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柔不认识詹士,但是这人满脸露出的鄙夷让权柔觉得好笑。
嘴上说着汇安郡主蔑视皇权,可是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不论如何,汇安郡主好歹也是如今唯一一位享双亲王俸禄的郡主,你一个白身,凭什么不给汇安郡主见礼?
看着鸳鸯打他手下毫不留情,权柔心底只觉得痛快。
汇安郡主也很痛快,她早就看不惯詹士这个道貌岸然的人了。看着鸳鸯站的笔直在那儿甩他巴掌,汇安郡主脸上的笑意就越浓。
这府衙的院内,众人各站一方,看着詹士被打。
詹士被打了一会儿,早没了之前那种颐气指使的模样,只是依旧满脸不忿,汇安郡主的话提醒了他,身份有别,他就算之前敢跟着黎宏一起不行礼问安,现下黎宏都被人给拖下去了,他也明白了汇安郡主是半点不会给自己面子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身份!
詹士死死盯着对面华服娇美的汇安郡主,一双眼睛像刀子要从她身上剜一块肉下来一样。
汇安郡主掀了掀眼皮子,问了声时间,这才抬声道,“差不多也行了,省的一会子说不出话,还得找个太医瞧一瞧。”
话语间的漫不经心让詹士顿时怒火攻心,才被理智压下来的怒气一瞬间喷涌而上,涨得他一张脸可怖不已。
鸳鸯应了是,停了手,转头回了汇安郡主身后去,竟是半点赌没看詹士。
“你们!”詹士一开口,唇边流下一条血迹,衬得他面目狰狞,半点不见先前那种道貌岸然的模样。
齐平见此,生怕这再闹起来,到时候汇安郡主脾气上来了真要在这里赏人一顿板子是就怕五皇子和黎家拿自己出气事大啊!他赶忙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冲过去连扶带绑的搀着詹士往屋子里进去。
“郡主,您请!”齐平给汇安郡主做了个手势。
汇安郡主出了气,也打算处理正事儿了,倒也没让齐平难堪,带着权柔和身后伺候的就提步进去。
詹士被扶在左边的下首坐下,两边都有人摁着他,像是怕这人汇突然暴起一样的。
汇安郡主却半点不把他这副要吃人的模样给放在眼底,叫了齐平来,把黎家的要求说了一遍,随后又问身边的权柔,“你怎么看?”
齐平说的话其实之前就已经派人到静安侯府传过一次了,现在汇安郡主让他再说一次,也是做给詹士看的。
权柔是觉得,这事儿没啥好说的,黎家和五皇子肯定是得了谁在背后怂恿,觉得来闹一闹会得到什么好处吧?她刚想说话,就被人给打断了去。
“郡主!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郡主难道要包庇小侯爷不成?再者,我们只不过是要求捉拿嫌犯归案,审查自有齐大人做主!”被人摁住的詹士仰着头喊得撕心裂肺。若不是有人摁着,只怕人都要冲到齐平跟前去了。
齐平忙扶了扶自己的官帽,这五皇子,是存了心不想让自己在金陵呆了不是?明眼人谁不知道江小侯爷和这事儿压根扯不上关系!偏生这黎家和五皇子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定要来找静安侯府算账。
齐郡守可不想管他们这些糟心事!
“我倒不知道,文若犯了什么事儿,竟劳烦五皇子这么惦记?”汇安郡主不怒反笑,看着詹士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猴子。
“郡主,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我此番是得了皇上的命令来彻查黎二公子遇难一事,你为和如此咄咄逼人,下手打了朝廷命官不说,竟还如此扰乱公堂纪律”詹士说的振振有词,这次是真把权柔都给逗笑了。
这么一个人,居然还被五皇子奉为座上宾?看来当初被革除功名也是为了这詹士好啊,不然一旦踏入官场,詹士这脑子还不够人吃一顿的。
“齐大人!”汇安郡主可没时间看这人表演,“我看这事儿也不必多言,他既然要说我靖安侯府的小侯爷动手杀人,那我也正好,要告一告黎家和五皇子欺压我等,泼脏水于我儿身,简直引得人神共愤。”
汇安郡主把桌板儿一拍,“我就问齐大人接不接我这状子?”
茉莉立马捧了郡主印信到了齐平跟前。
速度快的齐平和府衙里的衙役都来不及反应。
詹士一句岂有此理还卡在喉咙里,就听得小姑娘轻声一笑。
一直乖乖跟在汇安郡主身边的权柔这次也憋不住了,没想到汇安郡主会这般直接。你要抓我儿子?好啊,我正好跟你来对簿公堂!
反正江小侯爷肯定是没犯过错的,这事儿他们压根不怕!
汇安郡主今天来了,就没打算让詹士和黎宏好过了。
齐平也知道,自己怕是不得清闲了。
汇安郡主拿了印信递的状子,他哪里有资格不接?自然是恭恭敬敬地答应了是字,而后转而和身后的詹士道,“先生也看见了,这事儿,下官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不是?您代表皇上而来,这些事情恐怕不用下官多说了吧?”
詹士依旧被人摁着,嘴边的血迹都干涸了,“郡主既然要告,我当然奉陪!”
这个人的话叫权柔和汇安郡主两个人都来了精神。
权柔眯着眼睛看了眼,詹士满脸不忿,但是答应地却这么干脆。
怎么想都不像是没脑子来送死的
“郡主,齐大人”权柔站起来,“不知我是否能与这位说两句?”
汇安郡主自然没有意见,她也想看看这个詹士究竟凭的是什么。
齐平还能说什么,只能说一句,“姑娘请便。”
“多谢,”权柔朝着齐平服了服身子,齐平微微退后了一步,避开了这个礼。
她走到詹士跟前,眼睛里泛着水光,与詹士的视线对上。
詹士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谁,可是模样眉眼都叫他觉得眼熟。
“民女有一问题,还请先生赐教,”权柔虽然如此说着,却也只是嘴上客气。
身体半点没有俯身的动作,更别说见礼了。
詹士被一个小姑娘这么对待,气的咬牙,却还只能道,“你问便是!”
“先生如何肯定,江小侯爷便是害了黎二公子的凶手呢?”权柔微微眯着眼睛,“先生和黎大老爷气势汹汹而来,什么证据都没拿出来,便扬言要捉拿凶手,小女看着,而且也不是那等无脑之人,想来该是得了证据才是,既然如此,为何不拿出来,让齐大人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