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很多人都失眠了。但令人意外的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在想着明日去东莱之事。或担忧,或欣喜。
翌日
叶天秦一大早就去了揽月宫,没办法,不一大早,他怕她们已经出发了。
果不其然,叶天秦到达揽月宫时,她们已经换好便服,收拾妥当,过会就准备走了。
“小妹”
叶天秦的轻声呼唤成功吸引住了忙碌的叶雯清。
叶雯清转过身,有些意外,“哥,你怎么来了?”私下里,她一向是叫他哥哥的。
“我来送送你,顺便和你说几句话。”叶天秦边走近叶雯清边说道。
“嗷,好啊。”
“你此去一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会同父皇说你去了别处义诊,不在京内。还有,你记得把两个贴身伺候你的宫女带上,以免父皇起疑。”
叶雯清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哥哥已经为她做到了这种份上,什么都帮她想好了,她还有什么理由说不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种话瞒不了父皇多久,所以,你必须得尽快回来。”
“放心吧哥,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嗯。”叶天秦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继续道,“那好,你继续收拾吧,我这就走了。”
“嗯?你这就走啦?也不送送我啊。”叶雯清假装没看到他已经有些红了的眼眶,试图用打趣来调和一下此刻有些压抑的氛围。
“不了,哥还有公务要办,就先回去了。”说完,叶天秦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任由叶雯清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思绪万千。
没走几步,叶天秦本就有些红的眼眶就湿润了。上一次这样,还是听到她遇难的消息时。
他何尝不想送送她,但他怕如果他亲眼看到她离开,就会舍不得让她走了。
叶天秦刚出了宫门口没几步,就碰上了拿着行李过来的星雨。
二人都没料想过会碰上,一时间都怔住了,最终还是星雨先开口,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氛围。
“奴婢参见大皇子殿下。”
这声“大皇子”成功点醒了他,他醒了,同时,莫名有什么东西也碎了。
“起来吧。”叶天秦淡淡地回了句。
星雨起了身,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而且他挡着路,她也走不了。就算可以走,她也不能走啊。星雨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叶天秦像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并未多说,只抬腿渐渐走近她,而后在快到碰到她时适时地绕开了。
这一下可把星雨吓到了,她见他直直地朝自己又来,还以为他要撞上自己呢,还好他绕开了。呼,还好还好…
然而,下一秒,叶天秦却开口了,就在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
“一路小心。”
叶天秦短短的四个字,虽语气平淡,却在星雨心上掀起了惊涛骇浪,并荡起了阵阵涟漪。她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天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在心里某种东西碎了之后,对其最后的留恋。
而那碎了的东西,应该就是他们之间的希望吧。
不管怎么样,他们之间,恐怕都没有可能了,那一句大皇子彻底点醒了他。xsex
或许从他们互相知晓身份之时,他就该醒了…
因为叶天秦提前打了招呼,所以叶雯清一行人一路上畅通无阻,并于岳今在宫外会合。
一行人来到靖王府接上洛南旬和东海后便往东莱去了。
至此,他们一行人正式开始了东莱之行。
而与此同时,笪子隐和随风也已快马加鞭赶往东莱。
路上休息时,有人飞鸽传书传来消息。
“他们已出发,越王在其中。”
笪子隐看完纸条,不由蹙了蹙眉,他这二哥为何也在?难不成他也要去东莱,他去东莱做什么呢?
“王爷,信上说了什么?”随风见笪子隐这种反应,不由好奇他看到了什么。
“你看。”笪子隐边说着,把纸条递给随风。
随风看完,反应和笪子隐如出一辙。
“这越王殿下为何也在其中?”
“这个问题,本王也很想知道。”
“幸好我们出门时为了瞒过那些人事先带了人皮面具,不然到时候可就麻烦了。”若是被越王看到他们,事情可就麻烦了。
笪子隐虽没说话,心里却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是旁人他还有自信能够瞒过去,可岳今同自己相处多年,他熟悉自己。若不用人皮面具,完全改变容貌,他还没真没信心能够瞒过他。
“不过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
“你说。”笪子隐想,随风心里想的应该和自己是同一件事。
“为何越王殿下会和公主在一起呢?他应该不会不知道公主是要去东莱的。他不是出使西宁的嘛,好端端的他怎么…”
笪子隐冷笑一声,“他去东莱自然是有事要办。”
“嘶他去东莱能有什么事呢?”毕竟因为同西宁结了盟,他们天历同东莱也并没有什么往来。
“他去东莱没什么事,可是别人有。”笪子隐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岳今之所以会去东莱,是有人指使他的。
能想到借假意出使西宁掩人耳目,实则偷偷潜入东莱的主意,还能让西宁皇配合的人,除了她,他再想不出第二个人。
“别人有?难不成…”随风也想到了。但他不敢说,因为他知道自家王爷和那人关系匪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他又不是暴君,不会杀掉说实话的忠臣。何况,他说的,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是。属下想…这背后之人,莫不是…是陛下。”
笪子隐没说话,算是默认他说的话。
其实这本来并不是什么大事,所谓兵不厌诈,何况卫灵也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政治之事,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他却莫名觉得很不舒服。他发现她离他记忆中的样子越来越远了,就算是一同故地重游都找不回曾经那种感觉了。
其实也难怪,他其实也早就有所察觉了不是吗?
不知何时,曾经那双不含半点杂质,满是真诚的双眼,就这样渐渐的、慢慢的,被其他的东西占据、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