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铮!”
嘹嘹琴音飞旋而起,伴随着悠扬的箫声,逐渐凝化出无数音刃,飞刺向那些个截教教子。
知白则是随着琴箫长鸣,召来天地之火,化作流光砸向那一众邪教教子。
轩辕云景和龙不离共使龙凤剑法,在琴箫之声的佐助下一步一杀人。他二人经历数次刺杀,目光再无先前杀人时的茫然无措,逐渐变得沉稳下来。
婺秋和祁灼一人使着九尾鞭,一人使着五火七禽扇。鞭子挥出而烈火相随,叫那些截教教子尚还不曾靠近,便俱是成了飞灰。
至于洛天和南宫长泽,前者手握绝命戟,后者手握精光闪闪的宝剑,各使本事,倒也打得那些个教子使不出还手之力。
战况在须臾间便转了方向,教子们先前面上的张狂,此时已经俨然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惊恐,还有绝望。
先前叫喊,嚷嚷着要将洛歌轰杀,取她项上人头的那名阐教教子心头除却绝望,更是懊悔。
他们这是惹了一尊大佛啊!
在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他晓得胜负已定了。
纵然他修为远远高出他们,但只那只鸾鸟便可从中瞧出端倪的那洛歌必定还留着保命底牌,再战下去,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一念及此,他化开武器,双膝跪地对着洛歌等人磕起头来,哭嚎着挠北讨饶:“姑奶奶饶命啊!诸位大侠饶命啊!”
“你杀孤王子民的时候,他们讨饶,你放过他们了么?!”南宫长泽剑指这厮,目光冰冷的不剩一丝温度。
这教子眼珠子咕噜噜转着,还想要狡辩着讨饶,却忽觉一道剑气飞来,便眼睛一闭,魂去了西天。
“太子殿下,这等邪教,无需跟他多费口舌。”收起灵珠变化的长剑,洛歌侧头看向马背上依旧昏迷者的人,目光里多了一抹长辈的担忧,“龙姑娘可还无碍?”
“我给她为了丹药,只等着她醒过来。”见众人收起武器,南宫长泽亦是收起长剑,对着洛歌抱拳作揖,敛去眉间冰霜,声音缓和而诚挚,“多谢洛姑娘出手相助!今日之恩,瑾怀必定铭记在心。”
洛歌摆摆手,祭出一个葫芦拔了塞子,仰头喝下一口冰冰凉凉的酒润润嗓子,将知白收进灵虚界,唤它好生修炼。
待又喝了一口酒,洛歌才朗声一笑:“殿下可是要去皇都临祧,参与那比武大会?”
“正是。莫不成,洛姑娘和诸位道友,也要前去?”南宫长泽挑眉。
“嗯。”洛歌颔首。
“那我们,临祧相见罢。”南宫长泽莞尔。
“既是同路,殿下何不同我们一道?”婺秋心中疑惑。
南宫长泽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龙云曦,适才看向众人:“我派了我的贴身影卫,带着三弟先离去了。我要去寻他汇合,便不同诸位一道而行了。”
婺秋了然。
“既如此,那殿下,我们临祧相见!”洛歌抱拳作揖,噱然一笑。
众人亦是作揖。
“好,临祧相见!届时,瑾怀可须得好生请教洛姑娘!”南宫长泽笑了一声,抱拳作揖。
而后回头御马,率着士兵扬尘而去。
众人见天色又有变化,似要下雨,便寻了一处落败的祠堂,修炼着便歇下了。
果不其然,到了那夜头初来时,天上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空气里闷得慌。
洛歌没有睡意,蹲坐在祠堂门前,静静看着外头。
不知为何,她总觉着心头有种不大妙的预感。
可是掐指算着,却又甚么也算不出来。
她揉了揉头,祭出一葫芦酒慢吞吞喝了一口。
“夜深了,苏苏还不休息么?”温润的声音从旁头飘过来。
洛歌侧头,看到是祁酒,不由得莞尔:“却凭地阿酒也不休息?”
“我还没有睡意。”祁酒摇摇头,伸出袖子为她轻轻拂去斗笠上的雨珠子。
洛歌摘了斗笠,露出面具,靠在祁酒肩上,目光是难得的恬静。
“阿酒,不知为何,我心头总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不只是自己要难临头了,还是阿禾。”洛歌又喝了一口酒,颇有些担忧道。
祁酒看着前方,声音轻轻:“神上本领通天,且还有帝君看觑着呢。”
他晓得那青丘狐帝顾尘一直随着岑禾,是那厮告诉他的。
“唔,那便是我要出事情了么?”洛歌咧嘴。
祁酒失笑,伸手揉揉她的头:“苏苏莫想多了。”
虽然苏苏总会受到许许多多的刺杀。
但不都过来了么?
而且,他们都在。
“诶,阿酒,你听到了么?似是有脚步声。”洛歌突而开口。
祁酒怔了怔,放开神识四下探去,温润的面色忽而一变。
确是有脚步声。
而且,这人的修为似乎
已经到达天阶了。
洛歌亦是感受到了那人的修为,收了酒葫芦起身,目光定定注视着前方。
夜色黑沉,唯见雨点倾巢落下。
那强悍的灵魂威压又靠近了些,雨幕中缓缓地脚步声也逐渐清晰起来。
这次,在休憩的人俱是感受到了那股灵魂威压,匆匆起身来到祠堂前,紧紧看着前方。
夜色如魑魅,雨声哗哗,好不阴森!
“云华姐姐,你看到了么?”心头滑过一缕恐惧,婺秋拉了拉祁灼的袖袍。
“我看到了。”祁灼心头紧张着,悄然祭出五火七禽扇。
那一袭黑袍乘着夜色,淋着雨缓缓走来。
带着天之境的灵魂威压,这一袭黑袍缓缓走来。
不知何处刮来一针大风,吹落了他的斗篷。
月光黯淡,众人仍旧瞧见了他的面容。
这厮面若冠玉,一身白衣,俨然一位翩翩公子哥儿的模样。
“温凌君?”龙不离愣了愣。
温凌君?
众人疑惑。
“温凌君姬云墨,字念卿。曾是姬氏一族绝顶的天才,俯瞰四方,后拜入通天邪教,成为十大护法之一,专炼绝情之药,铸造绝情之器。”洛天拂过眉心,轻声开口,“江湖中人无不为之叹惋,糟蹋了一身天赋。”
是上次那人。
洛歌的目光微微睨起,扬声道:“温凌君此行作甚?”
“洛姑娘,可曾听过绝情散?”姬云墨站在雨中驻足,望着洛歌,如玉的眼眸没有一抹波动。他看似在笑着,却又不似在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