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夫君来见他时,恳求和离,那些流言蜚语重伤她的罪名她一个也没做过,她清者自清。
找到了蒲贴身的玉珏,“还你清者自清。这是什么。”
“这是朋友赠予。”蒲慌忙去夺,这样艰难的日子她全靠这枚玉珏付诸的美好愿望活下来的。
“明明是野男人,他是谁?”蒲被掐着脖子提起来“他是谁。”猛兽一样的嘶吼声
蒲失去知觉地昏迷了过去,苏萌,救我,救救我。她在心中祈求。
七出之罪,宗族定蒲触犯无子、口舌、妒忌四则,判裸身游街示众,浸猪笼,上火刑。
蒲笑了,看向她嫁予的男人,你的对我好就是如此,真是可笑至极。浑身狼狈不堪的蒲被拉走了,她轻蔑地环视众人,善恶到头终有报,今日我含冤至死,也愿你们身堕无间,不得超生。
“跑。砍掉你的腿,看你如何跑。”明晃晃的利刃刺了过来,蒲闭上眼睛,终于结束了。
刀砍在皮肉上的声音,蒲却察觉不到痛,她睁开眼,苏萌已用衣服包裹住她,紧紧地抱她在怀里,他背上的血淌在地上,蒲苍白的笑“苏萌。”你终是来了,可是我希望我死后你在知道比较好。
“我带你走。”苏萌抱起蒲
“把奸夫拿下,一起上火架烧死。”宗族长下令。
蜂拥而至的凶狠家丁如潮水一样扑上来,苏萌踢飞的刀直插在宗族长的头顶
“杀了他,把这对剁碎了喂狗。”宗族长下令。
“你们眼里可还有王法。”
“宗族大过,王法算个屁。”
手无寸铁,浑身浴血的苏萌拼劲全力,终于带出了蒲,蒲望着宽广的空,她自由了。“苏萌,谢谢你。我死而无憾了。”
“你要好好活着,都过去了,会过去的。”苏萌一刻不停地赶路。
“苏萌,过不去的,我太累了,也没有脸面继续活着。没有死在那么坑脏的地方已经足够。苏萌,能遇见你真好。”你这么好,可是我配不上你,你送予我的玉珏我也没有保护好,我还让你看到了这么不堪的一面。“苏萌,你停一下,我,可以摸摸你的脸么?”蒲祈求
苏萌停下来,注视蒲“蒲,我带你离开这里,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你不要想不开。”
蒲的手颤巍巍地抚上苏萌的脸,若是,若是在定亲前便遇见你多好。“苏萌,做人好辛苦,来世我温柔愿做那荷叶一支,还有,谢谢你。”蒲绽开最后最美的一抹笑,嘴角淌下血,已是咬舌自尽,气绝身亡。
“蒲。”苏萌泣血般的嘶喊,终也无法换回曾经荷叶连里那么水灵灵的蒲。他跪下来,无力地埋在蒲的脸上,泪水滂沱,蒲……
阴阳已殊途。
苦海无边,佛也只渡有缘人。无缘之人,尤在苦海浮沉。
苏萌第一道心魔起,是他随师父修习的山下,那碧波之上一位碧玉一样的采荷姑娘,短暂而凄凉的人生。
16岁的顾昔窈已是更名做苏萌,弃了从至大的红缨枪,修习道法,山上除了师父和他,便只是层林野兽。
一到背诵晦涩难懂的道经,苏萌就会格外想念宋清持,好似世间的文章在宋清持眼里都其意自现,过目成耍背不过罚抄,苏萌就会偷溜到山下的湖中抓鱼,逮野鸭子,他宁可忍受皮肉之苦,也不肯提笔抄写。
他和蒲认识,还是他扎在水里闭气浮在水面上时,吓坏了乘船来采莲蓬的蒲,使劲力气用竹篙捞苏萌。“大哥,快来,有人溺水了。”
兄妹两不由分捞出苏萌,苏萌抹了把脸“我捉鱼呢。”兄妹两瞠目结舌。
一来二去,也就相熟了,蒲会带些吃食给瘦削的苏萌,只是家境有限,并不算丰富,但比起苏萌师父空青来还是好吃上很多,苏萌尤其喜欢藕粉圆子。
苏萌会帮他们采莲蓬抓鱼还礼,因为风趣活泼,兄妹两都很喜欢这个初来乍到的山上的野子。
到了挖藕的时节,“你衣服怎么又破了。我给你补补。”蒲拿出随身的针线包“你把衣服给我。”
苏萌脱下来扔给蒲“你跟我干娘是的,总是随身带着针线包。”
“可能你太皮了。”蒲穿好针线,坐在船头给苏萌补衣服。
苏萌一猛子扎进水里,抓了几条大鱼上来,趴在船头,湿漉漉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谢礼,拿去卖吧。还可以多填些嫁妆。”
蒲红了脸“别胡。”
苏萌平躺在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水“你哥哥告诉我的。是户好人家。”
蒲停下手咬断线头“盲婚哑嫁,外人都好,我也没见到。”
“要不要我帮你去打听打听。”苏萌游过来“你年纪还,被欺负了怎么办。”
“你比我还。”蒲抖了抖衣服叠好“以后衣服破了就自己学着补。”
“破就破着穿,大男人穿针引线像什么样子。”苏萌不屑一顾。
“镇上的裁缝师傅不都是男人。”蒲驳斥
“他们那是生计。怎么能一样。”苏萌钻进芦苇荡里“把船摇过来。”扒拉出好多野鸭蛋放到蒲船上
“这是要孵蛋的。快放回去。”蒲制止
“又不差这一窝,给你侄儿吃吧,你家老母鸡不是不下蛋了。你要学着凶一点,太良善,啧。”苏萌摇摇头。
“我学不会你那满肚子的鬼心眼。”蒲留了三个,还是让苏萌放了回去“入秋了水寒,你别往湖里跑了,病了也没人照顾。”
苏萌点头“言之有理。”
“蒲,咱们回吧,苏萌你也早点回山上。”蒲的大哥催促。
“我走了。”蒲拿起衣服递给苏萌“山上还有吃的么。”
“多得是,你快回去吧。谢谢心地善良的蒲给山野子补衣服。”苏萌拱手作揖
蒲噗嗤笑了“你一点都不像山上的野子。”
“嗯,山上的野子都没我俊俏。”苏萌玩笑了一句游走了。
蒲站在船头望着,她从到大都未见过苏萌这样的少年,让人觉得美好。
藕挖完了,蒲托着腮等在船头“哥,你苏萌是不是病了,好多没下来了。”
“可能又被他凶师父打了。”蒲大哥瞧着色“再半个时辰就回吧。”
“大哥,你看那是不是苏萌。”蒲站在船头朝从山上飞奔下来的苏萌挥手“苏萌,我给你带了藕汤。”
“我这就下来。”苏萌越跑越快,到了蒲跟前,“这是我从从前的旧物翻出来的,给你做添礼了,你成亲我是去不聊,祝你和未来的夫君白头到老,举案齐眉。”苏萌递了个木头匣子给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