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前厅吃早饭中。
今日陈府的早饭十分丰盛,亦热闹,不仅有陈家父女二人,还有寀之萍,更重要的是还有夏青城。没错,就是我们悠悠无敌崇拜之上古神龙王爷——敖璃。
然而此时,龙王爷面前的碗里堆成了山。除了寀之萍一个人埋头吃饭,陈悠悠和陈远道都一个劲儿的给敖璃夹东西。
陈远道:“青城仙长,你尝尝这个,小笼包。”自从陈悠悠能说话后,敖璃在陈远道心中就成了神仙。
陈悠悠夹起一旁的油条,说:“油条,粥。”她话说不了太多,但相信龙王爷一定懂的。
陈远道:“煎饺。”
陈悠悠:“老婆饼。”
陈远道:“春卷。”
陈悠悠:“糖年糕。”
......
敖璃望着面前的小吃山,嘴角僵硬地扯了扯。
寀之萍:“......”
吃过早饭,众人一道喝茶。
算着时辰,寀帝师夫妇也快到了。陈远道关心的问寀之萍:“贤侄的一用之物可都收拾好了?”
寀之萍淡淡的点点头不说话,从早上起来他就恹恹的。
悠悠见他这样,关切地问:“不舒服?”
寀之萍看着他摇摇头,笑了一下。
“小子,你心思这么重,可不是什么好事。”敖璃突然开口到。
从昨天他拦着不让他给陈悠悠喝药怕有毒,敖璃就知道这小子一看就是在京城中浸淫久了,心眼多,心思重。不然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哪能有这般警惕之心。出事了之后还能有如此心思,可想而知出事前是个什么情况了。这样一个人会奋不顾身救一个可以说是毫不相干的人?虽然说那是公主,可若真的出事,却无论如何怪罪不到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身上,大可不必如此。敖璃不信他看不出来。
寀家就在隔壁,来往十分方便,这小子究竟为什么如此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这敖璃还真冤枉寀之萍了。寀之萍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他看到陈悠悠待敖璃如此与众不同,而敖璃此时却又住在陈府,但他寀之萍就要走了,窝心闹的。
“道长!”敖璃正在揣测寀之萍到底什么意思的时候,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唤。
原来,是林伯领着刚刚回来的寀帝师进来。
寀帝师在见到敖璃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道长!你真的在这!”
“嗯?”陈远道和陈悠悠互相看看,都很疑惑。
寀之萍看敖璃越发的不爽了。
“无量天尊。”敖璃看看陈远道,“陈施主,贫道等的人到了。”
“道长一直在等我?”寀帝师问到。
陈远道扶寀帝师坐下,又让林伯重新沏茶过来。
“嗯。”敖璃点点头,“等你,为了他。”说罢浮尘一指寀之萍。
寀帝师声音有些颤抖:“道长,有办法?”
“呵~”敖璃轻笑着摇摇头。
寀帝师面上一急。陈远道赶紧道:“寀老莫急。仙长神通广大,定是有办法的。否则也不会在此等候寀老多时。”
寀帝师转而问陈远道,“道长已经在这很久了?”
“是,仙长昨日下午便在学生府上了。”陈远道恭敬地回答。
“昨日下午...”寀帝师喃喃到,昨日下午他刚在水云观门口见过他,如今他自己却刚回来。莫不是,真是神仙?
“仙长”,寀帝师也管不了许多了,跟着陈远道叫到,“还请仙长救我孙儿。”寀帝师向敖璃作了一个大礼。敖璃到也没客气,本来嘛,堂堂龙王爷,什么人的礼受不得。
“救不救的,不在贫道。”敖璃看看寀帝师,举起茶杯喝一口。
“那...”寀帝师吞吞吐吐,“仙长可要小老儿做些什么?”
敖璃心中直好笑,这些官场上的人啊,一辈子你来我往惯了,以为别人做什么都是在图你什么。呵。
“也不在你。”敖璃摇摇头。
寀帝师看着陈远道,陈远道摇摇表示他也不知道。
“在他。”敖璃似笑非笑的看着寀之萍。
寀帝师一脸的迷惑。寀之萍也是抬起头看着敖璃。
“我要,收他为徒。”敖璃慢慢悠悠的说。
“这!”寀帝师震惊。
寀之萍眼睛睁大,说:“我不要!”他才不要拜这个臭道士为师呢,他一点都不喜欢他。
“哦?”敖璃对寀帝师摇头,“那恕贫道无能为力了。”
“仙长莫怪,孩子不懂事。”寀帝师连忙赔罪,“只是不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敖璃理理袖子,慢条斯理地说:“老大人,你说做师父的哪有不救自己徒弟的理?”
“仙长真的能救?”寀帝师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但他还是再确认了一下。
敖璃闭目养神,不打算再说话。
寀帝师看着陈远道,陈远道默默点点头。
“之萍过来拜见师父。”寀帝师开口到。
“祖父!”寀之萍超级不情愿。
“不准胡闹!”
寀之萍就是不动。
“你!”寀帝师生气,喘着粗气。
陈远道见状,说:“贤侄,寀老也是为你好,莫要赌气了。”
寀之萍没有看陈远道,依旧继续呆在座位上不动。
“之萍,拜师。”悠悠突然开口。
寀之萍猛然抬头看着陈悠悠抿了抿嘴角,还是不动。
寀帝师想说话,却被陈远道扯住了袖子,他回头看,见陈远道朝他摇了摇头。
悠悠站起身,拉了拉寀之萍的衣袖,“拜师。”
“我......”
“拜师。”
然后,寀之萍就在寀帝师震惊的眼光下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挪的走到敖璃面前,鞠躬,“师父。”
自己孙子的倔脾气,别人不知道,寀帝师却是清楚的很,他原本都打算装晕了,却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几句话就把他孙子说动了。寀帝师打量着眼前这个半大的小姑娘,心里有些知道她是谁了。
陈远道走上前,在寀帝师耳边轻声到,“这便是学生刚寻回的女儿,陈悠悠。”
果然,她就是陈悠悠。寀帝师心想。只是......老二不是说她并不会说话么?
“远道,言之与我说......”
“啊,寀老有所不知,悠悠的哑症正是仙长治好的。”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寀帝师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心下直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赶紧走上前拱手说到:“还望仙长救我孙儿。”
“我叫夏青城。”
“是,还望青城仙长施以援手。”
“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仙长仙长的叫,我取这么好听的名字干嘛?敖璃心想。
“如何敢这般冒昧。”寀帝师十分谦卑的说。
“随便你们吧。”敖璃不爽,“你,过来。”他指指寀之萍。
额,寀帝师觉得仙长对他的宝贝孙儿不是很友善。
寀之萍慢慢吞吞往前挪。
“快点!”敖璃挑眉,“再靠近点儿!”
额,寀帝师觉得仙长对他宝贝孙儿有点凶。
“诶!你听没听到,叫你靠近些!”敖璃翘着二郎腿不耐烦地说,“怎么这么麻烦!”
额,寀帝师觉得仙长对他的宝贝孙儿好凶。
悠悠看不下去了,决定“路见不平”再出手一次。她跑到寀之萍身边把他往前拉了拉,然后歪着头摇摇敖璃的袖子,“龙......仙长,不凶。”
好险好险,差点说成龙王爷,悠悠心里暗暗拍胸脯。
谁能挡得住一只猫的卖萌?
敖璃伸手摸了摸陈悠悠的脑袋,示意他知道了。然后非常温柔的对寀之萍说:“徒儿,把手伸出来。”
寀帝师目瞪口呆,觉得他家老二真是会交朋友!他从来没觉得这个儿子这么出息过。
寀之萍伸出手。
敖璃从指尖凝聚一道金色的灵力化成细丝缠住寀之萍的小手指,装腔作势的等了老大一会。
寀帝师和陈远道从未见过如此手法,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突然,敖璃手指一动,细丝便如烟般消散。二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下直道神奇。
“仙长,如何?”寀帝师小心翼翼地问。
“三魂七魄。”敖璃慢悠悠地说,“少了一魂。”
“什么!”连同悠悠在内的三人皆是震惊。
“仙长可有何法?”寀帝师急切地问到。
“悠悠,把你脖子上的银锁给我。”敖璃向悠悠伸出手,又朝着寀之萍努嘴,“还有你的玉佩。”
悠悠连忙取下了小银锁,寀之萍也递上了玉佩。
“悠悠可愿为这小子做点牺牲?”
“嗯”悠悠点点头。
敖璃便伸手在悠悠额头一点,一抹淡金色的飞烟便从此飘出,随着敖璃的指尖滑动到银锁之中。悠悠只觉得头晕目全,站都站不稳,便要直直的往后倒去。被敖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悠悠!”陈远道紧张的就要过来,被敖璃一个手势止住。
强劲的神力缓缓流入体内,悠悠顿觉脑中一片清明,睁开眼来。
敖璃拍拍她的头,“无事了。”
陈远道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一道血光飞过,从寀之萍的手掌中流出汩汩血流直飞那块玉佩,直到暖白的玉佩变得鲜红,敖璃才又一挥手抹去了寀之萍手掌的伤口。
敖璃将玉佩交给悠悠,让她戴在脖子里,又把银锁抛给寀之萍,让他一样戴。
寀帝师在一旁看的很不是滋味,待遇也差的太大了。
做完这一切,敖璃这才开口:“我将悠悠半抹精魂注入到她长期所带的银锁之中交予你戴。因银锁带有悠悠的气息,这样,这抹精魂既能暂时为你所用,也不会因离开主体而不安。但悠悠也会因此元气受损,在此期间,便用你的精血为她将养。这枚玉佩上注入的精血能养一月,一月后我会再取你之血注入。你可清楚?”说罢,便盯着寀之萍。
寀之萍有了悠悠的半抹精魂,心中早已清明许多,此时如何还能再不懂事敌对敖璃,赶紧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悠悠......”陈远道担心的说。
“陈施主放心,悠悠的精魂我已用灵力相护,定不会有所损害,待我这不省心的徒儿找回精魂便能完好无损的归还悠悠了。”
“是,那便有劳仙长费心了。”陈远道依旧还是不放心的多说了一句。
敖璃点点头,他理解。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回之萍的那一魂。”敖璃看着寀帝师说,然后又从袖中取出一卷经书,“此经,一日抄两遍,早一遍,晚一遍。不可懈怠。”
“是。”寀帝师恭恭敬敬的接过经书。打开一看,有些愣怔,“仙长,这......”
“哦,还有。”敖璃变出一只毛笔,很普通的样子,“用它抄。不用蘸墨,直接写。”
“哦,好。”寀帝师又恭恭敬敬的接过笔。“仙长,这是......”
“那是判官笔。专门招魂用的。”不用谢我,那桌上挺多的,我就顺了一根儿。
“啊,是。仙长,我这......”寀帝师刚想说话。
敖璃伸了个懒腰,”哎呀!折腾一上午,我也累了,回去补个觉。”说着抬脚就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什么,回头说:“哦,对了。这事儿谁都你别往外说啊,要是招来了什么妖魔鬼怪觊觎精魂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寀帝师和陈远道连忙捂住嘴连连点头。
敖璃很满意他们的表现,微笑一下继续往前走,“我最近住陈府,有事别找我,没事我会来找你。”
啊?寀帝师和陈远道闻言面面相觑。
“可......”寀帝师突然想起了什么,举起手中的经书,然而敖璃已经走远了。
陈远道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凑过头去看,
......这又是一卷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