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秦天策三年。
正月初三。
这一日的仙界,空前热闹。
只因那千万年前许诺帝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帝君,那位统率九界的玉帝陛下,他要纳天妃了。
而且,他要册封的帝妃,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鬼族公主嬴姒。
因着布告天下的缘故,玉帝封妃大典这一日,九界诸者,都有大能人物携礼前来,一是为了讨好玉帝,给他撑撑场面,至于其二,则是为了瞧瞧这位帝妃。
传闻中,这可是祸国殃民的妖妃,容貌可以称得上是红颜祸水。美则美矣,却势必要为仙界带来灾难。
这不,那仙族太子为了抵抗妖妃,还举兵策反玉帝呢。
结果还不是被剥夺了仙籍,魂飞魄散了。
诸多受邀而来的大能人物,早早在南天门排气一条长龙,交了请柬,随着仙官乘坐祥云,齐齐前往那三十三重天的凌霄宝殿。
“这便是三十三重天啊,真是辉煌壮观!”
“听闻三十三重天是依着当年神界的三十三重天仿建而成的,这仙界已经辉煌如斯,那神界必定更加壮观罢。”
“处处都是金光灿烂,祥云缭绕那装饰宫殿的也都是有助修真的上好宝贝,仙界果然气派。”
“诶,那帝妃娘娘生得如何呀?”
“这当真是个孤陋寡闻的。”
“鬼界嫡长公主,那生得可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哩!”
“是呀,她的容貌在九界里都是排的上号的。”
“陛下娶了如此一位绝色美人儿,也无怪乎那位太子殿下要举兵策反了。”
“……”“……”
混迹在一众仙家之中,默默偷听他们嚼舌根子的水泽空:“……”
在仙界里面提及太子造反这种玉帝老儿内家的事情,真的好么?
罢了,还是莫要杞人忧天,眼下最当紧的,还是赶紧同他们汇合才是。
水泽空缓缓敛起思绪,悄然按着记忆,捻诀隐了气息,遁向祁酒所交代的地方。
待他赶到时,祁酒洛歌,和祁灼夫妇已经到了。
随即而来的,便是龙不离,洛云轻以及魏无痕。
至于轩辕云景等人,或因为朝政繁身无法推脱,或因本体为妖无法前往仙界。
而今朝前往仙界的,纷纷都是已经踏足神之境的。
眼见众者齐聚,祁酒起身,对着众者俯首作揖一拜包括洛歌在内。
“诸位随我远道而来,今朝齐聚于此,但求一事大婚抢亲,救出齐天大圣孙悟空。”祁酒起身,一字一顿沉稳启声,“若不愿随我,我也不强求,大可现下反悔,隐匿一众仙家之中,不必现身。”
“我等自愿追随!”水泽空等人目光锃亮地作揖回礼。
洛歌未曾思忖,直接颔首应下。
她知道这具身子并非只属于她一个人,只有完整的她自己,才能够真正赎清自己犯下的糊涂与罪孽。
至于嬴姒
洛歌目光中闪过一缕冰冷。
她绝不会放过她的。
“好,我与苏苏前去抢亲,阿泽,逍遥君,大圣便拜托诸位了。”祁酒一笑,再度作揖一拜。
这位神上对他们行了如此隆重的礼仪,水泽空心头竟然觉着热血澎湃起来。
早就看不惯玉帝老儿那自私虚伪的做派了。
又一直想和大圣过过两招能给老儿添堵,能救出大圣,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商量好一切事宜之后,纷纷变幻身形,各自离去。
剩下祁酒和洛歌,则是以原身前去那凌霄宝殿。
彼时,凌霄宝殿侧殿。
有一女子身着凤冠霞帔,头戴大冠,额垂珠帘,端端正正地坐在梳妆台前。
嬴姒垂眸,看了一眼在灵虚界睡得安稳的小婴儿,适才缓缓拿起胭脂,轻轻点缀朱唇。
今朝以后,玉无情自私虚伪的嘴脸,便会慢慢被昭告天下。
三目族,青丘狐族,蛇族还有龙族,那些或多或少因为仙族而接连陨落亦或遁世的种族,她会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娘娘,吉时已到,陛下派人来,接您去凌霄宝殿正殿册封大典,即将开始了。”一位女仙官缓缓而来,对着嬴姒作揖行礼,不卑不亢启唇。
嬴姒颔首,戴上红纱遮面,适才起身,在女仙官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出殿外。
外头已有一台车辇备着,那负责拉动车辇的,竟是八只颜色各异的五行麒麟。
麒麟乃是仙族最最看重的祥瑞之兽,素来被供奉着的,而今被用来为帝妃驱使,由此可见陛下对这位娘娘的珍重。
那女仙官心头暗叹一声,扶着嬴姒上了车辇。
麒麟缓缓起身,从侧门出去,朝正殿缓缓行驶而去。
大殿之外,阶梯千百层。四围祥云缭绕,长青灯亘古燃烧,上空仙鸟腾飞,隐隐约约的钟鼓之声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好一派华丽壮观的堂皇之景!
那仙族文武百官,以及受邀而来的大能人物,纷纷按着自己的身份,从上而下站立于阶梯两侧,随着高台之上,那位巍然屹立的帝君,一同静静等待帝妃的到来。
当那八只麒麟闯入众者视线的时候,众者无一不是震惊了的。
麒麟那可是除四大神兽之外,最最被看重的祥瑞之兽。今儿玉帝陛下下了如此功夫,只怕是真心疼爱这位鬼族公主的。
麒麟车辇缓缓停下,一位身着大红凤冠霞帔,面戴红纱,额垂珠帘的女子从车辇跨步,娉婷袅袅迈步而下。
当那一双媚态横生的眸子露出来的时候,众者便知传闻为真那鬼界的嫡长公主,是当真可称绝色的一号美人儿。
红颜祸水啊。
也有不少仙家如此感慨。
阶梯中间一带,白泽仙君看着嬴姒卖着优雅从容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上阶梯,一步一步走向高台。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位眼神看似妖媚,实则清澈的鬼族公主。
白泽仙君困惑了。
高台两旁,祁酒和洛歌站在一块。
望见那一身红衣的女子缓缓而来时,祁酒袖袍之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虽然晓得苏苏只是逢场作戏,但毕竟是在他眼前委身他人做妾,他不心疼,不酸楚那是假的。
“苏苏”当嬴姒一身嫁衣,与他擦肩而过时,祁酒心口一疼,下意识轻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