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媛郡主忙招呼丫鬟拿了两个新的茶杯,这儿一亭子的都是姻亲关系,倒也不用太过避讳,倒是四皇子对青阳郡主有些好奇,频频的往她看去,但他看得隐蔽,出了沈彧,也唯独一直注意着他的谢環瞧见了。
想到沈彧曾经说过的一见钟情,她忍不住笑了。
有些人,就是这么个缘分,兜兜转转,总是会凑到一起的。
虽然都是姻亲关系,但两个大男人坐在这里还是有些不妥的,正好云铮使人寻了过来,沈彧拉着四皇子走了。
四皇子犹豫着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青阳郡主对静媛郡主笑了。
那笑容,犹如清泉沉淀,叫他原本心浮气躁的心情陡然沉静了下来。
一旁的沈彧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心道:该遇到的还是会遇到。
“小四,你年纪也不小了。”
四皇子陡然一惊,“你不要自己定了亲,就开始管起我来了。”
“我只是提醒你,毕竟,等过了这几年,只怕就没有这么舒坦的时候了。”沈彧意有所指,四皇子若有所思的低头。
几位姑娘在亭子里坐了坐,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回了花厅,花厅里已经到了几位夫人,与长公主等人一道说着话。
见几个姑娘们进来,忍不住笑道:“可是饿了?”
长公主笑着吩咐底下的人开宴,“说起来咱们也说得太久了,都忘记时间了。”
众人挪步偏厅,里头已有丫鬟们布好了桌。
吃饭间,外头丫鬟来报:“长公主,四皇子过来了,说是给郡王妃请安。”
北郡王妃忙看向沈贵妃,沈贵妃虽然心中诧异,但面不显,“他是小辈,给你请个安也是正常的,你安心受着便是。”
饶是沈贵妃这样说了,北郡王妃在对四皇子的时候,依旧不敢受他全礼,稍稍侧身,受了半礼。
四皇子似乎真的只是来请个安的,敬了酒之后便离开了。
席间的几位夫人都是有儿有女的,看到四皇子这样,有人便忍不住说了:“四皇子年纪也不小了,到了娶妻的时候了。”
沈贵妃笑着擦了擦嘴,“这是自然地,我也想着抱孙子的,只是你们也知道,飞白的婚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
在几位皇子中,四皇子看似是最有实力坐那个位子的,再加慈宁宫里头的偏爱,在场的夫人亦是明白,这未来的四皇子妃,不仅要沈贵妃瞧着满意,亦是要慈宁宫里头点了头才可以的。
众人心照不宣,但亦有人对沈贵妃的话嗤之以鼻。
谢琀拉着谢環低声说:“说是这么说,可端阳公主的婚事,不就是贵妃娘娘一个人摆平了慈宁宫,才成的吗?”
端阳公主的婚事在京城里曾经也是闹得满城风雨,如今细谈起来,亦是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无外乎是驸马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低下了。
那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儿,机缘巧合下入了五城兵马司,又在端阳公主遇险的时候救了端阳公主一命,后两人渐渐地发展出了感情,但却遭到了太后和皇的反对。
是沈贵妃,一片慈母心,费劲了心力求了皇和太后,才叫他们点头同意。
对此,京城里的人没有一个不唏嘘的。
谢環忍不住抬眸看了沈贵妃一眼,若是叫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对青阳郡主一见钟情了,不知道会如何处理?
谢環忍不住想到了前世,四皇子与青阳郡主也是走到了一起,大概,这位母亲,是真的为儿女着想,想让他们都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席间饮了几杯酒,沈贵妃回去的时候有些微醺,倚着车壁闭目小憩。
马车突然晃动了一下,沈贵妃睁开眼,看着突然车的儿子,换了一个姿势靠着,懒懒的问:“你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四皇子的身份在那儿,即便是不来拜见北郡王妃亦是可以的,但他却来了。
别人不知道,沈贵妃对儿子的性子却是一清二楚,表面看着懒散,实际骨子里是极为高傲的人,要他低下头,可比登天都难。
四皇子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沈贵妃也不着急,默默地等着。
良久,四皇子才开口,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有一种壮士断臂的壮烈感:“母妃,我想娶青阳郡主。”
“什么?”沈贵妃被吓得立刻睁开了眼,心想,她幸好没喝茶,不然一定一口茶水喷出来,“你莫不是烧糊涂了?”沈贵妃皱眉,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叫四皇子避开了。
四皇子哭笑不得,“母妃,在您心里,儿子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吗?”
沈贵妃默了默。
虽然儿子小事跳脱,可大事,一贯都是拎得清的,想来不用她操心,可没想到,他在婚事竟然拎不清了。
沈贵妃有些头疼,儿子看谁不好看青阳郡主,她转而又困惑了,“你不是最不喜欢青阳这种霸道蛮横的姑娘吗?”
四皇子嗤笑,“母妃,你说这话不觉得心虚吗?”
沈贵妃想到了自个儿见到的青阳郡主,和传闻中的青阳郡主全然不一样,她不由叹了口气,“真的非她不可?”
四皇子想了想,点头,肯定道:“非她不可。”
沈贵妃头更疼了,也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叫四皇子给气得。都说儿女是前世的债,她这两个,简直就是辈子欠了他们的,●app下载地址xbzs●各个都要在婚事给她找烦恼。
端阳还好说一些,到底是个姑娘家,可小四是个皇子,是慈宁宫里头重视的,断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点头同意了的。
沈贵妃揉了揉额头,“你让我想想。”
四皇子喜眉梢,“多谢母妃。”
“别急着谢我。”沈贵妃毫不留情的说:“你的婚事,不是我松口就可以的,你想想你父皇,再想想你皇祖母,哪个是能轻易同意你的?”
四皇子这时候就显得泼皮无赖了,“母妃,您不能管了皇姐就不管我了呀。”
沈贵妃剐了他一眼,“你的事情能跟端阳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