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露出一脸满意之色,问真圆道:“你觉得是你师父对你好,还是俺老猪对你好。“
“你们待我都好。“真圆说完,又补上一句,”你们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两个人。“
八戒听闻,心中觉得十分受用,自言自语道:“等将来取完了经,俺便回去高老庄,跟翠莲生个像你这般乖巧的娃娃。“
真圆瞪大了眼睛,“二师父,你不是和尚吗,怎的会有妻子?“
“是俗家的妻子。“八戒叹了一口气,”俺老猪本来在高老庄有家有业,被逼无奈才走了这取经之路。待取完了西经,俺定会回去与媳妇团聚。“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中满是期待。
八戒用一块布将另外五个银锭包好,“这些钱等回了高老庄,送给翠莲。”又拿起仅剩的一块银锭,放在手里掂了掂,“这十两银子就给俺老猪做个零花。”说罢站起身,“走,先给你置办一身好看的新衣裳。”
真圆听到二师父要给自己买新衣裳,自然是高兴至极。她走在街上看到别的女孩穿着漂亮衣服,总是十分羡慕。她如今虽是名义上的出家人,但自己也记不得为何做了道士,更不知道该如何做个道士,因此对出家人那些约束并无丝毫忌讳。
二人找了一家布店,选了上好的料子,找了最有名的裁缝,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便给真圆做了件合体的红色衣裙。
那裁缝麽麽见她换上新衣甚是可爱,心下对她十分喜欢,便又给她挽了个精巧的发簪,一番打扮下来,原本平凡朴素的真圆立刻变成了一个乖巧动人的小美人胚子。
八戒自也是十分高兴,牵着真圆走在街上,觉得脸上甚是有光。
偶然间,他发现真圆的脖颈处有一个红色的东西,本以为是哪里飘来的花瓣,正要去擦,仔细一看竟是一块梅花形状的胎记,不由地啧啧称奇:“这胎记竟长成梅花的模样,当真稀罕!”
真圆道:“听师父说,这胎记从我出生就有了。“
八戒撅了撅鼻子,“胎记自然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你师父尽会说废话!“语气中明显带了些酸味。
真圆听罢,瞬间嘟起了嘴,显是不喜欢听人说自己师父的坏话。
八戒见状,赶紧赔不是:“是俺冒失了,不该在背后嚼你师父的口舌。“
真圆见八戒认了错,一张笑脸才重新舒展开来。
※※※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玄清观的门口,车帘掀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马车上下来,这老者正是珠宝铺的老掌柜。
老掌柜步入玄清观的大门,径直往后院禅房而去。
玄清观在沙河城里算得上一座颇有名气的道观,不过规模却相当普通,方圆不过数十亩,道士只有三十余名,房屋仅十来间。
后院居中的一间房屋便是主持的禅房,中间偏左的一间是专门接待贵客所用,老掌柜所去的禅房便是这一间。
老掌柜开门进入禅房,反手将门关上,忽然一股黑烟萦绕周身,黑烟散去,竟化作了豺护法的模样。
屋内的方桌旁端坐着一个青年,手中捧着一本书,正是妖王洛图名川。此时的他依旧是一副道士打扮,穿一身朴素的灰布道袍。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黑色面皮的魁梧大汉,乃是熊护法。
豺护法向妖王见了礼,旋即拿出木匣,双手呈上,“陛下果然好计谋,灵籽已经到手了!”
妖王接过木匣,验了验里面装着的灵籽,满意地点了点头。
豺护法上前两步,低声禀道:“微臣今日偶然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足以改变我妖族的命运!“
此言一出,不等妖王开口,站在后面的熊护法忍不住好奇,问道:“什么秘密?“他话一出口,登时觉察到自己的失礼,急忙向妖王告罪,”臣又冒失了,请陛下恕罪。
妖王瞪了熊护法一眼,旋即对豺护法道:“这秘密你暂且留着,此地乃是道观,不甚方便,待出去之后再与我细说。”
“是。”豺护法应了一声。
妖王从腰间取出一个缎灵丝织造的锦囊,从锦囊中倒出六枚灵籽,再加上豺护法送来的一枚,总共便有了七枚。
他将那七枚灵籽放入锦囊之内,旋即往门外看了一眼,淡淡地道:“我马上要接待一位贵客,他应该已经到了玄清观,你们暂且退下。”
“是。”两名护法齐齐应了一声,旋即化作两团黑烟,消失当场。
过不多时,果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妖王稍整了整衣冠,道了声:“请进。”
房门打开,进来一名华发苍颜的老道士,对妖王施了个道礼,“先生,打扰了。”这老道便是玄清观的主持,法号清元。
妖王立刻起身迎接:“原来是清元住持,快请上坐。”
清元住持来到房内,也不落座,只笑道:“贫道冒昧打扰,是有一件大喜事要告知先生。”
“不知喜从何来?”妖王故作疑惑。
“之前先生曾说自己与高徒在路途中走散,方才本县松门寺的慧观方丈领着一个大唐的取经和尚来到敝观,向贫道打听浦云观的所在。
贫道细问之下,方知那取经僧正好在半个多月前于东方的山岭之中搭救了一个女道童,贫道推测,那道童极可能便是先生失散的高徒!”
妖王当即现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此言当真?”
“当真!那唐僧已在隔壁禅房等候,烦请先生与贫道一同前往,看看那道童是否是先生的高徒。”
“如此有劳道长了。“
“先生不必客气。”清元住持侧身往房门的方向一让,“请。”
妖王遂与清元同出了房门。
二人一路来到唐僧所在的禅房。一踏入房内,果见两个僧人正交谈甚欢,妖王见一个年轻僧人细皮白肉,定是唐僧;另一个老僧削瘦银须,必是那慧观方丈。
二僧见有人进来,当即起身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