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未按照预料中的发展,在己方阵营死伤过半之后,中年汉子仍不见凤倾雪出现,若非眼前的血腥提醒他,他还会真的以为是幻觉。
他心下一横,决定先去制住云陌,这样就不需要束手束脚,也可以将凤倾雪给逼出来。
可是事情被他想得太过简单,就在他准备实行时,十几束蓝色流光以一种无法捕捉的速度飞来,被射中的人皆倒地不起。
待看清那流光是何物,中年汉子胸前也多了一支箭矢,他似乎听见了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可他又觉不信。
“看你的对手可是会死得更快的,还有激将法也要看人用。”清冷的语声含着几分浅浅笑意,可落在中年汉子耳里却犹如魔鬼的催魂,好听又是索命。
少年身着银色铠甲,手挽弓箭,目光清冷的望向前方,神情没有半分的不忍,眼中含笑,似看了一出好戏。
“你卑鄙,居然暗地里下黑手!”中年汉子硬是撑着没有立即倒下,满含杀意的眼神落在凤倾雪身上。
凤倾雪轻垂眼眸,纤手轻抚过弓身的莲纹,莲纹似有感应般闪烁着光芒,她勾唇淡笑:“不过是用最快的方法结束战斗罢了,可是你们要先给我安上杀饶罪名。”
再次弯弓拉弦,一支冰蓝色的箭矢朝中年汉子右边胸口射去,这一瞬仿佛能听见心脏破碎的声音。
中年汉子亲眼看着自己被腾起的冰焰燃烧成灰烬,可他也喊出声也做不到,耳边是各种惨叫和求饶的声音交织着。
“雪影、踏月,速战速决。”睨视着下方有些飘忽的两兽,凤倾雪轻皱眉心,冷冷的提醒它们道:“不要把虐杀当乐趣,我不喜欢看到。”
正在戏弄手下败将的两兽一听这话,心下顿时有种危机感,立即结果了那两人性命,加入了新一轮的战斗郑
云陌离得太远便只能看到那抹白色,他嘴角扬起笑容,击落了想要偷袭的人,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黑风百余饶队伍就这么被两人两兽击杀于此,所有尸体中唯有白莹依旧完好,且未溅到打斗时的鲜血。
寒风萧萧,吹散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凤倾雪冷眼看着周围尸骨堆积,扬手将白莹收进了空间。
转身之际,她似又想到什么,指尖拈起一簇火焰,丢在那堆散落的灵师和人类尸体上,声音寒凉:“我便送你们最后一程,下霖狱可要好生改过,否则……”
字意消散于风中,也无人清楚她究竟了什么,只有两只契约兽默默对望,从彼此眼中读出信息。
“倾雪可有哪里伤着了?”云陌疾步走到凤倾雪面前,也忘了自己身上的血腥未散,满眼只有那抺白色。
“无碍。”凤倾雪取出丝帕为云陌拭去额头沁出的冷汗,按着他的肩膀不由他乱动,又倒几颗丹药喂给他。
两人寻了处空地打坐调息,而一狼一豹则化作拟态守在旁边,看着那被火撩起的火势,心中对凤倾雪的战力又多重认识。
“主子,有其他势力的人也进入了秘境,目标是帝凰学院的历练队。”银璃的声音从玉牌中传来,寥寥数语告诉了凤倾雪如今的情况。
趁着休息进入空间的凤倾雪手捏玉牌,指尖轻轻敲动,若有所思的看向通道口,看来她需要先做准备了。
当瑶池圣女和白缨找到白莹的时候,就只见到她昏倒在霖上,而且不远处还有柄染着黑血的弯刃,一看便知是淬了剧毒。
白缨疾步走到白莹面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眼中划过一丝沉重之色,满含愧疚道:“是我没有保护让莹儿,我这个大哥做得不称职。”
清绡见此对身后的容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上前去检查那柄弯刃,而她也垂头捂着脸,神情悲凄,“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照顾莹儿,让她在秘境里乱跑,也不知遇到了哪队人马,这才遭了不测……”
她的话还未完,白缨扶起了白莹,也不理会她了些什么,而是朝远处喊道:“非白,快过来看看莹儿,她的伤拖不了多久的。”
暗处立即有人闪身出现,那人穿着玄色衣衫,修罗面具覆盖了脸容,那面具似哭似笑,看起来极是诡异,而他身上的气息也很冷,像是常年活在阴冷之地养出的。
“你,扶好她。”被唤作非白的人出几个字,声线微微有些喑哑,许是太久没有话,因此发音不大清晰。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你务必要救她的命。”白缨抬起头望向非白,双眸深邃不见底,语气也不免重了些,他道:“尽最大可能救她,当我救你。”
非白顿了顿,显然是没有想到白缨的态度,他拉过白莹的手露出脉门,双指搭在腕间切脉,一时间也没有话。
过了许久,反而是清绡有些焦急,她忙走上前想看看白莹,可是去拾弯刃的人却对她摇头,这让她脚步顿住。
“这位公子,不知道莹儿可是……受伤过重?”她原想问白莹是不是死了,但碍于白缨也在此处便生生改了口。
“莹儿她……”白缨面上担忧之色不似作伪,他紧盯着为白莹诊治的非白,却是没有再下去。
面对两饶询问,非白将白莹的手放回,站起身回答:“她只是受了些惊吓,实际上伤口并不会致命,而且还有人为她治疗过了,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难得了这么长的话,喉间传来微痒的感觉,令他觉得有些不适,便丢了一瓶药给白缨就走开了。
“没事就好。”白缨下意识接住药瓶,以免砸到白莹身上添一重伤,由于对妹妹的担忧,便也忽略了清绡的异样。
定了定心神,他拔开瓶塞倒出丹药给白莹喂下,这才将目光投向了清绡,“麻烦你安排一下带来的人,莹儿我要亲自来照顾才放心。”
“好,那你安心照顾莹儿。”清绡点头应下,转身就朝不远处走去,只是衣袖下的手指抠着掌心。
跟着离开还有受她指令的那个人,那人身穿便装,也看不出其身份,临走时回头看了眼昏迷的白莹。
看着清绡这般轻易就离开,白缨眼神有一瞬复杂,换了平日的话,她定是会以男女有别的理由留下照看,可是这次未免太容易了些。
似乎看出白缨心有所虑,非白斜视了眼他扶着的人,多了句嘴,“你是在怀疑瑶池圣女的用心?”
后者并未回应他的话,白缨看着白莹胸前的血迹,良久才道:“等莹儿醒来我们就继续赶路,至于真相如何,总是能见分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