令人感觉到惊悚的责骂声和哭泣声。
周末下午,林筱在家里刚看完一部非常好看的电影,滕小蓓打电话给林筱说想约她出来喝喝茶,林筱立马答应了,毕竟她是自己未来的堂弟媳。喝茶的地方选在教堂附近一家非常有格调的茶餐厅。孔小莲和滕小蓓一起来了,她们三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每人点了一杯玫瑰花泡的茶,坐在那里细细的品味,开始谈天说地。
“对了,你们俩都出来了,万一有人借书怎么办?”林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担忧的说道。
“今天是闭堂时间,不对外借阅书籍。”滕小蓓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难怪有闲心会约我出来喝茶的。”林筱说道。
“孔小莲,你今天涂的玫瑰色的口红,看起来与这茶的颜色好一致呢。”林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道。
“是吗?我随便涂的一种。”孔小莲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我发现她好多支口红呢!好像每天涂的口红的颜色都不一样。”滕小蓓说道,完了又问孔小莲道,“是吧?”
“没错,现在直播上有一个网络红人,他还获过涂口红最快的迪斯尼纪录,我是他的粉丝,所以我买了N多支口红。”孔小莲自曝道,“有许多只口红我都没有时间涂。要不,我送你们每人一支?”
“不了,你自己买的,留着慢慢涂吧,我需要会自己买。”林筱推辞道,滕小蓓也点了点头,说:“不需要,我每天上班都是只化一点淡妆而已,更不会说花许多心思今天涂一支口红,明天再涂一种颜色不一样的口红。我们这里是借书部,不是口红推销入口。”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买了多少支口红,还涂不完?”林筱好奇的问道。
“一百多支吧!”孔小莲回答道。
“天哪!你这简直成了购口红狂了!”滕小蓓说道,孔小莲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其实我也不想买那么多支的,可能是被洗脑了,其实事后我也挺后悔的,都快成了剁手族了。”
“直播间的威力有那么大?看你来中毒不深!我教你一个办法:‘断网’!”滕小蓓说道。
“其实你该转移注意力,谈个男朋友管着你,就好了。”林筱笑道。
“真的吗?”孔小莲开始想入非非,对谈男朋友这件事情充满了幻想,但是也并不太着急。
“对了,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既是同窗又是闺蜜,在俄罗斯工作,要不我们一块到俄罗斯去玩吧?”滕小蓓提议道。
“俄罗斯?算啦,太远了。还是不了,再说我和你朋友并不是很熟悉。”林筱推辞道。
“对,我也不太想去。”孔小莲嘟着嘴说道,“我是很宅的一个人。要不叫上你男朋友林笙吧?”
“他工作特别忙,而且他伤势刚痊愈,就不叫他了。听你们这样一说,我都不是特别想去了。我朋友对我说,她家附近有条河,有一年冬季,河里到处结冰,还冻住了一只大白鸭,一位老妇人划船准备去河心捞那只冻住的鸭子,结果也被冻在了河心。”滕小蓓说道,“感觉特别有意思。”
“她可以敲破冰划行,如果冰敲不破,她可以直接在河面上走过去。你说呢?”孔小莲发挥了自己的想像。
“只怕河上的冰薄厚不均匀,万一掉进河里去了呢?”林筱想了想说道。
“这么冷!温度这么低,那你还想去?”孔小莲又话锋一转,问道。
“我朋友也是非常不适应那里,她说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听她讲得好奇,也想趁她回来之前过去看看那边的雪景、河景,一定非常特别。”滕小蓓说道。
“你真的是一个猎奇之人……”林筱说道。
突然滕小蓓的电话响了,“啊?你都从俄罗斯回来了?不再过去了?”只听见滕小蓓在电话里一惊一乍,“好吧,有机会我们再聚,再聊。”滕小蓓说完,就挂了电话。
“说曹操,曹操电话就打来了。她已经回来,说实在受不了,太冷了,她不再过去了。当地人从小就受过耐寒训练,我也就不想着过去了,俄罗斯冬季的雪景、河景再引人入胜,再与众不同,如果朋友不在那里,我也不愿意大老远跑去挨一遍冰冻。”滕小蓓望着她们俩说道。
“嗯,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是关心朋友,想过去看看她的生活,顺便观赏异域之奇景。”林筱深有感触。
“看你这好高骛远的,还想着看异国他乡之景。咱们都是乡里人,讲一个接地气的故事吧!”孔小莲说道。
“你还会讲故事?”林筱听说孔小莲要讲故事,不禁眼里绽放出光彩来,端起玫瑰茶,用嘴微微泯了一口,饶有兴致的望着孔小莲,等待她的精彩故事开讲。孔小莲端起茶杯来,细细泯了一口,湿润了一下嗓子,就绘声绘色的开讲——
朵儿是一个勤快能干的女子,家里家外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一手操办,而且总是将这些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今天她像往年一样拿出家里积攒的几十枚鸡蛋想亲自孵出一些小鸡来,从挑选鸡蛋、放鸡蛋到鸡窝等步骤都小心翼翼,力求能够成功孵出健康活泼的小鸡。经过21天之后,许多小鸡便破壳而出。30只鸡蛋成功率90%,27只小鸡跟随在母鸡后面叽叽喳喳别有一番热闹。朵儿每天给它们喂食三次,盼望着它们快快长大。到了天黑时,就唤它们,将它们引进鸡屋过夜。
当然现实总不会那么圆满,许多只小鸡在成长的路途中要么病死,要么跑丢,要么被黄鼠狼给干掉,种种可能都会产生。总之,等到最后小鸡长成大鸡时,数数勉强凑够20只鸡,朵儿已经心满意足,毕竟相比起邻居家那次瘟疫,全军覆没,原本好端端的35只鸡全部死光的惨状要强多了。这次瘟疫发生时,幸亏朵儿防范得当,将自家的鸡用篱笆圈养起来喂食才隔离了病毒。
鸡长大了,早已经脱离母鸡好久好久,当鸡长到一定大时,朵儿边口中唤着“啾、啾、啾”边撒把米到空地上,群鸡便一窝蜂的涌上来,朵儿眼尖手快的便逮着一只长满黑毛的公鸡,家里没什么菜了,杀只鸡改良改良生活。她亲手操着锅铲做的“青椒炒紫鸡”讨全家人的喜,全家人都吃得乐呵呵的。
自此之后,朵儿便再没有舍得杀一只鸡,每天放养着它们,它们自己到院前院后的草地上啄食虫子、稻谷、玉米之类的。院后是一条小河,河边长满了野草、野果、杂粮,群鸡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19只鸡朵儿记得清清楚楚,每天就惦记在心里,随时用眼睛瞟着它们,生怕它们有所闪失。并且计划不久将它们全部卖到镇上收土鸡的贩子那里去,换些钱到村诊所里去偿还母亲看病时欠下的钱。
天有不测风云,有天半夜,朵儿听到几只鸡叫,貌似和往常相比要多了几声,朵儿想起身去鸡屋瞄瞄,结果又没听到了叫声,她就懒得动身起来。第二天起来令她瞠目结舌的是鸡屋后面被掏了一个大大的洞,鸡屋的鸡全部不见了,她瘫软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该死的小偷啊,偷走了我的心血,要不讨好、遭报应的啊。”朵儿坐在地上捶胸顿足。想起几年前出嫁那会买的新电视机半夜被贼偷偷抱走,想必是同一个小偷,还是河那边划船过来的贼,隔着一条河,又不认识。
欠下诊所一笔债还是没有办法还清,母亲再病都没钱用药。就这样母亲在一场大病中活生生的停止了呼吸。从此朵儿好像疯了一样,逢人便讲她的19只鸡,说平时都舍不得杀一只吃,结果全部被盗了,一说就说是河那边的,可恶。后来朵儿发现被盗的不止她,其他村民也经常被盗,上至珠宝财物,小至瓶瓶罐罐,而且大家都怀疑是河那边的,“河那边”简直就成了“小偷”的代名词。
有天河那边的人过来卖鱼,便有人含沙射影的说:“他们那边的人总到我们这边来作恶……”卖鱼的人说:“我们那边也经常被盗受害,也怀疑是河那边地。”“河那边地?那不就是说的我们吗?”说事人想想,摇摇头、叹叹气。
河两边的人彼此看对方不顺眼,到底是身边出了小偷,还是河那边的人做恶,还是有外来贼不得而知……
“我的故事讲完了!”见林筱和滕小蓓听她讲得津津有味,还在用一副期待的眼神望着她,说道。
“你讲的是我们乡里的故事,故事中的河是我们村里的。对吗?”林筱问道。
“没错,真人真事。朵儿是我堂妹,她很早就辍学了。”孔小莲说道。
“故事很好听,但缺乏一点新意。我们现在身处城市,要融入城市的生活。看你讲起乡里的故事来就滔滔不绝,活脱脱一个‘乡巴佬’。”滕小蓓数落道。
“这不是为你们增加茶后谈资吗?”孔小莲有点委屈的说道。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奉献的这个故事。”滕小蓓也觉得自己批评过分了,又改口说道。
看看时间不早了,她们听完故事,也就散了,但在内心深处或多或少有一些触动和思绪,久久挥之不去。在脑海里倾注了一些对于人类命运,尤其是对于女性命运的思考,该何去何从,亦该以一种什么样的花的姿态而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