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笙目光紧盯着秦祁,秦祁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她不想听秦祁在这里说这些。
秦祁在楚云笙眼眸中扑捉到倔强神色,他缓缓的说,“顾长陵并非你良人,你只会成为他谋划的对象。”上次逃过了,可下次,下下次,总有一次她会逃不过。
“我知道。”楚云笙点点头,顾长陵护短,顶着平阳郡主头衔的她并不在护短的范围内,那就只剩下利用。
见楚云笙不冷不热的态度,秦祁心下有几分恼火,语气上克制了,淡淡的说,“你既然知道,怎么刚刚不见你回绝?”
就算不用他说,楚云笙也应该知晓,顾长陵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刚才在寿宴上,楚云笙分明就没有要抗拒的样子,逆来顺受,这还是第一回看见。
楚云笙打量着秦祁,秦祁冷峻脸上没表现出太大的关注,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楚云笙也随口一答,“陛下还没有赐婚。”
真正起了联姻想法的是太后,宴席上一直都是太后在牵线,皇帝在朝臣面前向来都尊重太后意见,这次却没有按照太后意愿下旨赐婚,这就说明了皇帝的态度。皇帝是不愿意她和顾长陵订婚,不乐意见永宁府和武烈侯府珠联璧合。
楚云笙脸上挂着淡淡苦笑,自己终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难道你还想要父皇赐婚?”秦祁声音高了几分,脸上情绪小有波动。
难得见到秦祁喜怒形于色,楚云笙讥诮的说,“肃王自己的婚事刚刚才有了着落,应该想着怎样克服险阻迎娶顾二小姐,怎么管起别人的婚事来了?”
她越来越看不透秦祁到底在想什么。
秦祁脸上一抹不自然,很快就压下所有情绪,依旧那幅冰冷模样,“本王不过提醒郡主,别要忘了这段时间遭遇的那些算计,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顾长陵策划。”
这疏冷的声音,楚云笙听起来习惯多了,“这些我知晓,希望肃王以后别要再说了,否则就成了挑拨我和顾世子的关系。”
太后为她安排的婚事,当然是最好的,或许不适合她,当绝对利于永宁府,这就够了!
想想一开始,她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嫁的不是秦祁就好,现在怎么反倒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其实顾长陵也没有什么不好,武烈侯府一大家子人都护短,顾长陵谋划的那些不过是为了保护顾伊棠,若她成为武烈侯府的人
楚云笙心中怀揣着一丝美好的幻想,在太液池外边吹了一会儿凉风,脸上的醺红退下,她很快就回到了宴席上。
宴席歌舞丝竹不绝于耳,觥筹交错掠影浮光,奢靡浮华。
楚云笙回到宴席上,凳子还没有坐热,便听到旁边瑾瑜郡主说,“刚刚这些女眷都做了一首小诗,最出挑的就数孟小姐了,刚刚太后娘娘和皇伯伯都夸赞你那首如梦令写的极好,平日里郡主藏拙,今日大方光彩,不如当场再做一首?”
这话一出,就有人往楚云笙这边看过来,期待、嘲讽、看好戏各种的眼神交汇她身上,楚云笙落枕,没法偏过头去看那些人,但她知道看热闹的人中,一定有瑾瑜郡主。
皇后一身明黄凤袍正襟危坐,脸上雍容笑意,“郡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如当着大家的面作诗一首,也好堵了那些喜好嚼舌根的人的嘴。”
皇后这话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平阳郡主才华不算出挑,今日却能提一首让皇上太后都赞不绝口的词,定然是花了大价钱请人做下这首,然后提上画卷上。
楚云笙心下了然,既然这么多人疑惑,那就当场澄清吧,这还要多谢瑾瑜郡主提起此事呢!
她站起身子,朝向主位的皇后娘娘,“既然皇后娘娘心有疑虑,那就请皇后娘娘出题,诗词曲赋,写时、咏景、抒情”
皇后脸庞一僵,笑盈盈说着,“本宫哪里怀疑郡主,只是见的多了,洞察小人心思,提了一句罢了!”找楚云笙不自在,等同于得罪长公主和太后,如今又牵上武烈侯府,皇后当然不犯糊涂。
皇后看向挑起话题的瑾瑜郡主,“瑾瑜郡主提起,就由瑾瑜郡主出题吧!”
瑾瑜就是想让楚云笙出丑,如今掌题权在手中,她也不推辞,思索着说,“女儿家家哪里会写什么气势磅礴的诗词,一首写情意的便好了,词没有诗那样拘着,就做一首抒写情意的词吧!”
瑾瑜郡主这话,似乎处处都在为这楚云笙着想。楚云笙却知晓,抒写情意一个没把控好,那就成了上不的台面的淫词了。
楚云笙应下瑾瑜郡主这个题目,脑中迅速回转,这一类的词极少出现在教材书籍上,但抒情写意的词读起来很美,她被惊艳到了,记了几首,如今正好应景。
她谦虚的说,“后日就是七夕了,平阳就以七夕为韵做一首,才疏学浅,不好的地方莫要见怪!”
孟婉儿瞧向楚云笙,刚刚作诗她拔得了头筹,倒不怕楚云笙抢了她风头,只是好奇刚刚那首如梦令是否是她著作。
楚云笙酝酿间,余光无意间扫见对面的席位,箫清绝一脸好奇瞅着她,顾长陵目光往这边看来,秦祁嘴角一抽,仿佛预料了结局那般!也有不少看热闹,暗暗冷笑的人,楚云笙扫了一眼,很快就回归正题:
“鹊桥仙纤云弄巧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昭昭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字一字,如同玉珠落盘,悠扬婉转,却又透着几分的忧愁,像是沉浸在词中世界。
皇帝首先打破这沉静,拍起双掌,“不错不错,是要比孟才女好!”
孟婉儿执着杯盏的手一紧,僵笑着说“平阳郡主这首不错,应该喊的乐人吟唱,制成曲子发扬光大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