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裘出了大殿了,他叹了口气,本想去明絮那儿,可没走两步,又回头往自己宅子走去。
他没办法告诉明絮这件事,也不愿意她听到不好的消息,好不容易看她最近心情好些,没有与之前那样郁郁寡欢,怎么忍心又让她难过。
“咦,明副使,”迎面走来的范檩喊住明裘。
明裘抬头一看是范檩,正准备调头走时,范檩前拉住他道:“哪儿去啊,走,去我赤练门喝酒去。”
范檩拽着明裘的胳膊拉着他往赤练门放向走去,明裘则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挣脱,正好,此时心情郁闷,喝点酒也是好的。
赤练门
内堂方圆桌已经摆满了下酒菜,范檩与明裘正饮着酒,
“今日见明副使满脸惆怅,为何啊?”范檩给明裘斟酒问道。
明裘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轻轻叹了口气。
范檩见他这般借酒消愁,抱起酒壶说道:“这可是等的好酒,你这般喝,岂不浪费?好酒要慢慢品尝。”
明裘斜着眼看着他,从来没觉得这老头尽然如此倒胃口,那么邋遢,永远一身黑色的衣服,披着长长的头发,胡子乱七八糟的。
明裘脸挂满了嫌弃,直勾勾的看着他道:“你为何如此邋遢?从来不捣拾捣拾自己。”
范檩看了看自己,头发还带有刚刚夹菜时蹭的油水,擦了擦,笑了笑放下酒壶道:“做大事者,不拘容貌,我又不是你们正值壮年,糟老头子一个啦。”说着还感叹时光不饶人。
明裘歪着嘴,一副嫌弃的表情。
“对了,你别光说我了,刚刚见你从大殿出来,可是魔主又训斥你?”范檩问道。
明裘拿过酒壶给自己湛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眯了眯眼,刚刚喝太快的确没有品尝到这酒确实是好酒。
“魔主打算让明絮攻炎城之日前去承认她是姑苏愿的私生女。”明絮一直想不通,要报仇便报,要救前任魔主便救,要一统天下,便攻就是,搞这么复杂做什么。
范檩微笑道:“这是击垮姑苏家的致命点。”
明裘不解道:“为何一定要击垮姑苏家?若说只是拿姑苏家作为一个让百家仙门内乱的引子,趁他们不备,那到时候我们攻炎城时,还需要什么致命一击,只需要救出前任魔主即可”
明裘虽然知道魔主的针对姑苏家是因为他姑苏家势单力薄好对付,又有勾结魔界在先,拿姑苏仙门做突破口在合适不过、可这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攻炎城,那要明絮炎城承认她是姑苏愿的私生女不是多此一举么?
范檩看着他这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觉得好笑,他哈哈笑了两声后道:“斯千吉知道吗?人家答应与我们做内应,你总要答应别人让姑苏家在百家仙门消声灭迹吧?”
斯千吉与姑苏家素来恩怨极深,为了整垮姑苏家,不惜与魔界合作。
“哼,那为何又要扯明絮,她是无辜的”如果明絮承认自己是姑苏愿的私生女那对她的影响多大,到时候整个魔界的人都会容不下她,那么她背负着这么多年的流言蜚语,岂不是··
不知不觉明裘已经将那一壶酒喝完了,微微醉意涌头。
“身为魔界中人,谁会在意被利用后的滋味,只看你对魔界的贡献有多大,”范檩拿起酒壶准备给自己斟酒时,才发现已经酒壶空了,他摇了摇头,起身回药房倒酒,
边走边说道:“这代魔主已经算是憨厚仁慈的,若是换前任,那你妹妹早就不会养在魔界。”
范檩记得那时他还是百家仙门其中一门时,魔界魔主炳竺性子极其残暴,他一心想统一天下,多次攻炎城,搅得百家仙门不得安宁,多年来死伤无数,最后还是五大仙门合力将他关押,当年五大仙门也是受损惨重。
如今魔主炳竺已经被他们囚禁,为何他们不干脆一举歼灭了魔界?
第一他们不知道不禁城在何地,这是千百年来困扰仙门的一个谜,
第二,因为炳竺魔力太强,他给百家仙门带来得伤害,使百家仙门畏惧,无一不提起魔界闻风丧胆,不敢轻举妄动。
百家仙门这些年没有动静,是因为他们也需要整顿,而我们魔界,经过三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后,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辉煌,但凡有点本事的也全死在了炎城,就连救魔主,攻炎城都需要依附百家仙门内应,与他达成条件,甚至还学起了他们惯用的伎俩,玩起来心机。
完全没了当年魔界的威风。
前任魔主明裘根本不了解,他也不想了解。
见范檩半天没有出来,明裘走身走进药房一看,只见他站在角落里正倒着酒,透明的酒缸里放着许多的黑兮兮的东西,
明裘有些醉意,他摇晃的指着酒缸问道:“这酒缸里,装的是何物?”
范檩一笑,拿起酒壶道:“你还是不用知道的好,只要知道酒好喝就完了。”
说着正准备走出去时,明裘拔起身的弩对着酒缸道:“说,不然,隔····”
明裘觉得酒虽好喝,但难免也太头了,他自问酒量不好,但也不至于一壶就醉。
范檩见他要打碎自己的酒缸子,连忙放下酒壶前拿下他的弩,“哎呦呦,我滴天啊,这可是我的宝贝,走,走,你还是不要进我的药房了,咱们出去说。”
范檩将明裘扶了出来,坐在桌子,又给他斟满酒道:“这酒啊,有强健身体,防寒的功效,你看我们这不禁城太潮湿,为什么总是飞禽走兽那么多,人在这生活还是得多喝这种补酒,”
不禁城虽隐蔽,但潮湿得很到处都是野兽,飞兽,斑求石,毒草药适于这些东西生长,人生活这里终归还是对身体有一定的影响。
“没问你这个,我问的是酒缸里的玩意儿。”明裘拿着酒杯敲打着桌子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我见天整日飞的那么禽兽还烦,抓了几只下来砍了它们鞭泡酒,还有一些,内脏啊,什么的,大补呢。”
明裘此时觉得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忍不住要喷发出来,他忍着问道:“为何是黑色的?”
内脏他知道,都是血淋淋的,可刚刚缸里分明是黑的,
“我看了些那些飞禽都是有毒的,我便加了一些草药,蝙蝠啊什么的一起熬过的,”
“蝙····蝙蝠,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