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午时涟漪小筑还是有不少姑娘慕名而来,里面的屋子本就不大这两日倒显得拥挤了。
铺子的掌柜是个美娇娘,举手投足间妩媚风韵动人,店里都是清一色长像娟秀的侍女。以前涟漪小筑营业一整天顶多有二十左右个人,因为常年反复只卖那几样东西,有些姑娘来了无须多问结账打包用不大一刻钟时间。
从开门营业开始就一直有姑娘进来不断,很多对涟漪小筑里的东西还不了解,只能让所有的侍女一一讲解。
掌柜的两根玉指拨动算盘,短短两天的收入都快顶三个月盈利了。钱是赚了,只是库房里的存货也快没了。
调配出这些不难,只是需要花很多时间。今日过后涟漪小筑就要关门半个月了。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我的脸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要给我个说法!”
“这位姑娘有事好好说,我们这可不允许闹事。”
“你们的东西让我毁容了!你们就是卖的假货给我!”
正门口吵吵嚷嚷,一道尖利女生直接传进屋子里,刺耳万分。现在刚过午时,不少姑娘用过午饭就特意来挑选,本就稍微吵了些。
这下好了,吵得掌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胭脂水粉养颜膏这些东西都是接触在皮肤上,姑娘们最在意的也是自己的容貌。但凡是涂在脸上出了问题就绝不会再用。
戴帷帽女子和侍女争执间,很多姑娘就已经出来围观。听到毁容两个字大家都会有些敏感。而且涟漪小筑开张这些年也没出现过毁容的事情,甚至能让肌肤一直细腻。
掌柜的冷着一张脸站在台阶上直勾勾盯着闹事的女子,不多出声。
闹事女子戴着帷帽看不清她的容貌到底如何,只抓着侍女的手拉扯不松开嘴里句句毫不客气诋毁涟漪小筑。
闹了一盏茶后那名女子可能是觉得累了,激动的情绪才逐渐平定下来。这才反应过来所有人都在围观她。
掌柜的冷冷吐出几个字:“把她帽子拿下来。”
那名女子条件反射想要抓住帽子,旁边的侍女反应比她更快,用力一拽,帷帽底下的容貌出现在众人眼里。
围观的姑娘倒吸一口冷气,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纷纷偏过头。名女子脸上长了四五个冒着白脓的大疙瘩。
“前天我来你这买了胭脂和养颜膏就成了这样,你得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报官,你们这铺子别想开了!”
姑娘们脸上都浮起担忧,在场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买这铺子的东西。看到那位姑娘脸上都折腾出这幅样子,即使恢复了以后绝对是会留疤。
这辈子怕是都不敢见人了,更何况她们现在正值花季,正是谈婚论嫁最好的时候。
“让各位姑娘看到这样实在抱歉,涟漪小筑一直秉承有问题退换货负责到底。这几年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也敢保证不是秘方出问题。若是姑娘们不放心,我接受大家三天里买的东西都能退掉。”掌柜的没有丝毫慌乱,平静说完这些语气又冷下几分对着毁容姑娘道。
“把你用过的胭脂带进来,一会我便让大夫来给你开药。如果查出是我的问题一定会给姑娘找上好的祛疤膏。若是欺诈我……有你好玩的。”
最有几个字掌柜的咬重几分,配上她冷漠无情的眼神,毁容女子身子都跟着颤几分。
掌柜的说得大义鼎然,不为自己辩解推卸责任。姑娘们也犹豫了,万一眼前这个毁容女子是因为另外一些原因才导致毁容呢?
正在大家犹豫不决时候,又有一位姑娘戴着帷帽进来,隔着二十步之远能听见那人轻轻的抽泣声。
站在掌柜的面前微微欠身,语中是明显的哭腔:“掌柜的,我三日前用了铺子里养颜膏,今日在脸上出了些问题,还望掌柜的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
一番话又让犹豫退货的姑娘下定了决心,一个是意外,接着两个都出了问题。实在不敢抱着侥幸心理拿自己的容貌去尝试。
“呵今日还真是巧了。”掌柜的冷笑出声,:“今日涟漪小筑招待不周,各位姑娘退货了该日请早吧。至于这两位已经毁容的姑娘,劳烦进屋。我们好、好、谈、谈。”
说着就转身进屋,侍女们也招呼所有姑娘散了。铺子里所卖的东西到底如何她们敢打包票不是最好,绝对是物超所值的。
这两位毁容的姑娘专挑涟漪小筑人最多的时段来闹事,目的不言而喻。
掌柜的慢悠悠翻看手里疑杂药方传,里面有几章就详细记载毁容的药方子。掌柜的不得不佩服主子当时开业时候的想法,居然能料定有人会以毁容之事来闹事。
开业几年之久早就把这本医书给忘了,没想到还真能排上用场。
两个姑娘坐在掌柜的对面不敢吱声,这种大事居然一点也不惊慌。刚刚在场目睹的姑娘这么多竟然也不怕这间小铺子倒闭关门了。
瞧见掌柜的气定神闲,准备了一堆说辞堵在喉咙说不出来,手心都开始渗汗。心里琢磨着一会该如何应对掌柜。
“曼掌柜,我们两个的脸成了这样子总要有个交代。耗着时间也不是个好办法。”
这个姑娘则是脸上长了黑斑点,最大的一块就在眼睛下方。
长脓包的姑娘不客气冷哼一声:“不管怎样,要把我的脸恢复正常还要赔钱,否则你们这铺子就等着关门吧!”
对面两个明里暗里的威胁,曼掌柜不为所动,场面一度的沉默尴尬。
直到一个糟老头提着药箱气得黑脸进来才打破了尴尬。
“怎么回事?不知道我很忙?谁?谁?谁毁容了?”
气得把已经掉漆的药箱摔在桌上,着着实实把两个姑娘吓到了,她们都是从附近县城赶来京城参加选秀,哪会知道这个骂骂咧咧的老头子是谁。
“马大夫,这两位姑娘非说是用了我铺子的东西毁容。您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曼掌柜谦卑给马大夫倒上一杯好茶,这老头脾气怪得很,得先安抚住他的心情。
马大夫轻哼一声,把茶水一饮而尽满意咂咂嘴,把手掌伸到两人的面前:“拿来。”
两位姑娘面面相觑,不明白马大夫是何意思。曼掌柜的冷漠提醒几句才知道把用过的东西给马大夫过目。
马大夫把涟漪小筑里正在卖的东西和这两瓶一闻就知道了其中的是什么在作怪。摇头晃脑随便把个脉,故弄玄虚道。
“不妙,不妙,中此毒不妙。”
脸上长脓包的姑娘彻底慌了身,本以为只是长个包而已,怎么的就变成中毒了呢?
“大夫,那我该怎么办?会不会死啊?”
“会!不过三日你脸上的脓包就会扩大,全身流脓而亡。”马大夫不耐烦挠挠耳朵,这个女娃娃声音怎么刺耳难受得很。
那位姑娘紧紧拉住马大夫衣袖,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松手,连哭带闹:“救救我,大夫救救我!我还不要死啊。”
曼掌柜嘴角疯狂抽搐几下,就这胆子还好意思来讨个说法。
马大夫摸一下自己的下巴,痛惜道:“只有曼掌柜秘制的化膏水才能缓解,至于能不能保住性命,还须老夫回去找出药单子。”
说完也不顾她苦苦哀求,马上提起药箱出了涟漪小筑,走的潇洒利落。
脸上长斑姑娘只是将信将疑插不上半句话,而长脓包的姑娘脸上觉得火辣辣的疼,开不了那个口。
“既然马大夫这么说了我也不藏着掖着,想用我的化膏水今夜就在涟漪小筑住下。不然就拿钱离开以后不准踏进涟漪小筑半步。”
曼掌柜不想把太多精力纠结在这种事情上,起身往后院后。
一番话就把长斑女孩的后路堵死了,心里再有什么弯弯绕绕也不敢乱动,只能和长脓包女孩老实在涟漪小筑老实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