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神君目光微敛,“你知道的,那件事不是我。”
“不是你?呵,那怎么阴家就你一个人活了下来,主子讨伐五界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六界共主你自己清楚,何必再假仁假义惺惺作态。”
卓尔的神色黯淡的很多,“我知道我对不起她,这些年我何尝不是痛苦的活着。”
“那你起码还活着,主人呢,身死也就罢了,你们居然还毁灭她的神魂,让她受无尽之痛魂灭神消,你们是神是仙吗?”
“擎天你是神石所化,你不懂,活着的人更痛苦。”
“呵,既然如你所说这般痛苦,那你怎么不去死?”
“擎天~”卓尔背过身去,“如果可以我愿意身死道消的是我,而不是她。”
“呵呵,主子是妖神,就是身死那也是轰轰烈烈,‘道消’?主子从不喜欢道家的那套劳什子清规戒律,可别这样说,她可不喜欢。”
卓尔浅笑,“你说的对,她向往自由,从来就是洒脱不羁的性格,还有点懒。”
擎天汗!
“人都走了,你就不能留点情面?”主子最不喜欢有人说他懒了,虽然她确实是懒得出奇。若不是出生阴家,就主子的惰性,再给她十个两千万余年怕是上仙也混不到,更别说神阶。
“倒是忘了她最是不喜。”
卓尔的脸上不经意的透露出丝丝温柔,但是看向擎天后却严肃了几分。
“放过那孩子,与我走吧,我保证他们不会对你怎样,我给你找个清修之地闭关如何?”
擎天嗤笑,“说得好听‘闭关’?不就是怕我闹事要把我变着方的关起来嘛。说的那般冠冕堂皇作甚?主子当年怎么就没有认出你这伪君子真小人来?啧啧~”
“十几万年不见,你说话倒是越发像极了那人。”
“我随我主子我乐意,咬我呀。”
卓尔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是六界共主得注意形象。
“你还是离开这个孩子,他护不住你的。”
“如果刚才我没有听错的话,这孩子来头还不小,居然是青丘那个白若的儿子,没想到白若居然也成了神君,如果主子没出事的话,混了这么些年倒是也能混的如此。”
“白若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跟在他儿子身边定然会被他除掉,倒是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谁要你救了?那个白若与我家主子本就有婚约在身,如今如今弄出个私生子,不行,我刚好随着这小狐狸去青丘找场子,揍揍那个不要脸的家伙。”
卓尔终于忍不住扶额,“擎天,你找死是吗!那家伙和我一样是三大神君之一,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听话,从那孩子身边离开,天界那边我去游说。”
“一边去,我才不要你这伪君子帮忙,就是死也要像我家主子一样死得震天动地轰轰烈烈。”
卓尔凝视了好久,“算了,一切自有缘法。”
卓尔右手轻轻一挥,整个天界恢复了正常。
“小朋友,这个石头先放在你那里,你可得好好保管哦。”
白朴楞了一下,总觉得刚才怪怪的。
“小朋友?”
白朴仰着头嘟着嘴,“大叔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先放在我这儿?”
“……”
“还说是个神君,居然说话这般不要脸,啧啧~”声音很小声,倒是这里都是神仙,那个有听不清了。
刚刚从下界赶回来的太白,赶紧将白朴拉倒身后,然后朝着卓尔一拜,“神君,您怎么来了?”
然后看看四周,“神君可真是厉害,想擎天这种世纪大妖,也只有您这样的神君才能收服。”
白朴翻了个白眼,不过刚才那个大石头不就叫擎天,他是世纪大妖?怎么这么蠢,还送自己一个石头?
“神君可是有什么示下?”
卓尔摇头,“倒是没什么,只是擎天不是我收服的。”
“哦……啊!”太白一脸懵逼,嘴巴能撑下三个鸡蛋,“那是哪个越阶的上神?”反正天界是没有神仙奈何得了,要不然他刚才回来的时候也不会发现天界的神殿被砸成了石头堆。
那场面,啧~扫把星有的忙了。
卓尔指了指被太白藏在身后的小狐狸,“是他。”
太白顺着卓尔的指尖看去,然后瞪大了双眼,“我那个乖乖~”将白朴搁在手心,“小殿下您也太腻害了吧。”
白朴推开这张放大数倍的脸,“走开!别蹭本大仙的脚。”
“别别,小殿下,小仙最喜欢您了。”
卓尔脸上还是那一贯的微笑,靠近白朴向他伸出了手。
白朴后退,爬上了太白的肩膀。
“别怕。”卓尔手轻轻的转动白朴脖子上挂着的黑曜神石,然后掐了个手诀,“不要让这个被你父君看见,不然可能就不是你的呢。”
然后卓尔瞬移到十丈之远,背过身去摆着手,“我就先回去了,好好照顾它。”
“好的呢,神君慢走!”
站在太白肩膀上的白朴再度翻了个白眼,不过静下来他却觉得那个大叔说的照顾还像是在对自己说。
白朴低头静静地看着挂在身上的黑色石头,他是想让我照顾你吧?
耽搁了一会儿,白朴还是在太白的“万分不舍”下离开仙界。
白朴掐了个手诀,洗了脚上被太白那家伙抹的眼泪儿,满脸嫌弃。
……
姜岚在床上又躺了半个多月,不过唯一有进展的就是活动范围从原先的自个院到整个附中他都走了几遍。
卫国公府东西两院,东院住着大房,世子爷和老国公;西院住着大小姐和三老爷。
府里虽分成东西两院,当是吃喝用度都在一起,前些年大房没出事,便由世子妃管着。后来世子和世子妃罹难,便由三爷的夫人管着,后来三爷的夫人也走了,便有三爷管着。
在三爷姜毓手上的时候,国公府的帐呀,那是乱七八糟。除了两房夫人的嫁妆没动过以外,那是该败光都给败光了去。
等到大小姐姜司长大点后,实在看不下去,七岁还在童年的她便接过了这个重担。
对于府里的下人们来说,国公爷因为腿疾闷在自己的小院里多年不出,三爷是个混不吝的,不败家他们就烧高香了,世子爷又是个懦弱无能不管事的家伙,他们所能依仗的也只有大小姐。
最近大小姐又提起出门行商的事,他们各个心头担忧。这大陈不比其他国家,对闺中女子管教甚严,大小姐不得已掌家已经引得外面颇有微词,如今若是再出去做买卖,定是要累及名声。
“府里缺钱?”
几个正在唉声叹气的小丫鬟聚在廊下交谈,闻声一抬头,便看到穿着青色长袍束着白玉冠的姜岚,这辰时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别样的温暖。感觉人都美上了几分。
不,这一定是错觉。
世子爷怎么可能跟美字沾得上边?
“世子爷安。”小丫鬟们赶紧起身规规矩矩地站好问安,然后跑掉。
姜岚抿嘴,这府上的人见到自己就跑,期初还以为是那什么妖孽附身的传闻给闹的。前段时间才知道,这个姜岚好像因为自有丧失父母的缘故,十分孤僻,院子里就留了两个丫鬟婆子不说,还警告过所有府中的下人不准靠近他,也不准靠近他的院子。
所以府中的人几乎见到就避让,若是实在避让不开就远远的站到一边低头行礼,谁也不愿意去蹙那个霉头。
早些年有个没眼力见的撞到姜岚身上,直接被打个半死毒哑了发卖了去。
如今府中可没谁敢去招惹这个怪脾气的世子爷。
姜岚知道的时候只是微微一叹,这只怕是因为自己是个女的,原主才要如此,要不然这暴露出去,管这个姜家多么得圣宠眷顾,也会落下个欺君之罪连累全府中的人。
整理了一下衣襟,姜岚舔着脸去了西院姜司的院子——思宛阁。
姜岚看着院门的牌子上那潇洒不羁的三个字,落款是明前道人,不禁赞叹。
“真是好字!也不知是怎样的人能写出这样的字?”
院子传来了笑声,“世子爷倒是忘了明前道人可是三老爷的号。”
里面走来一位笑颜如花的女子,看着双十年华,很是稳重,前些年被她小姐姜司许了人家,对方是府里管家的小儿子。
“哦~春茗知道可不少?”
对于春茗,姜岚还是有印象的,他那个堂妹虽然很少过来看望她,却是让春茗送了不少的东西补品。
约莫着这个春茗与原主的关系也不见差,倒是说上过几句,知道是个明朗的性子。
“夫人名讳里便有‘宛’字。”
春茗语调低了不少,一是这院中还有其他人,二是若被小姐听见免不得伤心。
姜岚点点头,看来他三叔还是有可取之处,不只是个赌徒,起码还是个痴情的丈夫。
“妹妹可在?”
自己这个妹妹管着府中一大家子的事,看着手底下多,其实也忙的要死,姜岚还真瞅不准她在不在。
“爷来的赶巧,小姐刚从外面回来。不过”
姜岚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严肃了几分,“有什么事就说,别那么吞吞吐吐的,爷见不惯。”
春茗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铺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