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也好想你啊!”安琪烂漫着一张笑脸,撒娇般地搂住了安念的脖子。
“放,放手…”安念被搂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柔夷摸了摸她的额头。
安琪恋恋不舍微微地松了松手,但仍然执着地吊在安念的脖子上面。
安念无奈地笑笑,这小丫头,从小就像块牛皮糖一般,赖着自己不肯放手。
不知何时,又有一只手轻度适中地放在安念的背部,安念诧异,当那人的手紧紧贴住她的衣服时,她深刻地感受到那人突然下了力道发了狠般地柔压了几圈。
安念瞬间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像是一团火在背部的最深层爆了一般。
原本笑着的脸陡然煞白了几分。安念的细眉拧得像是麻花一般,额头上开始渗出大片的水珠,嘴角也紧紧地闭着。
察觉到安念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安琪立马送开了手,脸上焦急道,“安念姐姐,你怎么了?”
背对着安念与安将军相谈甚欢的慕容轩脸色突变,瞬间转过身来。
安志成和凤倾城也急切地奔到安念的身边。
夫妇俩脸都吓的失了神色。
安蔷纹丝不动,一脸坦然。
慕容轩眼角闪出一丝凶光,阴翳的像是要杀人一般,路过安念周围的人的瞬间,大家都被盯得不敢抬头。
他的眼冷冷地扫到安蔷的身上,却迟疑了几秒,紧蹙着眉的眸子闪过浓浓的怀疑和杀意。
二夫人见状,吓得一下挡在安蔷的前面,抓住慕容轩的胳膊,委屈得振振有词,“我们安蔷可什么都没做,王爷您可以派人打听打听,我们安蔷可是在整个皇城都有雅名的,这平时呀,安蔷也一向对自己的妹妹们千般百般好。”
众人听着二夫人慷慨其词的一番话,感觉安蔷像是善良的窦娥似的。
慕容轩的视线移至那双死死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脸不耐烦,怒脸一挥宽袖,便摆脱掉了她。
而二夫人似乎并未察到他脸上的盛怒,慕容轩刚要移步,她又再次死死地蛮横抓住他的胳膊,不依不饶般地不满足,似乎想讨个说法。
随即,他用另一只手扯过一旁的安琪,自认为面色温柔地向她笑道,“安琪你快告诉王爷啊~”
安琪被二夫人鬼一般的阴笑吓得慌了神,却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
二夫人顿觉啪啪被人打脸,又反应出自己刚刚一番话太冲动了些,毕竟王爷还未责怪什么。
尴尬而违心地一脸堆笑,二夫人充满抱歉的福了福身子,喏喏道,“王爷,臣妇失礼了。”
她心中却暗暗冷嗤,等安蔷入宫,早晚我要将你除掉!
慕容轩未言,二夫人眼神闪躲般的抬了一眼,却吓得几乎要坐在地上,幸亏后面的婢女扶了一把,才得以站稳。
那是像狼一样的眸子,阴翳,深邃,冰冷,随时要扑将过来,将她生吃活剥一般。
她骇的紧紧抓住安蔷冰凉的手。
“起开!”慕容轩怒发冲天,如震石之声,眼睛寒得令二夫人出了一身冷汗。
她竟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后面的婢女将她们母子俩无力地拉到一边。
慕容轩边斜睨了一眼安蔷那淡漠如死灰的面孔,边向安念那里去。
安念的嘴角已失了大半气色,但不想让爹娘挂念,便暗暗想将自己受伤的事先瞒上。
她生硬地挤出一丝浅笑,半带撒娇道,“女儿昨晚实在太思念父母,所以一夜未合眼,加上几日劳顿,刚刚又太过激动,有点心慌。”
“诶,你这孩子,早说嘛。”安志成转担忧为深笑,“你都快要吓死爹了!”
凤倾城脸上的操心却丝毫未减,急切地问道,“安念,你跟娘说实话,你这路上没受伤吧”
“怎么可能?”安念笑意更浓了几分,却显得脸色更苍白,“有王爷在,女儿怎么会有事?”
风倾城一脸信任而迫切地看向慕容轩。
慕容轩心里微微颤动,安念那可怜巴巴拜托他的眼神,让他的心尖动了几分。
“她没事。”
安念笑的更深,慕容轩却心如刀割。
“现在时辰尚早,我陪安念现在需要休息,你们先准备午饭吧。”
安志成的笑容瞬间凝固在原地,王爷这是要?在这先休息?难道不应该回王爷府吗?这怕是太妃也是等候多时了,一会万一来请,这将军府怕是不好周旋啊…
许是自己听错了?安志成有些尴尬地笑道,“王爷您的意思?”
慕容轩只得又重复了一句,“我在这里陪安念。”
安志成竖着耳朵,将慕容轩的一字一句听的真真切切。
“大家都回府吧。”安志成也未敢多问,许是王爷担心着自己女儿的身子,若太妃真来要人,便让王爷自己去说。
安志成脸上的笑容不觉又浓了几分,有如此贤胥,也便完全放心了。
慕容轩一把抱起安念,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她受伤的地方。
只是刚刚迈了几步,慕容轩便感到身后一丝冷风。
突然像是被一股实实在在的巨大力量所冲击,他虽然早有防备,却还是未招架的住,双腿跪地。
安念顿感一种巨大的可怕的坠落感,她惊慌失措转头望着他,只看到一对惊异和冷的骇人的眸子,以及嘴角流出的一股鲜血。
安念慌了,更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慕容轩身后的人,是自己的姐姐,安蔷!
安念的眉毛拧得像麻绳一般,却感到自己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她只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正在此时,小巷那边传来一阵响亮的鸡鸣声,慕容轩的耳边瞬间响起师父为他们占卜时所提及的“鸡鸣戒旦。”
慕容轩慌乱的手足无措,“安念,”,他无力地叫了一声怀中之人的名字。
突觉那股巨大的力量在体腔中四处横行,剧烈的冲击着自己的五官脏器。
眼前的人儿似乎越来越不清晰,之后便没了任何知觉,头垂了下去。
众人一下乱了阵脚。
“师弟——”萧隐拉着笙芜第一个跑了过去。
“安念,你没事吧。”安志成和凤倾城也拔腿,急得团团转。
“安蔷,你刚刚干什么了?”二夫人更是脚下生风,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不会任何武功的女儿竟然去重重推了一下璃南的王爷,更令她匪夷所思的是,两个人都被弄昏迷了?
她情绪太过激动,安蔷的身子却任由其摇摇晃晃,一反平常地只字不言,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一片忙乱。
二夫人又焦急地询问了几声,安蔷却若羽毛落地般软软地瘫在她的身上。
二夫人顿时有些吓坏了,怒气冲冲地几乎是吼着碧玉,“你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
“快!!快去叫府里的刘先生!”安志成急得像是乱锅上的蚂蚁,什么都忘了,听到大夫两字脸上才少了一丝惊乱。
刘先生医术高明,已年逾花甲,当年是先皇的首席御医,先皇去世后他辞了职务,回乡照顾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后来将军府三顾茅庐,刘先生又做了府里的大夫。
“老爷,刘先生前几日便告假回老家了!”
“那快些去请离这里最近的大夫呀!”安志成已方寸大乱,话几乎是喊出。
几个人应着称是便拔腿跑去。
笙芜嘴唇紧紧抿着,脸上已经落下了豆大的汗珠,在自己的腰间一顿乱摸,终于颤抖着将归元丹拿了出来。
笙芜将药丸急忙送到他的口中,归元丹本就是含服,起效特别快,不管多么重的伤,应该很快就能恢复意识了。
笙芜以前住将军府时,便习惯了慕容轩满面春风出去,一身重伤脸色煞白地回来。
但他却从未见过他伤的如此之重。
虽然嘴角只流了一点血,但胸腔和腹腔满是积液,笙芜和萧隐将他侧了个身,还让他呼吸顺畅些。
要不是归元丹,他很快便无法呼吸,窒息身亡。
萧隐已经顾不得去安慰泪流不断地笙芜,他把了把安念的脉搏,已是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便没了呼吸一般。他想都没想,便把自己的归元丹给她服下。
安志成看着两人各吃了个小药丸样的东西,也未敢多言,生怕打扰了他们。
“臣妇给你们磕头了!请你们也看看看我的女儿吧,求你们了!”二夫人露出走投无路的绝望,连声哀嚎道。
笙芜却毫不理会,专心致志地观察慕容轩的气息,又把了脉,感觉脉搏比刚才沉稳有力多了。
二夫人趴着爬到笙芜的脚边,手绝望地轻摇着她的胳膊,似在摇尾乞怜般,“求求您了。”
笙芜抬起眼,先前笑靥如花明眸善睐的笑颜满是冰冷和蔑视,直直对着二夫人绝望而浑浊的泪眼。
“你把她拖过来吧。”怕她的摇晃干扰到二师兄,她已经无可耐烦。
“好,好,”像是看到了绝境中的一条生路,她一边抹泪一边去抱安蔷。
一边早已慌了阵脚的婢女们见状,赶紧手忙脚乱的地来帮忙。
好不容易将安蔷抬到笙芜的脚边,二夫人又跪了下来,“您给看看吧!”
笙芜没好气地转过头,冷冷嗤了一声。
二夫人一听脸凉了大半,“我的女儿怎么样啊,你倒是说啊!”
“她好着呢,”笙芜咬牙切齿,“我巴不得她有点什么!”
二夫人面露凶光,但碍着老爷在又不好说什么,脸色难看地微福了礼,下令吩咐将一堆人抬到绣蔷院。
安念再看向慕容轩时,惊觉他的脸已经紫红。
又抬了抬他的手,也无例外。
笙芜慌了,掀起他的袖子,还是正常肤色,可只一会儿,又渐渐紫红起来??。
笙芜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咱们也先回去吧,二师兄怕是见不得风。”
墨枫带着几个手下便来抬慕容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