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宴会现场的众人都没有听见顾泠究竟是对顾父说了什么，只是远远的瞧见顾泠对着顾父说话，说完话后，顾父的态度一下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样子从“后爸”变“亲爸”的既视感，直接连自己平日里最偏爱的顾煖也不顾了，直接让人给顾泠道歉。

这顾泠怕不是直接灌了迷魂汤给顾父吧。

顾煖脸色憋得通红，手掌握成拳，她不愧是心思比较深沉，顾煖既然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但是也依旧选择了个不那么狼狈的方式，没有像江碧竹一般将不忿不甘心展露在脸上。

“对不起，泠泠姐姐，不管是因为什么，我向你道歉。”顾煖开口，她说完这句话，四周隐约能听见一些细碎的笑声，在京城中顾煖虽然人缘好，但绝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她，如今瞧见顾煖这个模样，自然有人好好的嘲讽讥笑。

“好了，这场闹剧到此结束吧。”顾永泽看着差不多站出来打圆场，江父则是愤愤的直接离开顾家，温姿烟一副身体虚弱随时要晕厥过去的模样，顾永泽只好将人扶去她的房间，顾远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继续与宴会上众人交流。

江碧竹倒是没和江父一起走，她跟着顾煖一起上楼，去了顾煖的房间，两个人上楼的时候隐约都能听见后面传来议论声。

“哈哈哈，今天真的是看了一出好戏，这两个人真是蠢透了。”

“又坏又蠢，说的就是江碧竹。”

“就是就是，你们是没看见顾煖那个模样，可怜兮兮的好像我们都欺负她似的，自己做了坏事还一副无辜的模样。”几个人议论，随后又隐约的看向顾泠，刚刚顾泠的表现不得不说……有点与众不同。

她刚刚打江碧竹的时候就差没有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了，该果断的时候果断，该示弱的时候示弱，看起来似乎比哭哭啼啼的顾煖顺眼多了，甚至有些人看顾泠揍江碧竹的时候还有些爽快。

顾泠无所谓旁人的议论，她从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不要在意任何人对你的看法，好也坏，坏也罢，都不要被其语言摆布影响，更何况，如今的事情……其实对她影响不大，倒是对顾家影响不小，江碧竹的父亲和顾父生意上有往来，彼此之间也算是有些知根知底，现在闹得这么僵，恐怕后续顾家会被使袢子。

不过……这关她屁事。

顾泠如今瞧着空了一截的一角，顾远山，顾永泽，顾煖以及温姿烟都不在，只觉得神清气爽极，碍眼的东西终于都走光了，当然……除了坐在沙发上的某只。

被顾泠当成碍眼的某只看向顾泠。

顾泠直接别开脸，直接让旁边的佣人给她到了杯低度数的酒，正准备喝的时候……

某只手直接抓着玻璃杯子，直接将杯子拿开，正是司祈川，司祈川扫了一眼顾泠这还未发育完全，小胳膊小腿的模样，对他来说，顾泠这幅身躯瘦弱的可怜，这个年纪的人还是多喝点牛奶，长身体。

“给她倒杯牛奶。”司祈川直接嘱咐旁边的佣人，佣人立马倒了杯。

“……”顾泠看着自己心爱的葡萄酒变成一杯纯牛奶，内心是拒绝的，她抬眸，笑容极为灿烂的看着司祈川。

“司祈川，你是海里的当官吗？”顾泠将杯子挪到一旁，拧了拧眉头，她向来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也并非报复社会性人格，不接受任何人的好意，她能够感觉到司祈川似乎是为她好，之前司祈川也帮了她，否则不可能进展的这么顺利，她倒也不讨厌别人的关心，只是……

纯牛奶在顾泠的人生里等于排名第一难吃的东西，小鱼干在顾泠的人生里等于第一好吃的东西。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醉奶，是的，喝酒可以千杯不倒，但是这个身体一喝牛奶，不好意思……立马醉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种特殊的体质不知道怎么来的，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顾泠十分嫌弃的看着桌上的纯牛奶，连带着对司祈川的好感度一降再降。

“？？？”司祈川只觉得顾泠看他的目光越来越嫌弃了，似乎想将他和这杯牛奶一起丢出宴会现场，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祈川，她说你管的很宽，我说，祈川，这就是你昨天心心念……”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来到了二人的旁边，正是昨天司祈川的好友，夏华清，他本着有八卦不凑白不凑的心理来到宴会上，成功的看见司祈川坐在这里在和人聊天，正想瞧瞧被司祈川盯上，并且心心念念的人是什么模样，只是才说出半句话就成功的被司祈川捂住嘴巴。

“咳咳咳……老子昨天什么都没有说。”司祈川挟持着夏华清准备离开，临走口袋中掉出两包小鱼干。

“……”顾泠捡起桌上的小鱼干，看着司祈川离开的背影。

她神色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什么。

司祈川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之前一直没想起为什么耳熟，现在却是想起来了，前世的时候，京城发生了一件事情，即便是她也有所耳闻，司家的独子死了，二十二岁。

具体死因她不清楚，因为那时候她对这个不感兴趣。

那个人正是司祈川，如今在她面前的司祈川，前世，死于二十二岁。

顾泠看向司祈川，眯起眼睛，她依稀还记得司祈川不该是现在这个纨绔子弟的模样，那时候司祈川这个名字让京城的人闻风丧胆，不过算算时间，那是几年后……

……

宴会结束。

司家。

准确的说是司祈川自己独自居住的家中，他坐在房间的窗口，垂下眸子，完全少了白天的纨绔痞气，多了几分清冷从容，皮肤苍白，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身子看起来单薄至极，如今迎着月色，整张脸虚幻而完美，如今掌心把玩着一个东西，他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人，薄唇浅抿。

“调查的怎么样，顾泠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