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了的兔子毛开始滴着水,阮小路很是利索的提起刀将兔子剥了皮扔到锅里面过水。她洗洗那张兔子皮,准备烘干以后去换村里张大娘做的衣服。
本来这兔皮可以给自己做个脖围呢,现在还要给那个陌生男子换衣服回来,阮小路有点舍不得,不过她又转念一想,不知道这个男子到底是做什么的,像他们这种练功的人什么家里还是门派里应该会有钱,到时候应该好好跟他算一笔账才能划得来。
水烧开之后,阮小路将兔子捞出来,先将兔肉放在桶里的水中清洗干净,然后又用刀砍成丁,再用清水浸泡一会去掉了血水,再把兔丁放入大碗里,然后加上了一些调料,把倒空的锅先烧热,然后再把刚腌制好的兔丁放进加热的锅里开始翻炒,再放进去一些盐,等到兔子肉变色之后,又倒了些清水进去,到刚好盖过兔肉,盖上锅盖,焖到水烧开。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香喷喷的兔子肉味道随着白色的雾气从锅里面窜了出来。
爷爷闻着味道就拿着酒壶进了厨房。
“丫头手艺又涨了啊!”他抽抽鼻子夸赞道。
看见他的酒壶,阮小路说道:“爷爷,再倒一点点酒进去吧,听说这样子做出来的兔肉会更香!”
“嗯。”阮老揭开锅盖倒了点酒进去。
摆好了碗筷,阮小路坐下来给爷爷夹了一块兔腿,爷爷却说道:“去看看,他醒了没有。”
阮小路翻个白眼:“爷爷盼着他醒来和你抢肉吃吗?”
“别贫,快去。”
床上昏迷半晌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又试着动了动自己身体,这时听到门外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他就看了过去。
阮老看见人睁眼,说道:“哎?你醒了么?”
阮小路听到后看过去,好像有一点失望了。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十分迷茫的看着二人。
阮老走近,又说了一句:“起来吃饭吧。可以坐起来吗?”
男子开口道:“你们是……”
阮小路蹭过来,叉腰:“我们?我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救命……恩人……”男子看起来有些费劲的蹙眉思考了一会儿:“你们救了我?”
阮小路撇了撇嘴角:“不然呢?伤成那样不救你就早陈尸荒野了。”
男子似乎有些头晕:“呃……这……”
阮小路问道:“你是干嘛的?那追杀你的人是谁?你家里有钱吗?”
“……”男子有些懵。
“别问那么多,人家吃刚刚醒来!”阮老说道,转头却又对着男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被伤成这样?”
阮小路眉毛雨衣抽:“……爷爷比我问的少吗?”
见男子还是没有说话,阮小路有些不耐:“你怎么了?干嘛不说话,突然哑巴了吗?”
“我……”
“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我……”
“你怎么了?”阮小路越凑越近。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什么?你的头伤到了吗?”阮小路抬手想去按他头,被阮老拉住了。
“……”
阮小路又问道:“难不成你从山上掉下来了吗?”
“……”男子再度无语。
“你……”
爷爷打断道:“好了,不要再问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先让他吃饭吧。”
阮小路抱臂端详着:“可是他看上去好奇怪哦,我们对他可一无所知呢!”
阮老看着男子,沉默了一瞬道:“他很虚弱,还是等吃饱了有力气了再说吧!”
“可是看他右手都包着呢,怎么拿筷子?”
爷爷转头看她:“那你喂他吃。”
阮小路立马摆手拒绝:“我才不要!”
阮老呵呵一笑:“没的选择。”
还没等阮小路继续说什么,那男子突然开口:“真是抱歉,要让姑娘费心了。”
“哎你?嘁……”阮小路不满的白他一眼,还真是不知道客气啊。
阮老答应等阮小路一起吃饭,阮小路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狠狠挖在饭碗里,然后不耐的塞到男子嘴里面,男子一边吃一边看着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脸上又有些红。
阮小路嘟囔着:“本来这只小兔子都不够我和爷爷吃呢,现在又分给你,你就庆幸遇到我爷爷吧!”
男子强行咽下嘴里面的饭后,低头说了一声:“多谢姑娘……”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阮小路一边喂饭一边问道
男子皱眉表情难过的摇着头:“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阮小路做了个鬼脸:“连名字都想不起来?我看你就是个傻子吧!”
男子呛了一下,开始咳嗽起来。
阮小路瘪嘴:“可别呛死了,到时候成我手上的人命了……”
男子低下头不说话了。
伺候完男子,阮小路终于吃上了饭。
“爷爷,他莫名其妙的,怎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阮老吐掉嘴里的骨头:“他既然是被人追杀受了重伤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受到过其他刺激或者被下了什么药的,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到底是陌生人,等他好些再让他离开吧,咱们知道的少一些也才更安全些。”
阮小路嚼着饭有些口齿不清:“我应该不用晚上在旁边看着他了吧?”
阮老点头:“他醒过来了,自然我也不会让你晚上跟他共处一室啊,你就睡爷爷那吧,老夫我睡杂物间。”
阮小路摇了摇头:“那肯定不行的,现在天寒地冻,我睡杂物间就好了,爷爷。”
阮老想了想,自己这把年纪也不太经得住折腾:“那你记得多垫一床被子啊。”
“嗯嗯知道了。”
夜里收拾完以后,把小屋子里面摆放的杂物随意堆了堆,她扫了扫地就铺了两床被子在上面。天气挺冷的,阮小路缩成个团,一夜都没怎么睡,大清早起来又补起了昨日被扯坏的那件衣服,补好以后拿起烘干的兔皮就出门去了。
“张大娘,我想用这个换一套男子衣裳。”
一个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微胖妇人听到声音以后扭头:“哦,是小路啊,又给那爷爷换衣服?我说你这个丫头也长大了,应该给自己多准备点衣服才是啊!你爷爷都那岁数了,穿旧点也没什么啊!倒是你,长得本来也瘦瘦的,不穿好点在咱们村子的姑娘里面可就更不起眼了!”
阮小路懒得计较,只是摇了摇头:“不是给爷爷的,要比爷爷的衣裳大一些,长一些。”
妇人纳闷:“那衣服是要给谁穿啊?送你那未成婚的情郎?”
阮小路不想多话:“哎呀张大娘你赶紧换给我就是了,我还赶着要用呢!是不是你这没有衣服了?”她甩了甩手上毛茸茸的东西。
“啧,怎么可能,当然有了!”妇人赶紧走到屋子里面去找了一身衣裳出来。
“你看看这件合不合适?”
阮小路抖开衣服看了看,点点头:“嗯,可以,就这件了。”
她把兔皮给了妇人,卷起衣服转身就走了,妇人还一直在后面伸着脖子朝她背影张望着。
阮小路带着从外面换回来的那一身男子衣裳搭到肩膀上,煎好药之后双手端着药碗就只能用脚尖顶开了房门。
开门之后她就看见那个男子正坐在床上,一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在想什么。自己一进来,他就转头看了过来。
“哟,这么快都能够自己坐起来了?赶紧继续喝药喝药!好些了以后就赶紧走!”阮小路将药碗递过去到他嘴边。
男子脸色确实恢复了不少血色,他垂眸看向阮小路递过来的黑乎乎的一碗药,伸出左手接过来,仰头一口气就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