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旭日夺射青空,城门前青原数里,野风激荡。
原本雪白细腻的肌肤被涂得蜡黄,只留一双点墨漆黑的大眼璀璨夺目,柔亮的黑发高高束在头顶,只用一枝布簪固定着。
旁侧一样衣着装扮,却不知要清俊多少的燕枢瞥了一眼不断拉扯领口的夏龙儿:“我说,就算要我们拌作你身边的侍从,也没必要给龙儿也弄一套男装吧,给她一套仕女的衣服不是正好。”
蝶庄则甚是满意的打量着夏龙儿,“没必要,我看她这样就挺好,不抢风头。”
“坏心眼。”燕枢扫了一眼异常热闹的城门前:“怎么,今日不光是漠北的列队进城么。”
城门前的各国仪仪仗队绵长数里,前有南梁,后有周金,漠北列队被夹在中间。
夏龙儿审视度势,遥望前来迎接的秦官与王宫贵族之中,似是没有见到秦世子赢弈的身影。
怎么,他还没有回朝吗。
顺着少女的视线,慕容蝶庄问道:“你这是找什么呢,难不成秦官中有你的熟人?”
“怎么可能,”夏龙儿眼眸继续轻转在人群之中:“只是这次秦王寿宴似乎很是隆重,各国皆派出王爷公主前来恭贺,秦国恭迎队也是兴师动众,王亲宗贵,文武官员,可是在这之中,为何不见秦国世子。”
慕容蝶庄若有所思的揶揄道:“欧?你也对那传说中名冠天下的秦世子感兴趣,你该不会也是颜控吧。”
“兴趣倒是说不上,顶多算是好奇罢了。”伸着脖子看得累了,夏龙儿收回视线。
燕枢环胸,一派闲淡的看着人潮涌动,“金周两国已赶上来了,南梁都快入城了,我们要不要快点上前去,四国手牵手一起入城。”
“什么,我们现在是最后了吗?这帮人知不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还讲不讲点江湖道义了。”慕容蝶庄一把掀开纱账,指挥道:“木克达!加快速度,马上入城。”
魁梧的壮汉立即应道:“诺!”
列队速度加快,摇晃中,燕枢抱着车棂,不留情面的吐槽:“谈国事还说什么道义,这里可不是江湖,野丫头。”
慕容蝶庄双手托了托头上华丽的金冠:“少废话,叫我师姐。”
城门前,最后入城的是漠北列队,慕容蝶庄万分沮丧的垂着眉眼,“这梁子算是结定了,周金两国与女人抢道入城,丝毫没有道义可言,简直垃圾!人渣!”
旁侧,夏龙儿不紧不慢道:“没人和漠北抢道,琰河以南的周金两国,皆以农牧为生,而近三年的农饥灾荒,已是饿殍遍野,民不聊生。他们此次前来秦国贺礼,实际是来找秦国援助的,所以,他们较劲的对象不是漠北,是对方。”
慕容蝶庄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你对这些国事还挺了解的,怎么,你现在不研究酒,改研究政事了。”
夏龙儿眨了眨眼,语气调侃瞅着她:“果然是尊贵在上的郡主大人,一点也不一解民间疾苦,像这种政事,秦楚边关任何一个茶楼都有讲,一个钢板七段,讲一夜都不带重复。”
呵呵,被小瞧了,慕容蝶庄干笑两声,转手拍了燕枢一下,道:“我就不信他也能说。”
“要说什么。”闭目养神的燕枢一挑眉:“我昨晚开发的新姿势吗,月下野战?车震六九!讲究一个惊险刺激,一干到底……”
“停!”慕容蝶庄大喊一声,只见外表清纯脱俗的夏龙儿竟然在笑,不禁嘴角一抽:“不害臊,大师父指名要你俩结伴下山,一酒一色,算是绝配。”
“谢师姐肯定。”燕枢一拱手。
夏龙儿百无聊赖摇着手中小扇:“不然还能怎样,总不能忤逆师父。”
徒地,已经进城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车外被士兵开出的干道之外,百姓们蜂拥涌向城门的方向。
“这帮秦国子民,不快来争相跪舔本郡主的真容,往城门那边跑什么。”慕容蝶庄掀开一道帘缝,问道:“木克达,出什么事了。”
壮汉回道:“禀郡主,秦国城门那边乱了,说是秦世子赢弈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