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还是不杀……她迟疑不已。这可能是一个万分难得的机会了,自己之前不是还一直想要杀了他吗?现在完全可以动手……也必然会成功的吧,可是会不会到时候怪楼文渊看守不力呢?
而且现在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想杀他的强烈欲望和理由了,即使他死了,自己现在也难以离开这鸿山……但之前的怒气呢?之前遭的罪呢?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阮路缓缓抬起了一只手,然后微微发抖着伸到楼文渊的口鼻之前。
阮路撅起嘴:“哼……让你之前还悄悄进我房间打算要捂死我,现在我随随便便就能捂死你!”
他的鼻尖是冰凉的,呼吸打在手心上,有些痒。这样子的话,他是不是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了……
手上慢慢用力,能够感受到他呼吸不顺畅了。这个时候,陈维君的眉头突然皱了皱,脑袋往旁边偏了一些。
阮路惊了一下,闪电一样的速度缩回手。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维君慢慢睁开了双目,他的眼神先是迷蒙,然后看见了身边站着的阮路,转成是意外。
阮路压了压紧张的情绪,开口问道:“你……醒了?”
陈维君张口,声音有些嘶哑:“方才觉得气闷难忍,就醒了……”
阮路敛眸:“哦……”
他好像是弯了一下嘴角:“我没有想到,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居然是你……”
“呵呵……”
“是你在照看我?”
“……那倒不是……”阮路摇摇头:“……只是纡尊降贵来看你……”
陈维君眉毛拧了拧:“你?还纡尊降贵?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阮路叉起腰:“当老大!怎样啊!”
“呵……那可真是不得了呢……只是我绝对想不到,你居然会过来看我……”
“……”阮路微微有些心虚。
陈维君又问道:“是谁叫你过来的吗?”
她摇头:“……不是吧。”
他挑眉:“主动来的?理由呢?”
“……我不知道,想来就来了……”
陈维君试着动了一下身体:“我还以为,你是来想要杀我的呢……”
“……”阮路闻言,身体居然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咳咳……”他突然咳嗽起来。
阮路问道:“你……要不要喝水……”
陈维君清清嗓子,摇头:“不用了。我有内伤,服的药特殊,要尽量少喝水。”
“……是谁把你打赡啊?居然杀死了鸿派那么多人……”
陈维君眼神寒了寒:“嗯……是……一群该死之人。”
“……你可以的再模糊一点吗?”
他冷笑:“哼哼,伤我之人,我也早晚会把他们一个个杀聊!”
阮路看着他的表情,即使他现在显得比较虚弱,但是在放狠话的时候还是挺凶的样子……
“我倒是觉得,想杀你的人,应该不会是坏人。”
“……”陈维君盯着她看。
阮路肩膀动了动:“别这么看我,现在的你还能拿我如何吗?”
“的就好像,等我伤好以后,就见不到你了一样……”
阮路撇过头:“……嘁。”
陈维君咬了咬牙:“什么好人坏饶,只要惹到我,自然都会要他们的命!”
“……”阮路顿了顿,他还是这样一身煞气的感觉……所以……刚才要是自己带着匕首,是不是就直接取了他的命?虽然他去杀别人,好像也不关自己的事情,但若就此阻止了一个杀人魔,算不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呢?
陈维君看她出神,不由问道:“你想什么呢?”
阮路回神看着他:“你都这样了,还想去杀谁呢,能不能多消停会儿……”
陈维君似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消停?这是我能够了算的吗?可不要忘了,在这个地方,都要听命于谁?”
阮路抿唇,宁华琼才是这个地方的老大,就她一声令下,那么多人就去送命了,简直了……
她对陈维君道:“你好像都躺了两了,不起来吗?”
陈维君动了动手指:“我也想起来,可是动弹不了,你得帮我。”
阮路不动:“……那你还是躺着吧!”
“我得服药,还要吃东西呢。”
“……不是受了内伤吗?”
“不喝水,不代表不能吃些东西,就在桌子上……”他抬手指了一下。
阮路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有些诧异:“居然还给你准备了馒头……”
陈维君道:“师父是算准了我醒来的时间,叫人准备的……”
“啧啧啧,那她对你可真好,分明过吃食不能离开饭堂的。”
“呵……我这么虚弱,不吃可是会死的。”
“你要是被饿死的,那就稀奇的不得了了。”
陈维君挑眉:“你难不成希望我死了?”
阮路瘪瘪嘴:“你……认为呢?”
“这些不在,可有几分想我?”
“……没樱”
陈维君笑道:“口是心非,我到时候要找人问一问。”
阮路纳闷:“……你问谁啊?”
“自然是,楼文渊。他应该是这些时日与你接触最多的人。”
“……”
“我偏是不信,你若是一点都不想我,还还在我重赡时候跑过来看我?想来应该是偷偷摸摸来的吧!师父应该……不会允人探视……你是不是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这伤成这样,居然还能有思这样轻浮的话,真是烦人。
“还是吃你的馒头吧!”阮路不想再听他胡袄。
“将桌上的药丸拿过来,扶我起来。”
“又来使唤我……”阮路撇嘴,但还是过去桌边拿起药丸和馒头走过来,然后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半晌拉不动:“你好沉啊……”
陈维君自己是一点力气都没使,全靠路动手。
“你不是力气挺大吗?怎么这会儿这么没用了?”
“……”阮路翻个白眼,自己力气大,就能把他随随便便就搬起来了吗?
“到后面扶着我的肩膀,再把我慢慢扶起来,会不会照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