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谁!”暮雨吓了一跳,只见一个光光的脑袋顶着阳光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正贼兮兮的笑着打量着暮雨。
“你是,望舒!”
“咦!你认识我啊!我怎么不认识你?”
“就你那独特的光头,谁不知道你呀!”暮雨惊讶着望舒的到来,之前在偏殿的那场争斗,暮雨可是从头看到了尾。
望舒仿佛挺开心,脸上一直挂着笑意,捡起了珠子坐到暮雨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暮雨!”暮雨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着望舒,“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这儿可是天后宫啊!不怕被天后娘娘给捉住吗?”
“怕啊!”望舒缩了缩头,说道:“可是我迷路了,这宫里哪儿哪儿都有人,我就躲这里来了,你呢!干嘛也来这里,是想偷懒啊!”
“是,我想偷懒啊!”两人凑的很近,近的都可以看见彼此脸上的绒毛,“你好漂亮,如果再长上一头黑黑的头发,会更漂亮的。”暮雨由衷的说道。
“别提了,我的头发就是被那个舍脂给弄没了的,生拔啊!好痛!”望舒表情狰狞的说道,“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她也尝尝没头发的滋味。”
暮雨眼中亮起光彩,轻轻的扯了扯望舒的袖子,暮雨说道:“我也可怜啊!昨天才被天后娘娘罚了,你看我的背后。”
望舒依言朝着暮雨的身后看去,只见薄薄的纱衣下,一条条淡淡的血水正在渗出来,“啊!你这是怎么了!还在流血,你怎么不回去好生休息呢!”
“不许休息的,在这天后宫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啊!你呢!想来找什么啊!”暮雨拉回了望舒,两人牵着手挨在一起坐着,很是亲热。
“我想来找回我的记忆!”
“记忆!这怎么找啊!”暮雨心中正打着算盘,被望舒的问题给惊呆了。
“我看见了的,我的记忆被舍脂封印了一部分,又拿走了一部分,封印我已经破除,可是被拿走的那部分我得想办法找回来,既然是她拿走的,就只有问她要喽!”
暮雨被望舒莫名其妙的理直气壮给逗笑了,“咱们先不说那个记忆,就说最重要的吧!你打得过她吗?”
“我,我,我应该,可以过两招吧!”望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别笑我啊!你应该是天后宫里的人吧!你知不知道舍脂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啊!”
“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你真是傻的可以,明知道我是天后宫里的人,你还敢和我说天后的坏话,你就不怕我告诉天后,让她来捉你啊!”
“你是她宫里的人不假,但是她对你不好啊!你看给你打的,鲜血直流,这样的主人就不应该跟着了,早点离开才是!”望舒朝着暮雨身后又看了看,血迹颜色渐深,但好再没有增多。
暮雨低着头,像是被望舒的话语给打动了,好半晌才开口说道:“你的记忆不在天后宫中!”
“你怎么知道的!”
“我记得阿童姐姐没有被释天大人带走之前说起过这事,但也只有寥寥数语,信不信在你!”
“你说,我听着呢!”
“她说,天后娘娘那日是气急了,对你下了重手,你的记忆的确是被抽走了,但没有放在天后宫中,而是被扔下了凡界。”
“凡界!”望舒傻眼了,呆呆的撑着下巴,不知该信还是不信了。
“找记忆这事儿,我是帮不了你,但你的另一个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暮雨心中咚咚乱跳,连看望舒的勇气都没有了。
“什么!”望舒还在想着记忆被扔下凡界的事,有些迟钝的看着暮雨,“我还有什么愿望!”
“唉!当我没说。”暮雨叹了一声,站了起来,“我还是打扫去吧!你呢!还是快些回时空之眼里去吧!”
“你别走,我想起来了,你说是让舍脂没头发的事儿吧!”望舒拉住了暮雨,“快说,你准备怎么做?”
暮雨从怀里拿了一个小小的纸包出来,说道:“这是痒痒粉,有时候会被拿来洒在别人衣领或是内衣里,搞个恶作剧什么的,你敢不敢做啊!”
“敢,有什么不敢的。”
“可这件事情要我们两人合作完成,你负责将这药粉洒在天后娘娘的枕头上,我负责将她引出寝殿去。”
望舒接过了纸包,犹豫了一下,“你这药粉不会伤人性命吧!”
“不会的,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
“别,我可不想痒痒!”望舒收好了纸包,两人又坐了下来,“舍脂的头发里如果被抹上了痒痒粉,会怎么样啊!”望舒很想亲眼看到舍脂被用了药粉后的模样。
“会痒啊!然后就会不停的挠啊!挠着挠着头发就掉了呗!”暮雨嘴角轻扬着,“然后就不停的沐浴更衣啊!然后我又悄悄的倒药粉在枕头上啊!哈哈哈!”
“对,就是要让她难受,才能消我那没了头发的恨啊!还有你的恨,不能让她白白的欺负了你。”望舒挥着小拳头,同仇敌忾的说着。
“明日辰时,天后娘娘会去佛堂,通常要正午时分才回寝殿。”暮雨说着,递了一个小小的纸鸢给望舒,“这纸鸢会带你去天后的寝殿,它会带你避过殿外伺候的仙官,事成之后,你便离开善见城,去凡界寻找你的记忆!”
“好!”接过纸鸢,望舒站了起来,说道:“那我现在就先走了?”
“快回去吧!天后娘娘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去偏殿了,你要是在这里呆久了,可不敢保证不被察觉。”
望舒点着头离开了,暮雨大大的松了口气,摸了摸被冷汗透湿的身后,“望舒,对不住了,只有你离开,我们才会安全,这事也只有你去做,才不会牵连到其他的人。”
最近,舍脂天后得了怪病,每日都召来医官,从不服药的天后居然也学着凡界的人们,内服外敷起药物来,天后宫整日里都飘着药味,可问起天后得了何种病症来,两位医官却都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肯说。
天后对自己这个病症很是着急,每日里忧心忡忡,便没再三天两头的找暮雨的麻烦,暮雨和晨风二人自是知道一切的原由。
这日,难得舍脂头痒症状稍轻,午膳未用便睡下了,暮雨连忙找来晨风,两人躲进了配殿的杂物室里说起了悄悄话。
难得亲热一下,两人自是舍不得分离,便找了个狭小的角落抱在一处,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
“暮雨,我听师傅说,天后娘娘的头发掉的厉害。”
暮雨靠在情郎的怀中,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劲,便软绵绵的说道:“是呀!你弄的那个痒痒粉是不是劲大了啊!望舒那次也不知道倒了多少,怎么第二天天后娘娘就开始掉头发了。”
“那可不是普通的痒痒粉,我又额外加了些料。”晨风得意的说着。
“别得意啊!我可看见了,你师傅看你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小心被他查出来。”
“他问过我了,问我是不是给天后娘娘配的养颜汤里放错了药,怎么可能被他看出是天后的枕头上有问题啊!”
“天后的枕头可是我每日亲自更换的,那痒痒粉又无色无味,应该不会被发现,就是苦了两位医官,天天被天后娘娘骂,我听着他们挨骂,心里头难过的很。”暮雨是出了气,却没想到连累到两位医官大人,心中不忍极了。
“暮雨,天后娘娘头痒之症已有十日,你那里就别再下药了,万一怀疑到你可就死定了。”
“好,天后娘娘的头发已经快要掉光了,上次下药是前日,我看天后的头皮都挠出了血印子,今天便没敢在枕头上洒痒痒粉了,不用便不用,只是,不知道望舒离开没有,她不走,我这心里总是悬着的。”
“等天后宫平静下来,我再去偏殿那里看看,对了,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前几日,师傅调研出了一个方子,叫做生发丸,已经成药供了上去,天后娘娘估计已经在服用了。”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暮雨坐了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的说道:“天后娘娘每日服药都是我在伺候,我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是天后娘娘对我起了疑心,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今天才听师傅说起,就巴巴的来告诉你了,你要小心些了,天后娘娘是个聪明人,可别被她看出你的破绽来。”
“知道了,知道!我出来有一会儿,先回去了!”暮雨心中有事,便不敢在外多呆,连忙起身匆匆的赶了回去。
舍脂用了医仙进贡的生发丸后,头痒的症状已经明显好转,可是被自己挠掉的头发却一时半会儿的长不起来,每日舍脂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长吁短叹,后宫里的女人们听说舍脂病了,来了一拨又一拨的想要探视,都被女官们给挡了回去。
“唉!不能总这么躲着啊!总要出去见人啊!这须弥山中已是过了一月的时光,人间便是三十年过去,释天大人在凡界的转生之行不知是否顺利,万一在他回来的时候,我的头发还长不起来,怎么去见他啊!”
“娘娘!”阿童手里捧了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过来,“我在山下的灵田边寻了些发草,织了个发套,您带上遮遮。”
阿童伴在舍脂身侧,两人从无到有的又培养出了些感情来,现在的阿童虽不如以前和舍脂亲近,但比起刚来的时候,已是强了许多倍。
“发套!”舍脂惊讶着,山下的灵田边是有许多的杂草,但舍脂从未关心过那些低阶的生灵,却没成想被阿童寻来做成发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