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笙陷入沉默,永宁府站队皇室,如今永宁府半落寞,有皇帝扶持,哥哥未及弱冠就宣哥哥入朝为官,晋级更是飞速。要是让皇帝察觉永宁府近武烈侯府,那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这件事情首当其冲波及的就是哥哥。
她稍加思索,很快就离开了武烈侯府。原本是想自己回去,但这样来武烈侯府驱的是箫清绝的马车,永宁府的马车已经令车夫驭会去了,这样一想,只能答应秦祁的提议。
走上马车,楚云笙满满都是心事,或是因为武烈侯府,或是因为秦祁顾伊棠之事。和武烈侯府修好,这件事她拿不了主意,只能在母亲耳边吹吹风,提醒几句其中利害她更多的还是思考秦祁和顾伊棠的婚事。
一开始在屋檐上偷听到那个消息,她第一感觉:这七个月时间内,一定会变故横生,这一路定是布满荆棘。现在再想这件事,只得出一个结论:婚约定在七个月后,与解除这桩婚事无异。
马车内,秦祁看楚云笙满脸心事,“再想怎么和长公主说这件事?”
楚云笙点点头,却又摇头,“不是。”
秦祁接着又问,“在想箫清绝?”
“没。”楚云笙晃动脑袋,只怕秦祁会猜测更加离谱的事情,她道,“想不明白婚期为什么要定在明年花朝节。”老侯爷提出这个日期,是把和秦祁回旋的时日也算进去了,才定在明年,秦祁竟然一口应下?!
她糊涂,却也知晓这七个月不会安宁,秦祁头脑更甚她,不会不知道把婚期定在明年花朝节,在多方的阻力下,这等同于是变相解除婚约。必竟秦祁对箫清绝和顾长陵的了解远胜于自己,他看的远比自己多!
“你自诩聪明,你猜猜看!”看她刚才深思那么长时间,肯定想了不少事情!
“王爷大概是想让顾二小姐尽孝道吧!”楚云笙不经过头脑的敷衍一句。她要是一知半解,或许真可能会说出来,可她偏偏猜出了顾伊棠和秦祁这场婚事的最终结果,还是不说为妙。
秦祁深深看她一眼,陷入沉默,半晌后才说,“这旨婚约,怕是不成了。”
这在楚云笙意料之中,由秦祁口中说出,她还是猝不及防,“那你为何要答应?”她不是很希望娶顾伊棠么?虽然不是真爱,但可以向皇帝明志,皇帝一心致力于除去侯府,儿子站队侯府,这样皇帝就会在储君的人选中剔除秦祁。
难道说,秦祁他想
秦祁抿唇,“先看着吧,七个月时间很长。”
“明日太后寿宴,长公主会入宫,若是今日能够说服长公主,明日长公主入宫直接与太后说,太后答应,永宁府差不多就站队武烈侯府一边了。”
“啊”楚云笙不解,她在想秦祁这么做的目的,秦祁说的是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时,秦祁用奇怪的眸光打量着她,“这么出神,莫不是前几天在品诗会上,看上了哪家公子?”
“诗会上,你不是都知道么!”楚云笙瞟着他,她可是记得,秦祁还揭过她的伤疤呢!
现在再去想宣平侯府世子,其实也没有那么好!
只是那段时间受宣世子照拂,偏偏那个时候她在想躲避秦祁,宣平侯府世袭罔替,和她身份上门当户对,要是嫁给宣世子,就不会有日后嫁给秦祁孤独终老的命运,所以把心思都倾注在宣世子身上。如今她想的事情更加深奥,自然而然就分了心神,也没怎么去想宣世子。
秦祁无意间看见楚云笙从宣世子那边离开,然后一副伤心模样,才有了猜测,他道出一桩秘闻,“宣世子听闻宣世子有一个得力的侍女,后来失足山崖。”
楚云笙一怔,心中竟然奇迹般起了一层涟漪,敷衍的语气“哦“了一句,便没再提这件事。
马车很快就到了永宁府,这一路上和秦祁说了些闲话,但楚云笙却记住了秦祁的那句提醒,要在明天寿宴之前说服母亲。
回到永宁府,楚云笙换了一件常服就去见母亲了。
风凌等所有人都走远,主子身边只有他一人的时候问道,“主子您是改变主意了?”
延期到明年二月,意思再明显不过。
秦祁淡淡道,“人情。”
“上次有求于顾大公子那事?”风凌抬眸望着主子,“便是这样,也不能做这么大的牺牲啊!”
这旨婚约,花了多大的心思求来,他都看在眼里,如今就为了还顾大公子的人请,断了那些努力,不值啊不值!
“确实不值。”秦祁点头,顺着小窗望了眼永宁府的门庭。
楚云笙见到母亲永宁大长公主,把她心中这些高谈阔论全部倾吐出来,永宁大长公主听的瞠目结舌,“什么?你”
楚云笙点点头,继续说道,“当年,我们府和侯府互相扶持的时候,可比现在辉煌多了”
昔年,永宁府是门庭若市。她虽然没有见过当初盛景,但也可以想象是怎样一番盛况。
永宁大长公主吐了口浊气,盯着这个她养在膝下十多年的女儿,眸子尽显锐利锋芒,“你最近和谁走的频繁,又是听了谁的话,竟然想出这么癫狂的事情。”她女儿是这幅模样,心性却不似这般!
定然有人在楚云笙耳边说了什么,凭她的见地,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等事情。
楚云笙望着母亲,眉宇一横,“听人说道当年永宁府盛况,看到如今门庭萧条,有感而发,心中积郁,梦醒时分忽然想到这个大胆想法,就来找母亲说。”
永宁大长公主不信楚云笙这话,稍微思索,很快就有了答案,“是肃王是不是,听说近期你和肃王接触的频繁,是不是他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肃王曾闯入芳华院,笙儿自然是不喜,又怎么可能会听从肃王的话。”楚云笙摇头否认,“刚才和母亲所言那些,是笙儿的薄见,母亲一口咬定不可为,是不是有什么瞒着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