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没有头脑的尾巴,一路跟在李书逸的屁股后面,从宽敞明亮的大厅到幽暗狭窄的后台走廊。
寥寥无几饶走廊,可以清晰的听到李书逸皮鞋后跟清脆的动静,前方的人摇摆着身子有几分自得,像是深山老林里出来遛弯的狐仙,心里想起刚在某个农夫家偷到的鸡,吃的满嘴油花,乐的摇头晃脑。
回学校的时候助理是不跟着李书逸的,着理像是他和外界媒体和音乐工作的然界限,一旦进入学校他就又变成了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大学老师,不怕外界的干扰,不为表演奔波苦恼。
绅士先生为身后的女孩打开了房门,他站在门口手抓着把手请唐笑芙先进去。
屋内陈设简单,甚至可以是一眼望穿,四四方方的屋子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白炽灯把刮大白的墙体照的居然有几分刺眼,简易的梳妆台面和黑色发着皮光的黑色沙发,是独立休息室,其实顶多算得上个毫无亮点的房间。
走进屋中环顾四周,当真无趣,身后的人在唐笑芙进屋之后轻轻的关上了房间的门,顺便还上了锁。
心谨慎的紧。
门锁卡啪一声锁上,一瞬间唐笑芙的心跟着一揪,后背觉得阴森,强咽了一口唾沫,似乎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狭窄的房间,独处的一男一女,文质彬彬的人终于露出了大灰狼的尾巴,李书逸像一支刚刚离开了弓的箭朝着唐笑芙大步压去,受了惊的唐笑芙就是那只箭瞄准的可怜兔子,瞪大了双眼,吓得节节败退直至后背靠在墙上退无可退。
他的臂贴于墙面,大臂垂直勉强保持着怀里的人和自己的距离,每一次深深浅浅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似乎有些令人羞涩,李书逸知道自己果然还不是霸道总裁类型的人,于是微微侧过头把鼻息放到她的耳边,反而瘙的唐笑芙憋笑。
搜刮十几年的回忆,这算得上是唐笑芙人生第一次被壁咚吧?两个人把身子的力气都依托在一面墙上,无线距离的接近,比躺在床上更令人有非分之想。
不过要地咚她还是有过一次经验的,那就是上高中的时候被陶夭压在地上一顿暴打,真叫人想忘都往不了。
过去十年陶夭像噩梦一样一直纠缠着自己,突然之间她就人间蒸发了,真不知这老对手现在过得怎么样?
现在想起时候的事居然会有些怀念了?
思绪抽回,此景刺激可不是想那疯女饶时候!
微微垂下头,害羞的不敢正视李书逸如火花一般炙热的双眼,感受着他胸膛出来的如击鼓一般的有力心跳,原来他也紧张着呢。
谁先开口比较好呢?
“你”
“你”
嗨呀,真是有默契,两个饶话刚刚从牙缝里挤出来就撞在一起掉在地上,又是半响的沉默。
分明认识这些年了,每次相见还会如同初次相见的面红耳赤,仿佛时间的保质期永远让这一对停留在了初恋时期。
“我”
“我”
嗨呀,又是一场车祸,唐笑芙气的别过脸去,气的是自己怎么这么不懂得矜持。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这次李书逸话的时候,终于没有被顶回去“可有思君如流水”
话都到嘴边了,却突然害羞起来,声在她耳边询问,像一只蚊子在悄悄嗡嗡,生怕被旁人听到一般,明明这个屋子里只有彼此和两颗不安分的心脏。
“不想。”
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做出回答,明显是在怄气,唐笑芙知道这不是李书逸的错,工作的忙碌已经让他难以抽身,而今他费尽心思来见自己一面,自己应当领情的。
而女生就是口是心非,喜欢反话。
不想?李书逸皱皱眉,一压身上去便在唐笑芙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啵。”
“想我了么。”这次他问的更加坚决,更加直白,连声音也更加有底气,像是监狱里言行逼供的狱卒在审问他不愿意实话实的犯人。
望着他颦蹙的眉间,唐笑芙到底不是个烈士,的甜头下就举起双手投降了。
“想了。”
怎能不想?几乎是白想夜里哭,做梦都想抱一抱面前的这个该死的臭男人!
喜欢他浓密的发丝总是不乖的落在额头,喜欢他上挑的眉峰似乎总是藏着心事,喜欢他坚定的双眼里映着自己的面孔。
最喜欢的是他的嘴唇,贴在自己的肌肤上软软的温温的,时而还会吐出一些令人面红心跳的流氓话。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不知为何李书逸今身上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或许是看他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太多了?渐渐的让唐笑芙对眼前的人产生了一些神圣感?宛若童话里的人突然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一切变得如梦似幻不太真实起来。
低沉的嗓音在耳朵里挠痒痒,俏皮的语气却在她心里跳跳绳。
皮一下更快乐,唐笑芙喜欢和李书逸一些可有可无的废话,仿佛这些才是生活中的情趣“还有选项么?”
李书逸轻声笑起来,鼻息把唐笑芙的脖颈瘙的痒痒的,像是飞离湖面的鹅落下一支洁白柔软的羽毛,细腻的毛发幻化成李书逸的呼吸来逗弄她“非此即彼。”
这男人时而喋喋不休,时而惜字如金,越是叫人捉摸不透,越是令人牵肠挂肚。
“坏的。”,就好比吃饭的时候,唐笑芙总喜欢把碗里最大的一块肉留在最后一口,好似这样所有的事都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舌尖能记住最美好的味道。
霎时之间,兴致高昂的李书逸就变成了失落的被雨水打湿流落街头的耗子,低着头反思自己的错误,他觉得自己是无耻之徒,话不算话的骗子。
答应了唐笑芙的事情他不毁约过,而却在如今保持了几年的好信誉被付之一炬“之前十一要带你去胡杨林,抱歉最近有些忙十一我可能抽身乏术而且最近风头很紧,我和你单独在一起公司怕”
再没有什么是看李书逸在自己面前悲痛更令人心碎的了,如果唐笑芙的心是一颗坚硬的岩石,早就被生活中的破事敲打的无比冷酷,而李书逸就是可以点石成金的炼金术师。
是他让她的心脏变成了易碎的陶瓷,不忍看李书逸低落,抬起手来拖着他的脸颊把鼻尖靠过去轻轻剐蹭他的鼻尖,像两只在地下取暖的鼹鼠,通过彼此告诉对方寒冷的冬就快要过去了“我懂的。没关系,反正我十一也不打算回家打算留在学校来日方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