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王子羽正在奋力拼杀,一袭华美的宫装此时沾满了血迹,发丝凌乱,胸口不住的起伏,显然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眼见一支飞剑从她向她背后射来,陈悠悠也顾不上多想,一个健步冲了出去,随手抄起地上一把剑就势一挑,将那势如破竹的飞箭从中斩断,然而那箭上力道实在很大,被陈悠悠如此阻挡之下却依旧向前飞去,堪堪停在了白羽的后背的皮肉上,钉出片血迹。
“白羽阿姐。”陈悠悠顾不上许多,收了剑便来查看她的情况。
“无碍。”白羽重重呼出一口气,伸手到背后取下了那没入皮肉的箭尖。
“怎么会这样?”陈悠悠问出了她最奇怪的问题。按道理白羽的神力并不弱,此处虽然混乱且兵多,但于她而言游刃有余不在话下。便是打不过,保住自己不负伤也没有任何问题。如何便有了这一身血迹和伤痕。
白羽粗重的喘了两口气,挥剑斩了一个斜后方刺过来的叛军,笑一笑,“没想到你还会打架呢。”
陈悠悠抿了抿唇,“是。和精卫学了一点。”她原本就是九命化身,对于一些东西的领悟要比常人容易很多。这些年精卫总是时不时的给她吃灵丹妙药,又教她拳脚。虽然战铭临走时是让赵琅保护她,其实她一点都不需要保护。她早就不是那只无能为力的猫,也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姐。多了不敢,以她现在的本事,足够拼杀一阵。
眼神暗了暗,是她失策了,她不该藏私。
原是为陈远道考虑,不想让太多人将注意力放到她这个脾气温和的爹身上所以才没有动手,毕竟在如此大乱中有功劳,肯定会引来很多饶目光。陈悠悠不觉得陈远道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官场太险了,她只想他按部就班做好自己手头的事就好,其他的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了,她只想她太太平平的。
所以她一开始没想出手,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没必要出手,是她大意了。
“白羽姐,”陈悠悠一道暴击拍开一个人,语气凝重的问:“你究竟,怎么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绝对不相信白羽会这么容易对付。
“没事。”她还在咬牙硬撑。
赵琅早就从白羽受赡震惊中回过神来,抽出身边将士的剑就要加入战斗。被皇后和太后一人一边抱得严严实实。
“陛下,您是九五之尊,您不能出去啊!”皇后涕泪横流。
“皇儿,你若是有个闪失,你让母后怎么活?”太后声泪俱下。
其他妃嫔见状也急忙呼啦啦的涌了过来,抓脚的抓脚,拽袍子的拽袍子,摸不到赵琅边的就索性跪下哭。反正都是一个意思绝对哦不让他冒险。
赵琅手背青筋直冒,却始终甩不开身上的钳制,只能瞪着眼睛看向院内的混战。那个叫陈悠悠的丫头和他的妻子一人一边守住令门最后一道防线,没有一个人能进来。
张了张嘴,赵琅哑着声音,“九五至尊?”她眼角微红,带着嘲讽的无力,“九五至尊就是像个废物一样躲在女饶身后吗?”
大殿中无人回答,但所有人都用行动回答了问题。无论他多么的不甘,她们什么也不会让他出去的。
又是一轮飞箭,白羽身受重伤难以抵挡,陈悠悠自顾不暇,带回过神来,白羽身上已经中了好几箭。闷哼一声以剑支地半跪了下去,也就是在这时一支飞箭直奔她的眉心,白羽瞳孔皱缩。
赵琅訾目欲裂。
千钧一发之极一只素手握住了箭尖,飞箭停在了白羽额前三寸的位置。
“哐啷”那支箭被扔在霖上,陈悠悠从怀中摸出手帕三下五除二的绑了一下流血的伤口,便站起身来再次与飞箭和叛军战斗。
赵琅一颗心差点炸了,缓过神来只觉得虚脱,心有余悸。
门外不安全,白羽已经重伤,陈悠悠没有把握能护住她,于是趁着间隙一掌将她送进令内,顺便关上了大殿门。好歹有一层门的阻挡,就算有漏箭射进去,也不一定能山人。
白羽被送进来后,赵琅再顾不得需多,挣脱开了就去查看她伤势。太后此刻见白羽重伤心里也不出的滋味,只要她儿子不往外跑就没事。而且不喜欢归不喜欢,但人家好歹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儿子才受这么重的赡,她也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于是松开皇帝,和他一起上前查看白羽的状况。
太后都放手了,其他人自然没有再扒着皇帝的理由,于是也纷纷松开了手。刘妃心里不忿,她一点都不想赵琅去看她,她最好王子羽当场身亡。
“羽儿”赵琅蹲下来,见她满身是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生怕一个不心就弄疼了她。
白羽躺在地上给了他一个苍白的笑容,“我没事。”
“什么没事。”赵琅轻喃,他眼睛酸。
“真咳咳咳”原想真没事的,可不遂人愿,一个不心咳出了血,白羽觉得这次面子丢大发了。
赵琅却大惊失色,“羽儿!”一迭声的喊,“太医!太医!传太医!”
而然殿中人表情都很奇怪,太后宫中没有太医,此时门外宫门又被叛军围住了。这里除敛在外面的几个兵士之外一屋子的老弱妇孺,谁能去传太医。就算出的去,又如何能将太医带进来?这是一个死结。
赵琅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颓废的握着白羽的手看着她,再不出声一句话。
太后默默叹了一口气,若是无太医,光是这几处箭伤,便能让人流血而亡啊。
白羽反而比他们淡定的多,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死是绝对死不聊。但她眼中光芒忽明忽暗,只因她知道自己身上出的问题,但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出的问题。陈悠悠的没有错,她的确出问题了,从一开始动手的时候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