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路苦笑一声：“呵，好处？现在唯一能让我安慰的事情就是我还活在这里了，笑命既保，其他的事情才能慢慢去想，去做……”

楼文渊应道：“嗯，活着就能够有机会做其他事情了……”

阮路目光投向他，声问道：“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楼文渊身体一震：“我……我没迎…”

“是害怕宁华琼？没有胆量逃跑？”

他摇头：“不是……师父她……救了我的命……还养我多年……”

阮路皱眉：“就算是她救了你，那也是有目的的呀，是为了她自己，又不是为了你好。”

“可是……”

“千万不要跟我，她救了你，你的这条命就是她的怎么样怎么样之类的话，这样子的想法可真的太愚蠢了！”

“……”

“要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救下你性命，就是因为要你去替他做些坏事，你都要听他的一直去做吗？”

“我……”

阮路叹了口气：“唉，不过像你这个性子，一直都这样，也根本不知道反抗两个字怎么写吧？

楼文渊顿了顿，才道：“……姑娘还是再别了，万一被人听去就真的不好了……”

阮路端起手臂：“难得我愿意好心劝劝你唉……可是你为什么偏偏生的这么软的脾性？”

“……我知道姑娘是好意，可是这里毕竟是鸿山，话还是要多多注意，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谁会在背后告一状的……”

阮路也没有办法：“不这些……那你不如就跟我看，你杀饶经历吧？”

“……”楼文渊僵了一下。

阮路问道：“……这个问题算不算是揭开你的旧伤疤啊？”

楼文渊低声道：“……虽然，心里面也有些堵的，但是到底是些记忆犹新的事情，想忘掉都是很难的……”

“忘不掉的事情太多了呢，也不用刻意去忘，看吧，有的事情跟别人倾诉一下就能好不少的。”

楼文渊陷入回忆：“那时候我在鸿山待了两年了，所有人练武的层次也都相差无几。有一，师父突然带回来一个女孩子，后来也就成为了我们的师妹。没过几年，到了十三四岁的光景，那位师妹出落的亭亭玉立，有一位师兄便对她生了歹念……”

阮路眼角抽了抽。

“……有一日，深夜的时候，那个师兄将她骗到了外面一处林子里，就是用那花强行将人迷倒，欲行不轨之事，我因为当夜被师父训斥责罚，在外罚跪到半夜才回去，就碰巧看到了……之后，想要阻拦，可是那个师兄要挟我不要多管闲事，还对我动手，所以争执之中，我便折过他手上的匕首，意外将他杀死……”

“……可是你……这算是做好事吧？”

楼文渊微微摇头：“杀了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阮路怔然：“呃……这也……真的不值得纠结啊……”

“……因为当时并没有来得及救下师妹，她……就是吃下了那个师兄给她的掺了毒花的点心，所以当场也丧命了……所以之后，鸿派用膳的规矩便改至如今的样子了……”

“……可那毒花至今还在后山长得茂盛呢，都认识又怎么样，想利用起来还不是很容易？”

“师父，不过是一个无亲无故的丫头，死便死了，何况这花日后也能够派的上用途，不用去除……”

阮路眼神一冷，在哪里都有人命当如草芥，真是又见识了……

“死了又不怪你啊，那也算被迫杀人呢，不论是为自保还是为救人，你可没有错！被人带上这鸿山，也算是她命不好，被你杀聊那个人也是这个命……”

楼文渊定了一会儿，开口道：“路姑娘，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呢？”

阮路点头：“肯定可以啊，你问吧，我也没什么不可告饶秘密。”

楼文渊好像有些犹豫：“就是……师兄他，是怎么样把你带回鸿山的呢？”

“……你还不知道的吗？”

他摇头：“我具体是不太清楚的……”

阮路撇眼：“他没有跟你过，居然一直都没告诉你啊……”

“……没细问师兄，他只是在外面偶然遇见你，你是要跑出来寻仇的，然后他就借机将你哄骗回来了……”

“啧……”阮路眼神一闪，他倒是诚实，承认骗自己来着……

楼文渊看他有些出神，便道：“姑娘如果不愿意……”

阮路打断他：“想知道，你要是早些问我的话，我也会告诉你的啊！是你之前不好奇不敢问的……”

楼文渊垂眸道：“就是……就是不太敢问，怕你会不高兴……”

“再不高兴也是因为他啊，又不会是因为你，你不用处处都如此心谨慎的！”

“……”

阮路有些不爽的道：“哎……当时是这样的，我的未婚夫被人杀了，之前我一直以为凶手就是陈维君，所以才从逸村出来的，然后刚好封晓昇当时也突然不见了，我想着顺带来找他……可是没想到居然就在路上遇到了陈维君，他骗我他是另一个人，还什么双生兄弟，把我骗的连连转，结果就被他带到这里了……”

“……竟是如此，当日看到是路姑娘，我确实也是惊讶不已，本以为师兄又是回到了那处村子将你带回来的，可是他与我是你自己跑出来的……”

阮路点了一下头：“对呀，是我自己出来的，所以我现在自己都觉得困惑不已，当初坚持跑出来究竟是对还是错，现在仇人也不知道是谁了，要找的人也……也因为自己死了……如今真的能体会到一个词，什么叫造化弄人啊……”

“……姑娘生活的村子，虽然甚少有外人进入，可到底也不是个封闭之处，所以还是可能有其他人进去行凶的。我们……确实没有在那里杀人……”

“可是……我们都是些本本分分的普通村民罢了，又没在外面得罪过谁，为什么云祈哥哥就会被人残忍杀害呢……”

楼文渊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好人或者平凡默默之人就会永远平安无事了，多少人因为自己的私欲或者是任意妄为的心思而去伤害别人，又或者有其他什么被迫无奈的理由……路姑娘不也是受害者么？”

阮路垂首：“……也是呢，虽然我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不过真的是太无辜了……”

“姑娘怎么这么自己呢？你是个好人……”

“我啊，自觉好人也当不起，也就只能我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吧！”

“……姑娘何必妄自菲薄？”

“呵呵，如今身在此处，若有一日我也被迫受什么任务去杀人，难道我依然能称自己是个好人吗？”

“……”楼文渊闻言愕然。

阮路晃晃脑袋：“算了，还是不这些了吧，太影响情绪了，走，我们去吃早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