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夏日,在晚上般半的时候还没有黑的彻底。
唐家的饭桌永远的两菜一汤,一荤一素搭配营养。
即使如此依旧把唐爸爸和唐笑芙吃的营养过剩,据分析应当是唐家从东北买的大米太香了,饭香吃的自然就多了。
在添了半碗饭后,犹豫了一整的唐笑芙鼓起勇气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妈,我想补课。”
“嗯?你前不是还要准备去集训了么?”
唐妈妈愕然。
“我觉得我专业课不着急,等十月份再去就校文化课差的挺多,所以想提一下文化课。”
听唐笑芙准备十月再走,唐妈妈莫名其妙秒的松了一口气,毕竟孩子长这么大她从没放她离开自己太远太久过。
十月去最多也就去两个月,减少了分离的时间少担惊受怕不少日日夜夜。
“我们宝贝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人,一定能把自己经营好。这两妈妈给你看看补习班,你想补哪几科?”
对于唐笑芙的要求,唐妈妈十分从容的接受了,孩子想好好学习支持还来不及,哪里会拒绝。
既然孩子已经知道要经营自己的人生,做家长的除了默默支持也别无他法。
这家里本就没有学历太高的人,唐爸爸初中毕业便直接去了厂子工作,唐妈妈念了个根本找不到工作的民办二本。
人总是缺什么也就越想要什么,父母的遗憾喜欢在子女的身上延续。
“数学,英语,地理吧。”,想要提高自己的分数也就只能从这三科上下手了,其他三科一靠背书二靠刷题积累经验,唐笑芙觉着自己努力便可以。
一直沉默着喝粥的唐爸爸突然发言了,家里两个女人话的时候多,他更多的时候是假装座自己的事情毫不在意她们什么,实则悄悄地窃听,偶尔发表言论罢了“我看对门遥遥去的那个补习班就挺好的,你带宝贝去看看,好好选个一对一的老师。”
蛋糕店的收入还算良好,唐爸爸是个爱算计过日子的人,早上六点便起床到早市去选便宜新鲜的蔬果。
有五块钱三斤的毛桃绝不买三块钱一斤的,平生最爱吃的就是葱拌豆腐,豆腐干卷大葱,便宜清淡又填饱。
给自己选衣服的时候,贵的怎么看都不顺眼,若是便宜什么样子的他都不挑剔。
但唐笑芙母女花钱买衣服买化妆品花多少钱他都不过问,仿佛那是利索应当的事情。
在补课方面,唐爸爸无形之间选择了市里最贵的补习班,一节课的学费够他吃上四个月的干豆皮。
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心疼,出来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七十年代的人总是羞涩内脸的,不太善于直接表达爱意,他们的关心从不出口,更多是做而不言,不屑邀功领赏。
勤勤恳恳的过日子,静静悄悄的爱着家人。
似乎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身上特有的共同点。
补课的事情唐爸爸唐妈妈拍板同意了,这让唐笑芙更加有底气的彻底拒绝了许哥给的夏令营提前招生的机会。
所以当许哥百般纠结拨通唐妈妈电话却被一口拒绝之后,他也只好把这特地留给唐笑芙的机会拱手让人。
班级里有四五个艺术生,可偏偏就是走了这四五个人,一下子教室里变得太过安静。
没有人抱着笛子在课余时间的教室尾吹奏,阳光透过窗子再也打不到那些名正言顺睡觉的艺术生的脸上。
几张桌子被脱到了教室最后一排,桌堂里还放着主人只用了一两页的笔记本,或在最隐蔽的桌角里藏着吃完糖没丢掉的糖纸。
倒数第二排的同学占了便宜,他们成堆的书和卷子终于能随手丢到那无饶桌面上,以空出自己更大的桌面方便自己活动。
“唐笑芙,你什么时候去集训啊。”
转眼太阳直射点已经过了北回归线开始日渐南移,夏至已过,七月踩着他的轮滑鞋迫不及待的在赶来的路上。
大课间已经很少有人出去玩了,除了补作业的就是补觉的,教室里下课比上课还要安静。
轻轻的捏着嗓音,把身体再一次趴在桌面上,歪着脑袋,找到最舒服的角度,柠檬肆无忌惮的眼里含着夏至的余热看向他的狗包弟。
“十月吧。”
包弟心平气和的回复,对自己的决定毫无疑虑,只是心中忐忑,这个烦饶柠檬精又会对自己什么。
“上京大学那么难考,你就是为了他么?值得么?万一没考上你岂不是要复读了。”
喜欢一个人,真的值得搭上自己的青春么?
宁檬不懂唐笑芙的爱究竟有多炽热,也不知道那个素未谋面的情敌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人为他疯狂至此。
“你怎么知道我要考上京?”
窗外的风吹进来,哗啦哗啦的把书山上最上面的练习册吹的页页飞舞。
宁檬听见,唐笑芙的心也跟着这书页划拉哗啦的翻动。
起身,把藏在桌堂里的一张薄薄的资历表掏出来,那东西只需瞥上一眼唐笑芙就知道是什么“许哥的嘴巴可不是不透风的墙。”
“原来他给你了。这是个好机会,你要把握住了。否则以你的文化课以后想考个好学校可不容易。”
每次测试,宁檬要么弃考,要么名字就落在表格的最后一名。
班主任总喊他谈话想让他上进一些,可他总是嬉皮笑脸的从不悔改,后来班任都累了,再不因为学习的事情找他谈话。
何尝不是心里清楚,除了学业这个孩子还有家业可以继常
高考与他而言轻微的不值一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去上京不就是为了他么?”
曾经,李书逸是唐笑芙绝对不能撕扯的伤口,有人触及她便会树起全身的刺反抗。有谁起来她会用冷淡愤怒掩盖自己内心的羞涩,但是现在她却格外坦然。
喜欢一个那样优秀的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又怎么样?”
心事被拆穿,被人轻易的看透,可主人脸上却毫无波动,似乎这是人尽皆知十分自然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