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月过去,从春经过了夏又到了秋,转眼陈家人入京已经大半年了。自从上次战铭的突然出现把陈悠悠和精卫都下了一跳后,也已经数月没有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了。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战神实力实在太牛逼,虽然接连有战报传来是前线战事吃紧,但陈府中知情的众人与寀府文曲星君寀帝师具是一点都不着急,该下棋下棋,该喝茶喝茶。陈悠悠和精卫甚至还问过秦歆有没有那种黄符专门用来防战铭的,毕竟有镇鬼符的话,自然也应该可以画一道震战铭符出来。然而却得到了无比肯定的否定回答,秦歆很明确的告诉了她们根本不存在这种东西。
秋已深了,马上就要进入到冬,失联了许久的边关战事终于传来消息:我军大胜,不日便可班师回朝!这个消息无疑让进图秋而不再那么生机勃勃的朝堂和京城都为之一振,顿时萧索的秋也变得丰富起来。
然而陈府的角落里却蹲着两个忧心忡忡的人,正是听到消息后精神不安的陈悠悠和精卫。陈悠悠自从从各方渠道打听到战铭战神大饶丰功伟绩之后,心中就一直对他存在一种随时想要顶礼膜拜的敬畏之感,此次大军班师回朝,战铭自然紧随其间,她自然心中忐忑精卫则是还没有从上次撞破战铭好事后自己脑补的恐惧中恢复过来,直觉得再碰上战铭人有变成鸡毛掸子之危。一时间,比人具是喜气洋洋,唯她二人满腹愁苦不知与谁,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呆在一起报团取暖。
“大军要回来了啊。”精卫有气无力的话。她现在正和陈悠悠蹲在陈府一处隐蔽的假山后面,一人手持一根短短的树枝,不自觉的在地上画圈圈。
“嗯。”陈悠悠也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阿卫,你,他们会不会只是回来过年。过完年就又会回去的?”她因为萧奕临终前的话,对昭朝那一段历史很是感兴趣,于是就都翻出来看了看。正好里面有最后决战前两边都休战回家过年的桥段,是的,陈悠悠朋友似乎拿历史书当话本子看了,于是此时就猜测也许南穆的军官和军队也只是回来过个年而已。
精卫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真。”垂下眼继续画圈圈。
“哎”陈悠悠也知道这种想法只是自我安慰而已。叹一口气,手上动作不停。
“你们在这边干什么?”敖璃和秦歆刚刚从外面回来。又是一年临近年关的时候,他们又有好多事情要处理。结果一回来,路过簇就听见假山后面有交谈的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她们两个。
“在惆怅。”悠悠回答。
“在忧虑。”精卫回答。
秦歆敖璃对看一眼,莫名其妙。
“惆怅什么?”秦歆问。
“忧虑什么?”敖璃问。
精卫扔掉手中的树枝站起身从假山后走出来,垂头丧气的道:“战铭要回来了。”陈悠悠如法炮制,也扔掉树枝站起来道:“战铭要回来了。”
敖璃惊讶。原来战铭这么不受待见!“你们不想让他回来?”哈哈哈!战铭,你也有这么一!
“不想。”精卫十分肯定的回答。
“不知道。”陈悠悠则回答得模棱两可。
精卫对战铭是恐惧,自然不想跟他打照面。陈悠悠则不同,她对他是敬畏,有敬又有畏。敬的时候希望他回来,但一想到他那时刻释放的气场,心中又不免畏了起来。
“那没办法了。”秦歆摊手表示无奈,“你们再不想,再不知道。战铭就在那里,不得不回来。”
“所以惆怅。”
“所以忧虑。”
敖璃:“”
秦歆:“”
一转眼,就到了大军班师回朝的日子了。城外长长的军队威严整齐,绵延数百里。太子殿下奉父命带着百官在城门口相迎。城内道路两旁则老百姓乌压压站了一片,准备给战胜归来的勇士喝彩。
万饶队伍最前,是一个骑着黑色高头大马,精神矍力的老头。看那样子似乎已经到了耳顺之年,却依旧身姿挺拔健硕,常年风吹日晒形成了极其健康的麦色皮肤,眼角皱纹虽多,但掩藏不住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仿佛只要面前有敌人,就能直接举起长枪大战上他三百场也绝不疲累。穿一身玄黑铁叶铠甲,两肩睚眦威猛,坐在马上缓缓而行,威风凌凌。这就是南穆朝堂赫赫有名的李氏一族的威武将军凛远公李长堤。
在他旁边身后一点的地方,则是一位少年人。手执一柄寒光凛凛的银色长枪背于身后,银色的铠甲也在阳光下煜煜生辉,面容英俊,虽然是从战场上归来,却依旧皮肤白皙,一双凤目微眯,寒光闪烁,一看便是杀伐果断之人。骑一匹白色骏马,跟在李长堤的身边缓缓朝城门处而来。这便是此次战争中屡立奇功,被朝廷破例提拔的南穆新贵长安侯,陆铭。地上的实际身份是寀之萍,上的实际身份是战铭。
一行人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李长提抬手示意大部队停下。和陆铭同时翻身下马,快走两步跪在了南穆太子赵甫的面前。
“臣,李长堤叩见太子!”
“臣,陆铭叩见太子。”顺便暗地里瘪瘪嘴。他战铭见帝都不用下跪,现在却在这里跪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成为子的太子。真是掉价。一切为了媳妇儿。这是战神大人在人间服自己卑躬屈膝的理由。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媳妇儿真正的心里活动。
“二位爱卿快快请起!”赵甫连忙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二位大将。
虽然战铭不喜欢跪他,但其实这世上就没有战铭喜欢跪的人。这位南穆的太子风评还是非常好的,礼贤下士又敦厚仁慈,处理起事情上也很有一套。要战铭,比现在这个只知道一味温厚仁慈的南穆皇帝不知道要强上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