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负负得正(1 / 1)二六佳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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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睁眼,苦乐黯然,昙花一朵,掌心一刻,阴雨蒙蒙,敲打丛林,嘻嘻唰唰。

郁芷全身麻木,脑海里依旧存在那副凄凉景色,她缓缓下床穿着鞋,以为那只是是一场梦。

周遭安静死寂,她缓缓开门,方才发现眼前素巾挂在门上,走廊上,连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披着丧服,身着素衣。

顿时悲伤涌入心怀,泪流不止,内心原本纯净的沧浪之水,瞬间变得浑浊不堪。

曾素见郁芷,头靠城墙,左手倚门,右手扶心,仿佛心碎得不能再拼凑起来,那一声清脆刺耳的心碎声,听得曾素心酸,那是悲伤的前奏。

她以为她是失去生母而带来的难以自拔的疼痛,殊不知她是因为失去了一位在异国他乡的挚友。

曾素上前宽慰她道:“生离死别本是常道,应看淡才是。”

这么一说,不但没有宽慰她,反而让她更加心失痛哭,声音藏满了无限的沧桑,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唯一的至亲之人会在这时离开自己。

生死别离,本是常事,道理谁都懂,可这要是有朝一日真正发生了生死别离的大事,谁也不会为此而逃脱失声痛哭的行为。

确实会穿着素衣前行,每至此时,多半含泪诀别,云中飘荡,梦更深。

那似梦片段恍如昨日人生,漆黑之中的悲痛希望身旁的萤火虫能为之分担。

她无心为自己收拾打扮,曾素在她身旁,用那本该拙劣的细嫩双手为郁芷浅浅的画一副对称挑眉,今日的她不涂任何胭脂水粉了,身着素衣。

曾素拉着郁芷前往女王墓,郁芷一路发呆至极,她站在还没有下葬的鹤紫女王棺面前,跪在原地抱棺失声痛哭。

郁芷还没从伤心里走出来,全朝上下的文武百官都叫她赶紧上位,手中拿着鹤紫给她留下的诏书,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上面。

郁芷灵力不强,治国理念不强,为人处事不强,有时候连小小的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她随心所欲,喜欢自由,光凭这些就更别提治理国家大事。

只是还深深的记住鹤紫给她说过的那些话,叫她一定要拿出气势,不得让他人欺负才是。

可是郁芷怎么想也开不了口,此时身为托索国的王子喻言站了出来说道:“等母亲过了头七葬后再做决定吧,白事未理清,红事先定,以后必定对驮索国上下百姓通毫无好处,还请各位先别催促,将此事先缓一缓,治国理政安邦自然是要的,我朝的江山不会就此而费!”

郁芷只觉头晕目眩,于是突然断了哭声,又再一次晕了过去。

这些天来衣食虽全,可挚友命已阑珊,她无心下咽,靠着这几个月以来修炼的微薄灵力护体,等灵力消耗殆净,自然而然累崩于地。

喻言口中颤抖,眼里满是伤情,他上前温柔的抱郁芷于怀中,轻吻郁芷的额头,此是爱抚之举,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包括他的妻子阿奻。

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苍凉之风扑面而来,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素衣,一片死寂。

可他的胸膛是暖的,她靠在上面是被温柔以待的,喻言抱着她离开时与阿奻擦肩而过。

阿奻挺着一个大肚子留在鹤紫棺前心怀感伤,而这种感伤是略带醋意的。

阿奻知道郁芷不是女王亲生的,但这件事也只有阿奻,喻言和曾素一家知晓。

她压制身边的火气,看着自己的丈夫抱着别的女人离去,此时更多的是心伤,没有任何贴切之意。

看着他们的远远离去的身影,阿奻泪流满面,想起当初喻言对她的誓言,居然为这件事留下心里病根。

然而喻言抱着郁芷离开的时候,以为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是对自己母亲的,殊不知是带着醋意的哭泣。野火虽无情,可来年山草依旧重生,时间很快便到第二天。

这是鹤紫下葬的那一天,鹤紫身为整个驮索国的女王,她必是厚葬的,所有祭祀品丰富齐全。

郁芷梦见她平和躺在棺材里,宫女们为她秀好妆容,她口含葬珠,身着陪伴她这一生华丽却无情的女王服,看起来很漂亮。

她缓缓从棺中睁开眼对郁芷微笑着,面容柔和。郁芷在梦中对她哭着说道:“你应该快找到我哥了吧。”如郁芷所愿,鹤紫微微点头向郁芷招手,暗示别离,郁芷嘴角勉为其难的扬起微笑,眼角却已被泪水模糊。

最后凭借三个字“不要走”为收场,郁芷从睡梦中醒来,想来这时鹤紫的葬墓门即将关闭,她就要在那冰冷的冷墓之中待上几千年,几万年。

郁芷平静的躺着尚存些许温度的床上,眼角显摆的泪滴,太阳穴上清晰的泪痕,发丝里藏的泪珠。

她看着周遭的一切,凄凉无比的浅黄色床帘,窗帘缝隙里面透过的光线,摆在檀木桌上的饭菜,屋内毫无人烟,一股子孤独之感涌上心头。

将眼角的泪抹干,左手掀起床褥,使劲称起身子,下床的时候连鞋也不穿,地板的冰凉可透进心底。

可她感觉不到此刻的冰凉,只是轻轻往那檀木椅上一坐,眼里满是泪水,她紧闭双眼,关掉泪水通行的门,一口将那碗冰凉的粥喝的干干净净。

她道:“是时候振作起来了!千郁芷。”自己的挚友只是去找自己的哥哥而已,去遇见自己心爱之人,本应替她高兴才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又有何关系!振作起来,打起精神,迎接下一层挑战方是正道。

她坐在镜前,画眉,添花钿,印唇彩,带发簪,虽然穿着还是很素静,但依旧不失色彩,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她穿上绣花鞋,走进那扇高大威猛的门边,手携门扣轻轻告诉自己:“开了这扇门,我便是一个坚强无柔弱的女子。”心凉到底便坦然,正如那算数上的负负得正。

她打开门,冷风拂面,凉意十足,阴雨绵绵,大树笼罩之下的皇宫更显苍凉。

门前仅有几个穿着素静的宫女匆匆忙忙走来走去,她该去王子府道谢,谢喻言这些天来的帮助,可没想到这一去又让她喜怒交加,郁芷一人站在喻言书房窗外窃听,更加心生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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