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雷兽大军真正的主力并未前往北易城,他们大张旗鼓地将运兵船和军舰调往北易,只是为了营造进攻北易的假象,从而牵制住洛图军队的主力,却不知那些运兵船内装的大部分都是草人。
雷兽军队真正的主力则暗中开向南易城。趁着夜色,向空虚的南易发起了突袭。
其实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并不高明,但洛图军队依然中计,究其原因是对雷兽族的轻视。
雷兽族素来崇尚力量,对军法与计谋几乎一窍不通,甚至十分鄙视。不仅是夔牛祭司,即便是妖王本人也没料到雷兽族这次竟会出乎寻常地使用兵法。
如此只能有一种解释,他们背后必有高人谋划指点,这高人不用猜也能知道,定是来自东溟涅教。
妖王问信使:“北易城现况如何?”
信使回道:“北易城一切平安,夔牛大祭司正率领大军往南方赶来,不过路途遥远,船行缓慢,还需六、七日才能到达。”
妖王屏退了信使,下令飞豹军加速赶往南易城。
两日之后,飞豹大军来到南易岛,兵临南易城外。眺望城中,只见硝烟四起,却未见到雷兽军队的影子。
妖王派出一队斥候前往城内侦查。不多时,斥候顺利返回。斥候队长向妖王禀道:“末将未在城内见到敌军踪迹。”
妖王虽觉有些蹊跷,但仍下令集结军队,进城。
妖王一声令下,三万飞豹军直接飞越城墙,进入城内。
一来到城中,妖王便闻到刺鼻的硝烟气味。骑着飞豹一路往前,只见地上的房屋建筑全部被大火烧毁,还有许多地方仍有残火未灭。
奇怪的是,所到之处并未见到任何的尸体,莫非这城内的三十万百姓全部被雷兽族掠去了?
正想着,忽然见到前方突兀地出现三座小山。妖王心下疑惑,这城内怎的会莫名其妙地生出山来。
待离得近了,看清那山的本来面貌,妖王只感觉胸中一团烈火涌了上来。那并不是平常的石山或是土山,而是由无数尸体堆积而起的三座尸山!
三万飞豹将士围着尸山,现场死一般的沉寂,除了徐徐而过的风声,再没有丝毫声响。
妖王看到三座尸山之间摆放着一个灰色的东西,遂驾乘飞豹朝那东西飞了过去,待飞得近了,便发现是一个铁架子,架子上挂着一块灰色的毛皮。
妖王下了坐骑,颤抖着来到铁架之前,仰望着上方的狼皮,双目变得赤红。他猛然跪倒在地,血水溅满全身,仰天长啸:“涅元,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这狼皮的主人正是他的父王-洛图邱。
东溟鲲山涅云殿内,涅元圣祖端坐宝座之上,座下站着的是扶余圣尊与渊玄武尊。
渊玄武尊禀道:“弟子此去渊海,收获颇丰!率领兽军杀得洛图妖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当真痛快!”
“做的不错!”涅元点头夸赞一声。
“只可惜了圣祖座下的足垫,就这么送还给了洛图名川那个小子!”渊玄惋惜道。
涅元低头看了看脚下,亦是现出一丝惋惜之色,“这狼皮在本祖脚下放了一千五百年,如今忽然没了,还当真有些舍不得。”
“圣祖不必忧心,总有一天弟子会将那洛图名川的皮扒下来,为师祖垫脚。”扶余圣尊开口道。
“却不知圣祖为何要将洛图邱的皮送还妖族?”渊玄不解地问道。
“这些年来,洛图名川在渊海势力日渐做大,气焰愈加嚣张,本祖将他父亲的皮送给他,并斩杀了一城的妖怪,就是要给他个醒,让他明白自己的斤两,老老实实地夹着自己的狼尾巴,否则便会跟他父王一个下场。“涅元目光一寒,”哪怕他与天庭沆瀣一气,本祖若想灭他,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扶余担心道:“我教曾与天庭立下约定,双方均不可插手渊海诸方势力的争斗,如今咱们帮助雷兽族攻打洛图妖族,若是传到天庭那里,会不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天庭知道了又如何?不满便不满,难道咱怕他们不成?他们现在不过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而已!”渊玄不屑地道。
“不可如此轻视天庭,它毕竟根基深厚,又与灵山一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涅元吩咐扶余道,“你去张贴榜文,就说本祖座下的狼皮被盗了,重金悬赏知情者。”
“是。”扶余领了旨意,感慨道,“圣祖好手段!如此一来不止可以堵住天庭的嘴,还能嫁祸给洛图妖族!”
涅元微微一笑,眺望着殿门之外,“不知那洛图名川见到本祖送他的礼物,会是怎样一番反应。”
南易岛边缘的一处悬崖,悬崖之下便是奔腾不息的海浪。
妖王站立悬崖边,面朝大海,手里捏着飞狼吊坠,久久无言。
熊护法来到他身后,躬身拜道:“陛下。”
“后事料理的怎么样了?”
“被屠杀的同胞都已经安葬,先王的遗骸也已经装殓,将尽快运回洛都。”
“一千年前,天庭与涅教达成协议,双方都不得染指渊海,更不能参与渊海各方势力的争夺。这一千年来,双方在渊海之内各自扶植势力,暗中的争斗虽一直未曾停歇,但从未搬到明面上来。此次雷兽族大举入侵,显然有涅教教徒随军出谋划策,他们更是直接送来了我父王的遗骸,如此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可见已然不把天庭放在眼里。”
“涅元老贼真是狂妄至极!”豺护法忍不住骂道。
“涅教依靠浮黎树的加持,实力与日俱增,超越天庭与灵山只是时间问题。可叹那天庭腐朽懦弱,从上到下贪图享乐,安于现状,丝毫不懂得居安思危,更没有动武的胆量,如此下去早晚会亡于涅教屠刀之下。”妖王说罢,低下头轻轻抚摸着手里的飞狼吊坠,暗自沉吟,“这世上能够消灭涅教,力挽狂澜的或许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