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
精卫:‘喂!你这是什么反应?’
‘我不懂啊’,幺幺一脸无辜,
‘你不懂啥?’,精卫挑眉,
‘为什么你拉了下那个什么归一爵,就成黑的了?’
精卫叹气,道:‘归一爵乃上古神器,且镇护四海太平,周身自有灵气相护,寻常碰不得,我这是被反噬的。’一甩头,‘敖璃一看肯定也被反噬了,嗯。’
幺幺举起一爪,十分好问的样子,‘那龙王爷本来是什么颜色哒?’
‘黑的’,精卫伸爪梳头,
幺幺爪子尬在了半当中。
一个时辰前(即一天前),
精卫是被一股浓烟呛醒的。睁眼就看到敖璃眼放黑光,磨刀霍霍的样子,心下大骇,想要挣扎却发现动弹不得,再低头一看,我滴个娘啊!——混蛋敖璃是要把她给烤了呀!
精卫:“呜呜...呜呜呜...”,她都已经惨到变成鸟、不成人形了,这混蛋敖璃还不让她说话,把她嘴给封住了。
“想说话?”敖璃挑眉,
精卫疯狂点头,
“憋着”,敖璃口气十分嚣张,还拿着缩小的泠泉剑在某鸟的羽毛上刮蹭了蹭。
精卫心里怕啊,敖璃太丧心病狂了!大脑疯狂运转想找办法脱身,突然灵光一闪:对啊!她是神啊!她还有灵识啊!
然后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烤架上一只黑色“乌鸦”摇头晃脑,目光炯炯,一眨不眨地盯着一位长身玉立,悠闲自在,时而远眺,时而拭剑的俊美男子。
精卫都要哭了,敖璃对她发送的灵识无动于衷,像是根本没有察觉,
呜呜呜~对方拒绝接收你的消息,
认识到这个残忍事实的精卫真的哭了。
想她精卫英明两世,却一世被淹死,一世要被烧死,还都是栽在了这混蛋龙王敖璃的手里,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她命苦啊!苦啊!
泠泉剑上的反光印出了精卫眼中打转的泪水,引起了专心拭剑的龙王的注意。
“你很委屈?”,
精卫不动。
“看来你很想和我说话”,
有戏!精卫疯狂点头。
“你是想告诉我,如果我这么烤了你,你阿爹绝不会放过我?”
咦,她怎么没想到。精卫疯狂的小脑袋一顿。
“呵~你放心,这么大的篓子,本君会先去向炎帝请罪,再同他一块去向天帝请罪。”
这一语双关的,精卫疯狂摇头。
“哦?你不是这么想的?”
精卫再次疯狂点头,
“想让我放了你?”
点头点头,
“放了你回去告状?”
摇头摇头,
......(如此几个回合)
敖璃皱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精卫:...头晕
九重天,凌霄殿
精卫和敖璃一人一条大荒山桃木棒背在身后,一跪,一站;
还有炎帝袖手站着,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天帝:......
“咳咳”,天帝清了清嗓子,庄严道:“归一爵倾倒,江海泛滥,人间已是生灵涂炭。精卫、敖璃,你们可知罪?”
“臣(君)知罪”,二人难得异口同声。
“此次灾祸,概全由精卫任性胡闹之过,还望天帝莫要看顾臣君的面子,重重处罚这孽障!”,旁边的炎帝突然拱手发声,绝对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天帝:你们仨这是商量好了来我这演戏来了......怎么办呢?陪着演呗—
“欸,炎君此言略有不公,精卫小孩子心性,贪玩胡闹也属正常。龙君身为四海之主,未能尽守护之职,亦有失职之过。”
“是臣君之过,还望天帝责罚”,敖璃低头拱手称罪。心下对精卫很是鄙夷,将近两千岁的人了,还小孩子心性,笑话!
“天帝明鉴,此次灾祸都是精卫造成的,精卫自己的罪自己担,不连累他人。”精卫大义凛然地说。
敖璃:你还不连累他人!你要不连累他人老子现在就不在这站着听训了,你爹也不用腆着老脸在这卖老了,人间那些人也都不用死了!还真是个孽障!
天帝:还能不能好好演戏了?一个个整得这么大义凛然,他怎么放水。话说和稀泥的怎么还没来?
炎帝:孽障!
三十三重天上,老君在敖璃的寿宴上受到了惊吓,正在打坐平复心情。这时,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天帝的紧急呼叫,看来,他这天界和事佬又要再次踏上征程。
踏入凌霄宝殿的那一刻,老君就知道:此次任务,道阻且长......
“啊,哈哈哈,各位仙家都在呢!贫道正有事拜见天帝,可是赶了趟了”,老君笑眯眯地快步走来。
敖璃、精卫、炎帝:我们都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天帝:“哦?不知老君寻朕是有何要紧之事?”
老君拱手,“不为别事,正是为了归一爵倾,四海泛滥之事”
“爱卿有何高见?”
“以臣之见,归一爵倾虽是龙君与精卫之过,但也是无心之失,且事后极力挽救,未造成更大的灾祸。不如令其二人勉力合作,以期将功补过。”
“何为‘将功补过’?”炎帝问
“四海不平,洪水泛滥,自来都是人间的灾祸最为严重。此次遭灾最为厉害的莫过于恒江流域内的南穆,东南沿海地区几乎全部波及”,说到这里老君故意顿了顿,看了精卫、敖璃一眼,看得二人十分羞愧。这才继续道:
“想来,人间此时的秩序是乱了的”,
“何意?”精卫抬头问到,
“天地生万物,定四时,四时轮转自有其规律,世事更迭亦有其章程,吾等称之‘天道’,凡人唤为‘命运’”,炎帝捋了捋胡须,道。
“炎君此言不差”,老君接过话头,“秩序一则,在人间更是尤为重要。凡人何时生,何时死,都是一笔一划、清清楚楚记录在册的,......”
“所以此次洪灾,不知有多少人的生死、命运,就此改写”,天帝抬首,眼神悲悯的望向窗外,
老君:又一个抢话的,
“嗯......”
“可是说——阴阳簿?”敖璃抬手一根手指放在下巴上,若有所思。
老君:这么聪明早干嘛去了,抢我话,
“额......”
“是要我们把阴阳簿重新登记一遍吗?”精卫再次发问
老君:还让不让我说话,
“不是......”
“撰写阴阳簿的事情,自有阎王操持,如何轮到你来插手,给我安静跪好!”炎帝瞪着精卫,怒道。
老君:很好,你们说吧,我不说了。
大殿突然陷入了沉寂,
天帝、炎帝、敖璃、精卫都看着老君:他怎么不说话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老君:你们还想让我说话?
此间,天地阴暗昏黄,肃风阵阵,只听得脚下忘川河水川流不息,只见那八百里曼珠沙华殷红一片。
这是敖璃和精卫在这遇到的第二百五十个鬼差,遭到的第二百五十对白眼,
归一爵倾,洪水泛滥,这地上的人少了,地下的可不就多了。鬼差们忙得是脚不沾地,一波又一波的拘了人回来,原本一年的工作量都没现在的多。对此二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没用勾魂锁把他俩一块勾了去,就该万分庆幸了。
二人好不容易挨到阎罗殿,就见十位阎王刷刷坐一排,一个比一个的脸黑,表情超恐怖的那种。
该来的还是得来,该说的还是得说。身为上古神龙,敖璃什么场面没见过,朝精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闭嘴,然后硬着头皮向前迈了一步,“此番祸事,敖璃自知罪孽深重,特来负荆请罪,还望各位阎王能够海涵?”,说完躬身一拜。
“不敢当!”三殿阎王粗声道,“龙君见天帝都无须跪拜,我等如何敢受龙君一拜!”
哎~敖璃心下叹气,这事果然没那么容易,
“十殿阎罗掌管天地生灵,此次却因敖璃之失致世间生灵涂炭,敖璃此拜一是向各位阎君请罪,二亦是向世间惨遭不幸之生灵道歉。”
“若龙君当真要向受难生灵赔罪,合不该来这阎罗殿,当去那奈何桥上一人一揖”,五殿阎王冷冷说到。
敖璃抿嘴,他的确愧对那些生灵,抬手又是一揖:“合该如此”。
十殿阎罗:龙王就是龙王,光脸皮就不是一般的厚。
“想来龙君此番前来应当不止是请罪吧?”一直坐着默不作声、表情不明的一殿秦广王突然沉声到。
闻言,敖璃心下松了口气,看来是不打算再纠缠了,面上带笑,道:“阎君明鉴,敖璃此次来,是为请罪,却还有一事相求。”
“哦?”秦广王面上亦是一笑,“能让龙君用到‘相求’二字,看来不是件小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阎君言重了。此事对别人来讲或是不易,但对阎君而言却是轻而易举。”
“愿闻其详”,
“还望能借阴阳簿一阅”,
秦广王双手交叠胸前,笑言:“的确是小事。只是,本君凭何借你?”
敖璃抬眸与之对视,凛然道:“人间已是生灵涂炭无法挽回,然,天道昭彰,此间秩序却乱不得。如今突逢意外,秩序规则因此失衡,此番我二人奉天帝之命前来,只为找出平衡之法,症结所在,以期恢复世间井然。”敖璃语气又放平软,“还望阎君能够施以援手,救世间万物于水火。”
秦广王:好你个敖璃!不但拿天帝来压我,还说得如此大义凛然,我若不同意,岂非是弃众生于不顾?你给我记住!
“龙君大义!我等不过开个玩笑,岂有不助之理?”挥手让旁边鬼差领他们去查阅阴阳簿,“还望龙君,仔、细、查、阅,有用得到我等的地方尽管开口,莫要再出差错,亦是你我之责。”
敖璃眯眼,感情这是在提醒他——他们这都是替他担的事情,这个人情你敖璃欠了,得记好了!
一旁作背景的精卫小小地缩了缩脖子,第一次觉得对不起敖璃。
敖璃面色不改,笑:“此次已是颇多麻烦,本君亦是再不敢牵累诸君的了。”这个人情,我敖璃记下了。
“诸君莫要远送”,低头略一致意,扬袖转身——拽着精卫就出了这阎罗大殿。
十殿阎罗:哪个说要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