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按照惯例,还是要问下你们是否出于自愿结合……“
“亚当,我听得懂英文。“
自己已经够紧张了,拿着笔都有些出汗,亚当还啰嗦个没完。
“正经点。”
身边的朱博文也没好到哪里去,明明是来结婚的,可他一点笑容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谈多大生意,才会如此冷峻。
公证人把话说完后,亚当将文件推到两人面前。朱博文看也没看便签字了,李孟遥却愣住,提笔慢了半拍。
“怎么?要反悔?“
也不是想反悔,就是有点恐婚,他转头看看自己准丈夫的帅脸,这买卖当然只赚不赔。
“朱博文,你跟我说句好听的,安慰安慰我即将进入爱情坟墓的心情。“
“滚一边去,赶紧签字,不要矫情。“
放李孟遥走是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朱博文微笑看着老外公证人,按住李孟遥的手让他签了下去。
“你看你,拉我干嘛!字都写得不好看了!我一辈子就这一张婚书!”
唉算了,刚才也就是故意耍他一下,没想到朱博文差点真发火,完全没有幽默感,以后日子怎么过啊。
“走吧,我的丈夫朱博文先生。”
两人手拉着手走出公证处,其他的又没良心的甩给了亚当。
紧接着他们计划了为期一个月的旅行,头一站李孟遥提议先去趟法国的工作室,说有东西要给朱博文看。在经过上次的展览洗礼,朱博文倒很好奇,这家伙又有什么鬼主意,便满口答应了。
“你以前都在这里工作?”
工作室地方并不大,上下两层楼,外带一个地下室,工作人员三五个而已。
“这里平日用来办展,或者搞些艺术类的活动,其他时间并不开放。”
“你的办公室在哪?“
”我没有固定的办公室,因为平时来的很少。“
李孟遥拉着他往楼上展厅走,路过一楼办公区域,开始跟朱博文介绍。
“我拍照喜欢到处跑,要不就是在摄影棚里待得多,很少坐在得住。那个房间是亚当的。”
也是,艺术家总不会闲着,朱博文了然地点头。
来到二楼展区,工作人员正在更换作品。
“这些展览品卖出去就会换下来,我的秋季展不是要开始了吗?所以要开始清场布置了。”
朱博文仔细看着展厅剩下的作品,那是李孟遥曾经去过的地方,在自己不知道的岁月中。他的经历,情绪,都想从中窥得一二。
走到尽头,他的脚步停住了,眼前并排挂着两幅作品,标注not for sale。
“这是?”
有一张是自己,上次李孟遥说过,要把他时装周化妆时候的一张照片放在作品集里。画面中自己手拿拐杖一身华服,低头微笑,李孟遥将其命名为:the one。
而另一张背景经过处理,四周是一片黑色浓烟。只有个模糊的背影正往烟雾中走去,看身型也是自己没错。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朱博文不记得出自哪里,询问的看向李孟遥。
“十二年前吧,我要走的时候。“
李孟遥与他并肩而立,喃喃说道:“走之前忍不住去看了你,很远的距离,好多人跟着你……因为那些人拦在我们,感觉这辈子都去不到你面前了。”
其实自己去告别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回忆上头,李孟遥哽了哽。
“那时我每天都过得很煎熬,浑浑噩噩,也不记得干了什么。”
可惜自己想不起来,是哪个瞬间错过了爱人期盼的眼神。他后悔极了,只能握紧李孟遥的手,聊以安慰。
“恩,所以背影怎么看都很悲伤。”
还好,都过去了。李孟遥再次笑起来,将握着的手指紧了紧。
画面中的孤单背影,现实里终于成了双。
“给这幅画取名字了吗?”
朱博文轻声问着,像句情话。
“没有,不知道该叫什么,原本我不打算挂出来,只自己想你了看看的。可是亚当说……她说,留着这一副做个开始,回去把后续填满就好了。”
现在有了旁边的一副,以后还会有第三幅,第四幅。就像是个圆满的童话故事,直到大结局。
“我想一辈子都拍你,挂在这面墙上。”
“好啊。”
朱博文没有片刻犹豫,他怕迟了一秒都是辜负。
李孟遥的愿望会实现的,他们会有很长的故事,从相爱开始到依偎着结束。自己会是李孟遥永远最珍贵的作品,每个被记录的眼神中,都是对他不变的爱意。
我爱你,爱你的衣角,爱你的香水味道,你无奈的笑,低头那一刻的认真。爱你的狡黠,爱你的聪明得意,甚至我不明白的一切。
我爱你爱我的样子,在我身边只爱我的样子。
所以,谢谢你回来,回来做我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