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听到王庾的提醒,低头一看,就看见了两把刀同时刺了过来。
他想挥剑去挡,但被一个突厥兵缠住。
无奈之下,他右手挥剑抵挡上盘攻击,左手往下抓住砍向腰部的刀,右脚一抬,踢掉攻击下盘的另一把刀。
纵他手脚都用上,还是挡不住更多的偷袭。
王庾见状,想拔出匕首去救援,但被伤的突厥兵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开。
没有办法,王庾一脚踩在突厥兵的靴面上,踮起脚尖狠狠地碾了碾。
突厥兵吃痛,松开了手。
王庾趁机拔出匕首,旋身就将匕首送进了李世民面前的突厥兵的身体中。
李世民空出手,宝剑顺势一扫,面前的五名突厥兵齐齐倒地。
但王庾背后被人砍了一刀,匕首也因此被人夺了,她双手空空,体力又跟不上,一不小心就被人抓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小庾儿。”
李世民回头看向王庾,想去救她又脱不开身,心急如焚,下手更加狠厉。
王庾感觉到身上多处传来火辣辣的痛,尤其是刚才被摔,背部直接着地,背上的伤口磨搓着地上的沙砾,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到背部的衣服全湿了。
她知道她的伤口在流血,再这样下去,她不累死也会血流尽而亡。
她看到那些突厥兵带着邪笑一步步靠近她,他们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
他们一定认为她动弹不得。
她确实感觉到起身很艰难,于是将手摸向了怀中。
突厥兵以为她是按住伤口,没想太多,当然,他们已经不把受了伤的王庾放在眼中。
毕竟是个孩子,战了这么久,又受了这么多伤,早就没有力气了。
突厥兵这样想着,走在最前面的人伸出手去抓王庾。
看见那只粗糙的大手,王庾深吸一口气,在他即将碰触自己的时候,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按。
手上忽然传来酸麻感,突厥兵意识到被暗算,急忙用另一只手抓住酸麻的手臂,用力往回抽手。
王庾借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迅速将手中的军刀插进了他的腹部。
李世民回头看见这一幕,顿时就松了口气,但气还没完全下去,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因为有好几把刀同时砍向了王庾。
“啊!”
李世民怒吼,拼着肩膀受了一刀,也要拼尽全力去救王庾。
他还没挣脱包围,悬在王庾头上的几把刀就已经落下。
“小庾儿。”
就算是最后一刻,王庾也没有放弃,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军刀又插进了一人的身体内。
至于头上的刀,她奈何不了,也就不管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从外围飞过来数十支羽箭,围着王庾的突厥兵全都被射中了。
突厥兵的手顿在空中,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王庾趁机从两个突厥兵间的缝隙中挤了出去,就在她离开的下一刻,那些突厥兵手中的大刀纷纷往下掉,落在了王庾刚才站的位置。
听到刀落地的声音,王庾回头瞥了一眼,心有余悸地按着胸口,感受到里面有力的心跳,不禁长吁一口气。
好险。
此时,围着李世民的突厥兵也遭到了暗箭射击,同时,外围传来了兵器交戈的声音。
王庾抬头去看,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管怎样,肯定是援兵。
王庾紧绷的神经一松弛,身上的伤口就更痛了,双腿一软,身体就往下倒。
预料中的冰冷并未传来,反而感受到了一股温暖,并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王庾侧头往上看,李世民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及时接住了她。
“小庾儿,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害得你受了伤。”
望着李世民那双充满了悔恨的眼睛,王庾心知他已经受到了教训,温婉一笑:“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看见王庾竭力露出的笑容,李世民心中更加惭愧,扶着她的手紧了紧。
王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问他:“是谁来了?”
李世民望着前方与突厥兵混战的侍从,回道:“是王康达他们。”
“哦。”王庾轻轻地应了一下。
半个时辰后,所有的突厥兵都倒在了血泊中。
王康达将刀收进刀鞘中,对着李世民行礼:“郎君,我来晚了。”
李世民抬手:“行了,不必多礼,你们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
王康达起身,恭敬回道:“是的,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突厥人,几经厮杀,才脱了身。
“等我们赶到汇合地点的时候,只看见地上的尸体,没有看见郎君,就猜测郎君遇到了危险,然后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李世民微微颔首,对众人说道:“受了伤的先包扎伤口,然后回府。”
他在侍从中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会医术的人,突然想起那名会医术的手下跟着李靖一起走了。
李世民叹口气,扶着王庾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让她靠着树坐下,然后掀起外衫,准备从自己的中衣上撕布条。
“郎君,用我的吧。”
王康达迅速从自己的中衣上撕了一块布条递给李世民。
怕李世民嫌弃他外衫脏,特意从中衣上撕的布条,没想到还是被李世民嫌弃了。
李世民只看了那布条一眼,就继续手中的动作。
王康达看了看李世民的绸缎中衣,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粗布条,自惭形秽地收回了手。
“忍着点,有点痛。”李世民提醒道。
王庾“嗯”了一声,就任由他上药包扎,虽然很痛,但她一声都没吭。
李世民见状,心中更懊悔了。
帮王庾简单处理完伤口,李世民将药瓶递给王康达:“你来帮我包扎一下。”
“是,郎君。”
王康达接过药瓶,先帮李世民处理手臂上的伤,在伤口处撒了药之后,他停了下来。
李世民扭头看他:“怎么了?”
王康达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布条,踟蹰不前:“我...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包扎。”
郎君刚才嫌弃的眼神还记忆犹新,他怕自己的粗布条磨坏了郎君细嫩的肌肤,故而不敢下手。
李世民皱眉看向他的手:“你手里不是有布条吗?这个用来包扎不行吗?”
王康达先是一愣,随即猛点头:“...行,行,行。”
李世民收回目光,心中暗叹:这个王康达呆头呆脑的,也不知他是怎么混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