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安念又要被慕容轩拉去扎马步挂铁锤,看着不以为然的慕容轩,和一脸“大义凛然不必等归”的安念,桌上的三人真是哭笑不得。
“突然想起二师兄教我学武的时候,实在是太悲惨了,”笙芜像个孩子一样稚气地搂着段离尘的胳膊,“还是爹疼我没让我学下去,要不二师兄得练废了我。”
“隐儿教你练武时不忍看你受罪,爹才叫你二师兄教你,没想到你二师兄的练法都让我心软了。”段离尘慈爱地抚了抚笙芜的头发,”外人若知我段离尘的女儿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还不笑掉大牙。”
“嘿嘿,师兄们厉害就好了,女儿可以负责给爹酿酒啊。”
段离尘眼里满是笑意,有笙芜这么可爱的女儿,岂止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
“对了师傅?,今天暗道应该就可以完工了。“萧隐长舒一口气,这暗道也是一向”伟大”的工程,修了已好多年了。
含元虚三面都是悬崖,另一面被人牢牢看住,每次出去必见鲜血。
自从搬来这含元虚,师傅便开始根据古书记载研究能打通地下的器件,屡试屡败后终于得到了法子。
师傅经过苦苦实验配出了“盾地散”,是一种许多稀有金属和石粉混在一起的粉状物,放置在专门的容器中完全封闭,只露出引绳。
只需轻轻拉动引绳,里面的内容物便会推动容器,打出一个与身长相当的空洞。
他们跟据含元虚的河流以及其在地底的流向打出了一条暗道,直通皇城旁的城市羌柳城。
羌柳城,取自”羌笛何须怨杨柳”。
城如其名,柳色青青,满眼苍翠。
段离尘神色略紧:“这暗道比路上绕远了些,但安全性更高些?,怕只怕他们在羌柳城也有眼线啊。”
向问天在这含元虚一守便如此多年,也难怪段离尘怀疑这四周都已被他派人盯紧。
此次出行又值轩儿大婚,朝野江湖定是风起云涌,岂能不令人担心?
察觉到师傅些许惶惶,萧隐上前安慰:“师傅放心,我们必平安归来。”心里却还隐隐着开心,终于可以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亲姑姑了?。
虽然他知道姑姑在哪,但奈何安将军府卫森严,在外相见又怕被人误解坏了姑姑的名声?——
所以这些年,唯有纸笔聊寄想念。
……
而此时,凤倾城在将军府也同样愁思绕眉,只是所思之人,却是萧隐的父皇。
她端坐镜前,一双眸子清凉若水,似有千万情节挤在心中无以言说。
许久,她缓缓打开一个旷日持久的梳妆盒,上面是美轮美奂的央昭笔法:慧心巧思,四周是大气庄秀的凤鸣朝阳图。
这是凤倾城,应该说百里婕十六岁生日时,皇上亲自刻上去的。
是送与她十六岁生日的礼物。
她是皇上唯一的妹妹,自小备受疼爱,皇上更是宠妹狂魔。
按规矩,央昭皇族的女子,当满十六岁时便会在额顶刻上央昭的国花——花朱顶红,名曰妆成之礼。
以银针在皮肤上雕刻,再以朱砂在疤痕上点染。
手法极其残忍,因为感染而死亡的公主也不在少数。
如此灭绝人性的习俗却在央昭皇族代代相传。
皇上自是舍不得,所以本应在公主生日那天完成的礼节一拖再拖。
但朝中大臣连连上书请求,逼得皇上龙威大怒。
恰好六皇子去边境历练,凤倾城请求前往,得到了皇上的批准。
皇上本想此次出行避避大臣们的锋芒,待回来之时再细细商议。
谁料这一别,如今已是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