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牧辛慌慌张张地颤了颤身子,而后故作平静地慢悠悠地挺直了身板。她拍着心口,嗔怪道:“深更半夜的,你这么个大高个怎么走路没声啊。我都差点被你吓得心脏病犯了。”
方衍之随手打开了客厅的灯,地上果真躺着茅台酒瓶的碎片,酒撒了一地,满屋子酒香浓郁。
“您还知道自己有心脏病呐,医生反复叮嘱的话你是不是忘了?要不要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瞧瞧,看看是不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症,要不这记性怎么越来越不好了。”
“你这臭小子,巴不得我老年痴呆,不问世事对不对?我告诉你,你奶奶我身体好着呢!你要是不给我生个重孙子,我天天烦你,烦死你!”叶牧辛瞅着自家孙子,一副跟我斗,你还嫩着的样子。
方衍之抬了抬眼皮,又来了!
“别想岔开话题,现在说的是你偷酒喝的事情。”
老太太心虚了一下,又摆出了一副长辈的架势,“谁偷酒喝了?你要不信,可以拿个酒精测试仪过来测一测,我滴酒未沾。”叶牧辛说到最后已经十分理直气壮了。
方衍之一眼便瞧明白了她的把戏,“幸好被我发现,偷喝未遂。不过白白打翻了一瓶三十年的茅台,真是可惜了。”
叶牧辛听完露出一抹心痛的表情,恋恋不舍地盯着地上还躺着的酒汁,喃喃感叹:这瓶是三十年的茅台啊。
随后她又痛心疾首地发泄了一通,“都怪那只死耗子,半夜窸窸窣窣吵个不停,我就下来看了看,不成想把这么一瓶好酒打翻了。”
方衍之听她明目张胆地嫁祸给老鼠,都惊呆了。
要是老鼠能听懂人话,估计这会儿都要跳出来跟她老人家对峙了。
噢,不对。方公馆的管家林叔是个超级大洁癖,方公馆里里外外都干净地一尘不染,别说耗子了,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家里闹耗子了?那我得把林叔叫出来跟他说一声。要是明天再打翻一瓶茅台,那就不好了。”方衍之故作紧张地说道。
叶牧辛赶忙拉住了他,“都这么晚了,老林都睡下了,你就别去吵他了。明儿个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方衍之没戳穿她,“行了,您先上楼休息吧。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话音刚落,叶牧辛的脸色就阴沉下来了,表情凝重,“我睡不着。”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然后跑去把方怀远的照片抱在了怀里,又开始苦口婆心,“古语道:三十而立。立身,立业,立家。这前两样你都做得很好,偏偏卡在了成家这里。昨天晚上你爷爷又托梦给我了,他怪我到现在还没让你把媳妇娶进门。你说我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说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去了……”
“奶奶,只要您别偷喝酒,按照医嘱好好吃药,好好养生,长命百岁那不是问题!”隔三差五老调重弹,方衍之耳朵里都听出茧子来了。
“去,你爷爷在这里呢,不许打岔。我刚刚说道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