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天去见客户前,到家里造访了一次。韩天开门的时候,愣了一下,一段时间不见,她明显憔悴了不少,眼圈也有些发黑。
韩天考虑了一下,还是请她进来坐了,他为她倒了一杯水,看着她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捧着水杯,大口的喝水,韩天发现,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心疼的感觉。
放下水杯,环顾了一下这个曾经属于她和韩天的爱巢,往日的温度似乎已经不在,秋天的凉意透过窗户渗透进来,连空气也是冷的。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抬起头说,“我承认,过去的我做得不够好,我自私,虚荣,爱使小脾气”
韩天默默听着。
“我也知道,我不该不相信你,对你用那些不光彩的手段。”
对方依旧是沉默。
“但你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韩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真的知道错了。”开始啜泣起来。
韩天摇头,“太晚了。”
不甘心,她说,“咱们曾经有过美好的时光,五年的感情,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韩天,你都忘了吗?”
“我没有忘记,但是对不起,”韩天迎上她的目光。
眼中升起了炽热的火焰,似乎要将一切触及之物烧毁,“是因为她吗?”
不用说,彼此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韩天不说话,就是默认。
“你难道要为了一个认识才几个月的女人,放弃咱们五年的感情吗?”
知道,韩天是个重感情的人,感情和理智对他来说,就象左手和右手,互相依存,不能分开。
她想利用韩天的这个特点,把他再拉回自己身边。
现在的韩天无疑正在做着感情和理智的斗争,和的感情只剩下了记忆,就象火柴燃尽后剩下的最后一点星火,如果仅凭着这点余温走下去,恐怕最后的结局是在彻底的冰冷中决裂,与其这样,不如留着对对方最美好的回忆,就此放手,让对方找到更合适的人。
更何况,是自己造成了这一切,是她的多疑、猜忌和自私,把自己一点点的逼向了关晴,在身上,韩天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
每个女孩本来都应该很美好,可显然已经在职场和生活的双重裹挟下,丧失掉了当初让他感到心动的纯真,而这一点,他在关晴身上又找到了。
思考过后,韩天决定向坦白,“也许我还会有些恋旧,但是我的心已经不在了,,这样的我你会要吗?”
的脸色变了,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站起来,用了全身的力气,“我不会祝福你们的。”
“等等。”走到门口的时候,韩天叫住她。
身体一震,转过身来,心中又充满了希望。
“请把属于你的东西带走。”
恨恨的说,“如果你真的那么绝情,就把它们全部扔了吧。”
关晴回到小公寓,几次想发消息过去,询问韩天的身体怎么样了,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编辑了一大段文字,却又想起那双红色的高跟鞋,最终还是按了取消。
关心太过,显得有点喧宾夺主,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最后一天假期,关晴过得百无聊赖,她甚至怀念起上班的日子来,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她之所以那么怀念工作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某个人的存在。
关晴有时候呆呆地想,恋爱中的女人也许不是变笨了,而是变得自欺欺人而已,在现实和幻想中间,有些人宁愿一辈子选择幻想,而不愿去面对现实,这和智商无关。
但不是所有人都和关晴一样的想法,上班第一天,蒋自豪就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坐在电脑前,和无精打采外加黑眼圈的于颖儿到是凑成了一对儿。
说起接下来的六天工作日,两人一致怨声载道,竟然难得的聊到了一块儿。直到别的部门的同事来询问关于香港之行的事情,于颖儿才恢复了些精神,绘声绘色地把几天旅行的经过说了,完全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之前有不少人托于颖儿带货,于颖儿帮他们都买了,她把东西全部分发到位,办公室热闹了半天后,以于颖儿为中心的包围圈终于散开。
于颖儿最后把一瓶兰蔻眼霜放到关晴桌上,“这是你帮我值班的报酬,怎么样,我对你不赖吧。”
蒋自豪已经等了半天,这时候才有说话的机会,“于姐,你总不会把我忘了吧?”
“哪能呢,你给我的朋友圈点了那么多的赞,说什么也得鼓励一下。”
于颖儿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纸盒子,推到蒋自豪桌上,“这个是你的。”
何茜和关晴都过来看,见盒子上面写着“老婆饼”三个字。
“于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去香港一趟,就给我带这个?”
于颖儿乜他一眼,“别不知足了,这可是正宗香港本地产的。”
那不还是一块饼吗,没准还不如家门口菜市场做的来得新鲜,蒋自豪暗自嘟囔着。都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大家都是同事,怎么送个礼物差别都这么大呢。
何茜用笔敲着包装盒上的“老婆”两个字,开导蒋自豪,“礼轻情义重,你要深刻体会小于的良苦用心。”
蒋自豪看着那几个字若有所思,想到一个问题,“于姐,你的那些照片都是谁给你拍的?”
“我同学拍的,你问这干嘛?”于颖儿警惕地看着他。
“说句真心话,站在同为男性的角度,你那个同学的审美确实有待提高,我们于姐这么青春靓丽的一个人物,竟然被他拍出了大妈的感觉。”
于颖儿瞄准了蒋自豪的头,准确无误的把手里的笔投了出去,“你说谁是大妈?”
蒋自豪眼观六路,敏捷的避过于颖儿的暗器,“现在承认了吧,你那同学就是一男的?”
“蒋自豪,你别想从我这儿套什么消息,我那同学究竟是男是女,你就慢慢猜着吧。”
每年到了秋天以后,各种节日纷至沓来,工作量也随之增大,广告业务应接不瑕,关晴已经连着加了两个星期的班,星期天也只休息了半日。
虽然忙碌,韩天把客服部的工作布置得十分有条理,各种轻重缓急,分工明确,因此大家也不觉得杂乱。
这天公司召开领导例会,何茜也去参加了,会议时间格外地长,一个多小时后,何茜回到了大办公区,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
蒋自豪忍不住问,“何姐,不会咱们客服部又被王总点名批评了吧?”
“那到不是。”
何茜把事情三言两语说了,刚才开会的时候王义刚总结了这个季度的收益情况,公司在整个经济大环境不景气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业绩小幅增长,受到了总公司的表扬,王义刚兴致很高,意气风发地提出了下半年的工作计划,建议大家,尤其是客服部,要积极开发客户,争取订单,扩大公司业务规模,成为总公司的业绩标兵。
韩天在这个时候发表了意见,认为在网络化的大背景下,公司不应该无条件地开发新客户,而应该将主要精力放在服务现有客户上,在为现有客户提供尽可能优质服务的同时,积极开发新媒体业务,寻求和数字服务公司的合作,开发媒体投放工具。
王义刚对于韩天的意见很不以为然,key也适时地站在了王义刚这边,表示对韩天观点的质疑,整个管理层看见一边倒的态势,就是有人对韩天的意见表示赞同,也不敢公然在会上表态。
韩天孤掌难鸣,作为客服部的一员,何茜在为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的同时,也为韩天在心里叫屈。
对此关晴也是感同身受。在声色公司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接触了不少客户,关晴对于广告这一行还是有些体会的。作为手握资金的一方,客户通常对广告公司是不信任的,他们象是执掌经济大权的家庭主妇一样,精心打算着从她们手上花出去的每一分钱,试图用尽可能少的预算,获取尽可能多的收益,当某项商品或活动没有达到预期的收益时,他们常把原因归咎于广告公司,甚至忽略掉商品本身的问题。
关晴觉得,产生这种不信任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客户和最后输出的广告之间,多了广告代理商这一环节,客户无法获知中间环节的运营过程,信息的不透明化导致他们越来越不信任自己的广告代理商,而日渐掘起的新媒体,通过程序化的广告投放平台,使客户可以绕开广告代理商,通过网络和手机,自行在平台投放广告,整个过程更加透明和公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