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辉煌的轩和大殿,士兵穿梭在殿外,宫娥捧盘进出,殿内殿外灯火通明,将秦宫这一方照的亮如白昼。各国使节落座其间,杯觥交错,流光溢彩。
一曲舞罢,曼妙的舞姬缓缓退下。
夏龙儿趁势闪入殿内,悄悄来到慕容蝶庄身边。
“一脸瘪样,没找到大师父的消息吗。”
晦暗摇了摇头,夏龙儿压低声音道:“这宫中平静的很,并没有秦王病重一说,更不要说医神东方守鹤进宫的消息,等夜再深些,我再到御医院探探。”
“那你小心些,大师父向来出神莫测,搞不好已经出宫了。”蝶庄端来一杯酒,递给她。
想来也是,师父十年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大夏皇宫救下她,自然也能明哲保身。
夏龙儿将酒一饮而尽,试了试唇角流下的醇液,登时杏目清郎:“燕枢随时关注着宫外的讯号,一有消息会马上告诉我。这是什么酒,唇齿留香,再来一盏。”
“听说是秦国民间赫赫有名的梨花酿,我喝着也不错。”慕容蝶庄说着,索性直接将壶递给她。
梨花酿?这就是那天被秦世子耽误的好酒,果然名不虚传,妙。
“你这嗜酒如命的丫头,回头我给你要上几壶便是。”
“那敢情好。”夏龙儿跪坐在蝶庄身后方,一手执壶,一手执杯,斟酌之间一派随意,万般洒脱。
蝶庄似能看到昆仑之巅,春风料峭,少女执酒,一袭纱裙胜雪,随意一个慵懒的坐姿,仿若置身仙境,秀美脱俗,遥望天际。
寒暄的大殿,盏杯相碰,一道声音拔高道:“说到国情,漠北之地最是不羁,听说女人也能骑马行猎,一点没有闺阁之别。这不,身为漠北郡主一点不顾,亲自给身边的侍从斟酒了。”
这是谁?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人不爽。
夏龙儿与蝶庄相视一看,对面的男子身着明绿明绿的的锦缎华袍,金冠耀目,玉带焕彩,长眉细目,略显浮夸。
慕容蝶庄侧头道:“那是周国世子姚彰,进殿之后就听他在那吧吧吧的不停说,烦死了,他身边穿的跟鹦鹉似的彩衣少女是她的同胞妹妹,姚之凝。旁桌那位身着青藤鸾袍的是金国长公主华甄,整晚一直端着身板,我都替她累得慌。诺,还有,我们旁边的是南梁赫赫有名的昶王殿下,长得不错,就是太严肃了,虽然离得近,不过本郡主并不想跟他搭讪。至于西夏使节,听说明日才到。正中上座的秦王殿下压轴全场,一左一右当然是秦国的九王和世子,你也认得的。哎哟,那秦世子一直盯着这边,我要不要跟他打个招呼,就像方才姚之凝和华甄,主动跟他敬个酒。”
夏龙儿一看,可不是,赢弈一双俊眉紧盯这边,像要把人吸进去,瞧那视线……少女不禁往后退了退。
姚彰一直没等到慕容蝶庄的回话,晾在一边,不悦写在脸上,杯盏一执:“庄郡主,初得见,本世子这厢有礼了,请。”
这人还真是不懂进退,蝶庄陪笑,回执杯盏:“请。”一饮而尽,尽显豪迈气质。
气氛略显尴尬,任谁都看得出,慕容蝶庄的搪塞。
姚彰也是咬了咬牙,还要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妹妹姚之凝按下了,少女轻轻摇了摇头,顺便以眼神点了下高座之上的赢弈。
“人家好歹也是周国世子,你礼貌些。”夏龙儿在蝶庄身后咬声道。
后者则百无聊赖地支在桌上,摘了几个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放在嘴里,洋洋散散的含糊道:“我本来就没有华甄那样的公主气质,像她那样端坐一晚我会废的,本就是散养,装什么端庄。”
尽是哑口无言,夏龙儿嘴角一抽。
各国又开始寒暄,能感觉到周金两国言语上的冲撞,基本就是姚彰看不上华甄这个长公主,而后者则以静制动,回得彬彬有礼。
众人心知肝明,周金两国都是奔着和秦国和亲来的,言语交锋只是开头,大戏还在后面。
“庄郡主。”
喊话的竟是秦世子赢弈,满殿目光瞬间夺向一方。
突然被点名的蝶庄精神一抖,猛然坐直身子,木讷的眨了眨眼:“在呢。”
只见,赢弈一袭玄色长袍,玉面无斯,朗目如渊,继而广袖轻摆,懒懒将杯盏放在桌上,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流倜傥。
姚之凝与华甄不禁呆滞了眼。
夏龙儿则向后躲了躲,将自己理入影中。
邪魅挑起樱色的薄唇,赢弈蹙目道:“庄郡主身边的侍从,本世子看了一晚,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夏龙儿银牙一咬。
闲得蛋疼,看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