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鸟扇着小小的翅膀,气喘吁吁的在偏殿周围寻找着,这偏殿并不大,可在变小了身形的大鹏鸟的眼里可是不小了,再加上边边角角,犄角旮旯的,且得找一会儿了,身后不时传来帝释天的问询声,更是催的大鹏鸟着急上了火。
“大人啊!您别急,这儿有你的结界,她跑不出去,说一定在哪儿躲着呢!”大鹏鸟累了,停在了树干上,偏殿正对着一处山崖,阵阵山风吹来,掀起了大鹏鸟屁股上的绒毛。
“哇!哪里来的毛球,好可爱啊!”一声欣喜的喊叫传来,大鹏鸟忽的有了不祥的预感,正想张嘴喊叫,只觉得屁股一紧,一双小手将自己捧了起来,不,是将自己的屁股捧了起来。
“嘿!谁呀!快松开,你抓反了,那是我的屁股!”大鹏鸟头朝下的叫喊着。
“咦!毛球会说话啊!”
声音清脆甜美,伴着银铃似的笑声,大鹏鸟无奈的快要哭了,努力的偏过头去,朝着正把脸贴在自己屁股上的人喊道,“喂!那是我的屁股,你要喜欢我的话,可以亲我的脸!”
“哦!原来是只小鸟啊!拿倒过来了!”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误,大鹏鸟身体一松,被正了过来,看见了这个冒失的女人。
“你是!望舒吗!”大鹏鸟眨巴着小眼睛,不大敢确认,对于和自己不是同一种类的物种,大鹏鸟都有点脸盲。
“望舒!是什么啊!”女人同样好奇着这个名字。
“哦!那你应该不是吧!我记得望舒有头发来着,你是个光头,应该不是!”大鹏鸟看着眼前的女人,年纪很轻,不过对于女仙来说,年纪什么的已经不是问题,至于长相嘛!大鹏鸟只品得来母鸟的味道!
“头发吗!”女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我也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
“望舒!”
女人诧异的回转身,只见一个魁梧的人站在树下,此人身着一身金黄相间的锦衣,一个金冠束着一头蓝发,正瞪着一双赤红色的大眼看着自己。
“这人,真丑!”这是女人心中对帝释天的第一印象。
站在树下的帝释天却是看痴了,绿荫荫的树丛间,一个身穿白纱,腰缠飘带的绝色女子正回眸看着自己,如月色般的脸庞,灵动的双眼满是诧异,微张的小嘴像是要喊出什么话来,这不是望舒还能是谁,她的脸庞她的身形,都是帝释天照着自己的喜好打造的,这世上永远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望舒!”
帝释天腾身而起落在女人身旁,手指一弹,大鹏鸟得了自由,落回到帝释天的肩上,“大人,她是望舒吗!没头发呀!”
“你,你的头发呢!”帝释天这才从女人的脸上移开目光。
“头发,像你头上长的这种吗!”女人朝后退了退,躲开了快要贴到自己脸上的帝释天。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帝释天连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感到你出了事,可惜身在大战中,不能及时回来,等我回来时你已经不见了。”
“你,是谁呀!”女人有些茫然,看着这个头大眼大,鼻大嘴大有些急切又有些神经兮兮的男人凑在自己面前,女人又往后退了退。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帝释天,你是望舒啊!”帝释天着急的一把捉住了望舒的手臂,忽的想起了一事,说道:“哦,是我不好,你等等!”
“望舒,望舒!”女人皱着眉头,觉得听了这都有些神经质的一人一鸟都说自己叫望舒,恍惚间,女人似乎也觉得这名字耳熟了,“难道真叫这名字了!”
“你看,现在还认识我吗!”
望舒收回心神,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黑发束起的男人,“呃!你这个样子嘛,虽平常了些,但比起刚才的样子好看多了嘛!”
“你记起我来了!”变换了模样的帝释天连忙问道。
“没有!”望舒摇着头,打量着帝释天满头的黑发。
“唉!到底怎么了!”帝释天有些挫败的低着头自语道:“我找了你几百年,当你再次出现时却不认得我了!”
“喂!我要回去了!他们还在等我呢!”女人站了起来,“我的名字是叫望舒吗!”
“对!”帝释天点点头,忧伤的看着望舒。
“谢谢你告诉了我的名字,看来你是认得我的,可惜我不认得你了,但我能明白你的感觉!我能感觉到你很伤心!”望舒伸出双手抚过帝释天的头发,“你的头发真好,又多又软!”
“你的头发哪里去了啊!以前的你,有着一头又长又密的头发!”帝释天回忆着,将手从望舒的头顶滑过,“你的头发就这么一直垂到了脚边。”
帝释天说着,手中多了一把镶着宝石的金色梳子,“这是你的,我回到须弥山脚下找你时带回来的,你收好了。”
望舒接过梳子,虽然不太明白帝释天送一把梳子给个光头是什么意思,“那我回去了,银浦在等我,只有他一个人是推不动朱曦的。”
帝释天没说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微微的摇了摇手算是回答,望舒跳下树干走了几步,又转身朝着帝释天喊道,“你还会来吗!我想同你说说话。”
“你可以去善法堂找我!”
“善法堂远吗!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
帝释天抿了抿嘴角,喃喃自语道:“是了,她现在的力量还太弱,摆脱不了时空之眼的牵制,得让她快速强大起来。”
见帝释天低头沉思着,望舒说道:“你有空了再来吧!我走了!”
“释天大人,她是望舒吗!”大鹏鸟见帝释天只顾着看那女人消失的方向,有些沉不住气了。
“是!”帝释天双眼没有焦点的看着远处,低声回答着。
“您就这么肯定,万一只是长的有些像而已呢!”
“你懂什么!”帝释天瞟了大鹏鸟一眼,说道:“你那鸟窝里有那么多只母鸟,在我看来都一个样子,你怎么区分它们啊!”
“味道不一样嘛!”
“望舒是我打造出来的,她的身体里有着我释天之力的印记,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不论她走到哪里!我都能一眼认出她来。”
“有道理!”大鹏鸟抖了抖身上的羽毛,说道:“望舒修出了灵智和身形,那么接下来的呢!咱们该怎么办啊!”
“这几天我已经感应到了自己的转生之期就要来临,时间不多了,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照看望舒,你要留下来守住这里,只要我在一天,就不许有人靠近时空之眼,明白吗!”
“是,释天大人!”
“梳子里封印了我的释天之力,转生之期一到,这善见城便会由舍脂掌管,到时,你就不能留在这里了,而那梳子里的力量便会保护她。”
“释天大人英明,原来早把后路想好了啊!我还在担心呢!”大鹏鸟赶紧拍了拍马屁,“可望舒已经将您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等我转生归来,我便将她带走,从头来过!”帝释天说着,仿佛豁达了许多,“舍脂处心积虑的想要将她除掉,可惜手段太不高明,居然会相信罗刹女那个妖妇的话,唉!妖就是妖,就算带上仙界来,依然除不掉妖的本性。”
舍脂回到小院中,又跪回到佛像前继续念着刚才的经,阿童也跪在一边,听话的随着舍脂的念诵,十句磕一个头。
不知念了多久,大女官前来奉茶,带来了偏殿的消息,“释天大人已经离开了,但结界并没有收回。”
“哼!”舍脂停下了诵经接过灵茶,起身走出佛堂坐在了院子的树荫下,“看来是着急了!”
舍脂举着茶杯说着,“听说这灵茶味苦却回甘,可我喝了那么久,怎么只觉出了苦味,却品不出甘甜呢!”
“娘娘!”大女官给舍脂的茶杯中又续上茶水,口中说道:“我听善法堂那边伺候的人说,前几日释天大人已经出现了衰败的迹象,怕是转生的日子就要到了,咱们再等等,不急在这一时!”
舍脂看了大女官一眼,温柔的说道:“你不要动这些心思,不然,你会和阿童一样的。”
大女官惊讶的看着站在一边摇着团扇的阿童,不解极了,“阿童姐姐这个样子吗!她变成这样,难道是被释天大人用了禁术!”
“闭嘴!”舍脂沉下声音制止了大女官,深吸了口气,扬头看着山边渐渐聚集起来的雾气,说道:“那树妖的法力太弱,帝释天又将要转生凡界,这几天怕是要忙坏他了,我倒要看看,无所不能的帝释天能想出个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来!”
“娘娘!我还要磕头吗!”阿童跟在身后轻声问道,“您不是说,要多磕头才能赎罪吗!”
“傻孩子!咱们歇歇再去磕!”舍脂拉过阿童坐在身边,伸出细长的手指梳理着阿童的头发。心中却反复的想起帝释天临走时丢下的那几句话。
“我造的孽,将来会全部报在阿童身上!呵呵!帝释天啊帝释天!你真是工于心计,知道阿童是我最后的一道防线,你将她还给我,不就是想让我看在阿童的面子上,放过那树妖吗!”
“哎哟!疼!”
耳边响起阿童呼痛的声音,舍脂连忙醒过心神查看,原来是自己陷入了对帝释天怨怼,不知不觉的,手指扯住了阿童的头发,“唉!罢了罢了!”
舍脂松开手指,叹道:“我在这里又是叹气又是伤心的有什么用呢!他也看不见,只一心的去找那树妖,唉!当初要是不听罗刹女的,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