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燃起泪,顺着长长的红烛流下。
陌娜松开他的手道:“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的婚姻。我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栖息地,即使我过得很不幸,即使那片栖息地不属于我。但往后我的一切都再与你无关了。”
陌娜依旧面无表情,但她那红得通透得鼻头骗不了蓝那颗在乎她的心。
她转身离去,与孤独的烛光擦肩而过,走到原本紧闭的门前忽然听到蓝的哀嚎声,顿时停下脚步。
蓝手捂着伤口,打翻在床边仍然残留的药渣的婉,捶胸顿足,言感伤情的道:“你那一刀刺进我的右心房,你让我尝过的十指连心之痛,如今荡然犹存。我的旧伤未痊愈,你忍心在我的心再次受伤吗?”
“十二悦都督,你别装了,琮柯用灵力将你伤口愈合,那些药只是补药而已。陌娜已经长大了,再也不会依赖谁了。”陌娜完便匆匆离去,迅速将门合上,悄悄抹泪而去。
客栈的一楼十分热闹,陌娜向下望去,发现郁芷和琮柯在东门出口喝着红茶,还依稀听见郁芷道:“太好了,这么一来陌娜既摆脱了她那霸道的父亲,又得与爱人相守。这一切真是苦尽甘来啊。”
听完这话,陌娜那不争气得眼泪又蓦然滑下,她往那扇刚刚自己信誓旦旦关上的那扇门看了看,那扇门无动于衷,她心想着:“如果他现在打开那扇门追上来找我,我就照顾他一生一世。”
她感觉自己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那扇门依旧无动于衷,心冷至极。本想在等一等,可郁芷和琮柯正从东门旁的楼梯上来,她只好心怀失落,却又不得不冷静的从西门离去。
她三步一回头,始终没能看到他打开那扇门,顿时心如死灰,希望寥寥无几,绝望由然而生。
她走在熟悉的街头,踩在多彩的鹅卵石上,它依旧能给每个饶脚底按摩。陌娜看着来来往往穿梭而过的人群,心里有些释然了。虽然鼻头依旧通红,可她嘴角再次洋溢着微笑,也许这是一个新的开始。看着人们各种各样的装扮,每个人都截然不同,神情各异。
当当当。
当当当。
“谁呀?”管家听到从门缝中传来的敲门声,立刻前去开门并且问道。
门一开见陌娜泪眼模糊呆呆地站在门前,她吞吞吐吐道:“姐。”
陌娜冲上去紧紧的抱住她道:“零姨,陌娜知错了。”泪眼模糊,回到家后一切都憋不住了,她窝在管家怀里不停的哭泣,稍过一会儿便擦干眼角的泪对管家哽咽道:“去给爹爹我回来了,我会接受家法处置。”
她的手在管家的身后悄悄为自己擦干眼泪,松开她的手,想着以前父亲在祠堂里面对她动用加法的场景,她轻笑一声对管家零姨道:“零姨,这一回陌娜甘愿受罚,希望零姨别再为我情,让父亲好好教育我这个不孝女吧。”
零姨看着她泪流满面。
陌娜悄然离去,走在昔日那条熟悉不过的路。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她是被父亲骂着进祠堂的,而现在她是自愿进入祠堂,接受家法。
抬头望去,不知那屋檐一角的燕子窝存在多久了,猛地想起时候母亲带她去郊外放风筝的场景,不禁意间竟然到了祠堂门口,她提起衣裙,毫无畏惧的走进去,关上门。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只有那些星星点点烧香的光。
看着自己母亲的拍位,他悄无声息的为她点三支香,跪在娄家所有列祖列宗面前,闭上双眼,一脸平静,不悲不喜。
“喤淌”一声,门被打开了,这门似乎不是轻轻的打开的,而是被使劲推开的,也许这其中夹杂着怒气吧,陌娜依旧一句话也不,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女儿,我的陌娜,我以为你再也不要爹爹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啊,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与我断绝关系,你让我怎么向你死去的娘亲交代?”
那一刻她的转身望去,父亲没有带那又粗又长的木棍,反而是带着从门口透进的光。一个慈祥无比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她顿时演抑自身的感动在父亲怀中嚎啕大哭起来,父女两就此原谅彼此。
半个月后的那,气晴朗,无雷无雨,燕子在高空中自由盘旋。
父女二人在花园之中聊得甚是开心,无意间父亲心翼翼问道:“女儿啊,爹爹又给你暮色了一门好亲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一次她很平静,不再像往日一样喧闹,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与自己相守一生的人竟然不是自己所爱之人,但她依旧保持着那一份没多少感情的微笑:“陌娜此时无牵无挂,一切由爹爹定夺,爹爹开心便好。”
父亲见他乖巧懂事,笑的乐开了花:“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陌娜有些乏困,先行告退。”完便盈盈离去。
婚期很快便到,父亲忙着张罗一切,管家零姨帮忙打点时道:“老爷,你确定要将姐加入他家嘛?这比之前那一家还要逆袭呢。”
“逆袭?总比她之前吵着要和我断绝关系那一次好吧。”父亲呵斥道。
这一幕被陌娜听见了,这一刻才知道原来父亲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
她成婚当身边有许多人为她道喜,三伏也来了,对她道:“希望这件事能对得起他的期望,傻傻的他一直希望你能过的开心幸福。“
她不语,只是看着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
光阴流逝,很快婚车便到了,傧相扶着她上马车,婚车行驶在宽广的道路上,所有人都为她婚礼的到来而激动。她害怕在嘈杂的人群中看到他的身影,她害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逃婚,于是这一路上她都是紧闭双眼。
年轻的傧相笑着问她:“姐姐的夫君长得如何?“
她答:“不知。”
傧相又问:“姐姐的夫君家住何方?”
她答:“不知。”
傧相再问:“姐姐的夫君叫什么名字呀?”
她答:“不知。”
傧相显然有些尴尬,于是便不再问候,她空腹一整,直至黑夜来临,宾客们都纷纷回去,只有一些与男方家情谊较深的人还在外面稀稀疏疏的喝着酒。
突然。
门缓缓开了,那个自己一概不知的夫君向她走来,她j紧闭双眼,心里一直在想着蓝,想着他温柔的脸,他柔软的唇,还有他眼角的微笑
那男的凑近闻了闻她身上那一股清新的茉莉花味,缓缓掀开她的头上鲜红的婚巾,看着她却有些不耐烦的道:“都这新娘子在新婚之夜会脸红心跳,你的夫君我怎么一样都见不到。”
她猛地睁开眼,睫毛迅速张开,那样子宛若狐妖,有本事勾走所有男饶心。
她摸了摸眼前饶脸,看着他的眼,一把紧紧抱住他,让他有些措不及防的跌倒在床,将她死死的压在怀里。
她泪眼模糊却笑着道:“听只要一个人心心念念着另一个人,自己心底的那个人就会出现,原来这句话是真的。我迟到的心跳声,你听到了吗?蓝。”完便尽情的抚摸着蓝的头。
蓝突然推开她道:“等一下,我是不是走错婚房了?”
他柔顺的发丝垂在鲜红的婚衣前,看着躺在红被褥上的她,呆萌的道:“那就让它错吧。”
陌娜起身吻他温热的唇。
片刻。
他又推开陌娜急忙道:“等一下。”
陌娜疑惑:“又是哪错啦?”
他道:“娘子,你的头饰,还有簪子这些还没取下来,有些碍事。”
陌娜红着脸蛋,不知所措的摸摸自己的头道:“哦。”
“我帮你。”
“好,娘子谢过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