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環拿着帖子回了海棠居。
“芭蕉,你去冷香阁走一趟,将这件事告诉三姐姐和五姐姐。”
芭蕉很快出去,又很快回来。
只是回来的时候,后头跟了两个小尾巴。
“三姐姐、五姐姐,你们怎么过来了?”谢環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请她们坐下。
谢琀翻了个白眼,“这么大的事,我哪里还坐得住?”
她悄咪咪的凑了过来,“长公主府真的给我们下了帖子?”
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姐姐,又是太后唯一的女儿,尊贵自然不用说,性子也分明,喜欢的她会下帖子邀请,不喜欢的,管你是谁也得不到她一张帖子。
这么多年来,长公主府的灯会还真没有闹出什么来,自然,像宣宁侯府这样与长公主府上没有交集的,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能得到长公主的帖子。
谢環知道她们不信,就将帖子给她们瞧瞧,“祖母说她年纪大了,就不凑这个热闹,我一个人去也无聊,不知道二位姐姐可有功夫陪陪我?”
谢琀瞪了她一眼,“长公主府的灯会,谁会不想去?”
谢珺咳嗽了两声,哑声道:“我风寒还没有好,就不去了吧。”
谢琀皱眉。
长公主府上的灯会,邀请的自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包括了那些在京城里颇有名望的少女们,若是能与她们交好,也是件好事。
她是想要谢珺去开开眼界的,但她说不出让她去这话。
那里头的人没有一个是身份简单的,若是过了病气去,不能交好反倒是结了仇,这就不好了。
“真是可惜了。”
谢珺看得很开,浅浅一笑,“三姐姐关心我是好事,但我身子不好,去了也是给六妹妹添烦恼。”
谢琀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太开心,说不下去了,换了个话题问:“前些日子你进宫了,感觉如何?”
“见到了太后,还有沈贵妃。”谢環低头含了口茶。
“沈贵妃?”谢琀眼睛一转,“说起来,定国公府每年倒是都会收到长公主府的帖子,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见到那位沈世子?”
“咳咳……”
谢環差点将茶水喷了出来,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似嗔似怒瞪了谢琀一眼。
她很想说她早就见过那位世子爷了,可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太妥当,只能含糊,“或许吧……”
谢琀那胳膊碰了碰谢珺,“五妹妹,你说,咱们六妹妹是不是……得了相思病了呢?”
“三姐姐!”
谢環有些羞恼,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谢琀这张嘴。
谢琀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谢環扭过身去不理人,谢琀也怕把人给惹毛了,凑过去又是求饶又是挠痒痒的。
谢環怕痒,憋不住笑,“行了行了,别挠了,我痒着呢。”
“可算是笑了。”谢琀舒了口气,也有心思打听别的东西,“长公主都请了谁?”
谢環茫然的看着她。
谢琀气结,“你就没打听打听?”
“唔……帖子到我手里了我就让芭蕉去冷香阁了。”言下之意,她还真的没有使人去打听。
谢琀翻了个白眼,忍不住仰天长叹。
“六妹妹没怎么赴过宴,不懂也是人之常情。”谢珺柔柔的说。
谢琀这才想起来,因着张氏不爱出门,谢老夫人年纪又大,再加上谢環之前总是眼比天高,还真没怎么出门过。
一般人家也都听说过谢環的性子,怕出事,自然也不会邀请她。
不过话说回来,她竟然有些想不起原先的谢環是个什么模样了。
谢琀想的有些出神,谢珺道:“六妹妹可是回帖了?”
谢環茫然摇头。
谢珺耐心的与她说道,“人家下了帖子邀请你,去或者不去,你都得回个帖子给人家,表示尊重。”
这些事,谢珺在谢琀身边瞧得多了,比谢環这个两眼一抹黑的人,还是要懂一些的。
谢環依着谢珺教的回了帖子,谢老夫人年纪大了就不折腾了,她带着谢琀一道过去。
长公主的这张帖子,将是为她这一世融入京城贵女圈打开了大门,她说什么都得去上一趟,至于沈彧……
谢環支着下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
……
定国公府里。
定国公老夫人将帖子放在案几上,“这是长公主府送来的帖子,邀请你们兄妹去赏灯的。”
刚从外头回来的沈彧风尘仆仆的坐在下方,沈洛锦素手轻捻,歪着头问:“长公主今年还请了谁?”
“都是那几家,不过,今年宣宁侯府里也收到了。”
沈彧捻着茶盖的手一顿,沈洛锦眼睛一亮,“阿九姐姐也会去?”
定国公老夫人瞥了一眼自己的孙子,淡淡道:“应当是的。”
“这可真是太好了。”沈洛锦抚掌笑道,目光扫过沈彧,“话说回来,某个人是不是该去给阿九姐姐道个歉呀?”
定国公老夫人嗔了她一眼,“就算是去赏灯,哪有男女同席的?”
沈洛锦吐了吐舌头,“猜灯谜的时候不能走一起吗?”
定国公老夫人横了她一眼,警告她:“少生是非。”
这意思就是让她看着些,虽然两家婚事满京城都是心知肚明,可还没摆到台面上,改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沈洛锦嘟囔着:“那也对阿九姐姐太不公平了。哥哥明知道她在白马寺,还抛下她一个人先走了,哪有这样的?”
沈彧听了半天,终于是听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次回来之后,自家妹妹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他失笑:“我不也把你给丢下了吗?”
“这怎么能一样?”沈洛锦挺直了背说。
“怎么就不一样了?”
沈洛锦哼了声:“我是你妹妹,那是你未来媳妇。”
沈彧低头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定国公老夫人嫌弃他们吵的她头疼,忙挥手:“要吵你们兄妹出去吵,都多大了,还吵吵闹闹的。”
“我才不想跟他吵呢,幼稚!”沈洛锦冲沈彧做了个鬼脸,气冲冲的走了。
定国公老夫人和沈彧都有些无奈,就她这样的,谁幼稚还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