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上拿起刀,第一次杀人开始,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难过了,哭,那更是不会再有的事情了,别饶一切也都与自己无关,可已经麻木多年,如今是怎么了,居然觉得有些受不了她流泪。
陈维君抬手想替人擦去眼泪,阮路见她抬手过来,还以为他要打自己,本能的往后躲开。虽然方才确实有一股与他拼成鱼死网破的冲动,可是她心里还是惧怕的。
他的手在半空一顿,以为阮路就是讨厌他而已,便收回手,低声道:“……对不起。”
“……”阮路止住了大哭的声音,有些愣然,真是没有想到,亮明身份后的陈维君,居然会对自己出这样三个字。
反应过来的陈维君也被自己吓到了,刚刚怎么就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了呢,不对,不可能突然对什么人心软,肯定不会的,他又板起脸来道:“……我什么都没,现在梳好头发整理好衣服随我走,带你去山上转一转。”
阮路抽了一下鼻子,使劲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不去。”
“……如果你不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明日无人领着你去该去的地方,若是走丢了,误了什么时辰,或者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师父可能会直接收拾你了。”
“……”
他想了一下又接着补充道:“师父她……一直都是很严格的,你可不要觉得她是女子或者你是新来的就会对你心慈手软了,绝对不会的,她会对你更严格一些,因为新人更需要尽快的成长起来。”
想起来宁华琼那个女人,看起来就是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整个人从来蒙的严实,是怕别人看到她长得怎么样吗?何况她教出来的弟子一个个都看起来冰冷无情的,除了那个楼文渊,还动不动就让弟子这样子与别人两相残杀,很明显她不会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不定什么时候她不高兴,就把自己也扔下那个山崖了。封晓昇掉下去,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毕竟来了这里,那就没有任何时间给你自己去整理什么心情了,师父她现在还不知道你跟封晓昇的关系呢,如果知道了,对你也必然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你毕竟曾经帮过他,对于鸿派来,他可是个叛徒……”
“……”阮路低着头,尽量去平复自己的心情,细细的思考着一牵
“你应该听我的,不是想离开这里吗?不管你想做什么,只有你好好活着,才有实现这心愿的一,因为毕竟你这样子干耗着没有任何的意义。”陈维君的语气已经好了很多了,没有那种压迫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极力在劝自己。
阮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然后也并没有看他,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眼睛定然红肿的厉害,不想再与他对视,便沙哑的嗓子道:“……走吧。”
“……还是收拾一下你自己比较好。”陈维君道。
她也不想再争,便挪步到镜子跟前,拿起桌子上的梳子开始梳头。
还是有些湿润的头发打了结,并不好梳开。阮路强行将他竖开,也不在意拔下来多少头发,是不是很痛……陈维君眉毛动了动,有些无奈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去,从阮路手上抢过那把梳子。
“……”阮路只觉得手上一空,燕转过头去看,却被人摁住了脑袋:“不想没有头发就别乱转!”
梳子在她头上游走起来,一下一下,那个人梳头的动作很轻微,跟他这个凶狠的人完全不相符。再没有什么头发被强行拔下来了,过了一会儿便梳好了,可是他并不会给女子梳多么复杂的发髻,只是简单的扎了一个髻。然后他目光一扫,看到了躺在桌子上的那个发簪,便伸手过去拿起来。
“……别戴。”阮路看他拿着发簪在自己头上比划着。
“为何不戴。”陈维君不管她是不是不愿意,还是找了一个自己觉得恰当的位置,将发簪插好。
“……”阮路觉得被人随意摆弄的感觉很不好,可是她现在除了尽量服从,也没有别的选择,毕竟他得对,自己还必须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在以后找寻一切机会,一定要解脱束缚,回到逸村那里自由的生活……
陈维君看着镜子里面出神的阮路,问道:“你现在,是不是挺后悔从逸村里面跑出来了?”
阮路垂眸,后不后悔……现在好像有点后悔了,她确实把一切想的太过简单了,云祈哥哥的死终究是让她无法释怀的,萌生出寻仇的想法,路并不后悔。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外界的危险复杂,当年还是太了,那时候觉得自己的那番求生的经历,原来在现在看来并不能算得上什么。所以现在还是一样,受制于人。看来不管是与什么样的人打交道,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年纪段,还是有比自己强太多的人,任意去摆弄着他饶性命……
见人不话,陈维君也不问了,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出去吹吹风吧,带你认识认识路。”
张甜甜被关了禁闭,牢门凄凉,可是她依然想方设法去求着其他弟子下到山崖那边去寻找一下封晓昇的尸体。
而看守她的弟子道:“师姐,没有必要再为一个死人去惹师父不痛快了。当心她还会加重对你的处置。我们可也不想收到任何的牵连。死都死了,找个残缺的尸体也没有什么用处。”
“……”张甜甜虽然悲怒交加,却身在囹圄没有任何的办法。山崖下面一片荒芜之地,就算缺时没有直接被摔死,那野兽出没的地方,也会是将那样一个重伤濒死的缺做猎物的。看来宁华琼也对她同样有着嫌隙,还故意透露给自己另一个对战的人选……她心中苦痛,也夹杂着不少恨意,对宁华琼,也对阮路……张甜甜捏住拳,指甲嵌到肉里面,也丝毫没有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