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被相公抱走,温婉只能去厨屋,看婆婆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要帮忙的。
宋婆子已经烧好几盘菜搁在灶上没来得及端过去,见温婉进来,问她咋这会儿才回来。
温婉说路上碰到个告假回去的同窗,同窗留她说话,耽搁了时间。
宋婆子没再说什么,让她把菜端去堂屋准备吃饭。
温婉端着盘子,想到进宝,问婆婆,“娘,进宝今儿有没有闯祸?”
宋婆子想了一下,说:“三郎回来之前,一直是你公公带着的,没听他说闯祸啊!”
进宝拆家,前些日子温婉每天下学回来都能听到他白日里的“壮举”,可这么小的孩子,你打他骂他都没用,他压根儿就听不懂,顶多当时哭一场,过后继续皮。
更何况,有公婆和相公护着,要动手也轮不着温婉这个被亲儿子嫌弃的娘。
饭桌上,温婉又问了公公。
宋老爹笑笑说没有。
公公性子实诚,跟温父一样,最不擅长撒谎。
温婉一眼看出破绽,只不过没当场戳穿。
宋巍适时转移了话题,“爹,娘,我准备买两个下人进来,到时候洗衣做饭这些活就让下人做,您二老好好歇歇。”
提起这事儿宋婆子就有阴影,“上次不就因为买下人,给家里招了个事儿精?这回还一买就俩,你就不怕再弄个祸害进来?”
温婉也看向宋巍。
原本她不介意买个手脚麻利的小丫头回来帮着婆婆做家务,可上回窑姐儿的事,确实恶心到温婉了,她跟婆婆一样,心里有疙瘩,总觉得年轻的小姑娘会对相公不怀好意。
宋巍大概猜到她们的顾虑,淡笑,“只是两个婆子而已。”
窑姐儿那事闹得满城风雨,长公主不想今后有人再故技重施,就趁机安排了两个得力婆子,打算送来照顾闺女。
一来,自己的人用着放心。
二来,也能随时向她汇报婉婉每天的情况。
赵寻音自己是公主,注定驸马这辈子都不会纳妾。
享受惯了被人独宠,她挺希望三郎能一辈子只有婉婉一个女人。
送使唤婆子过来,也算是帮她监督着女婿。
宋巍下衙的时候,长公主特地将人拦在半路跟他说了这事儿。
宋巍没拒绝,也觉得这主意挺好。
自己初来乍到,又势单力薄,就算再有婉婉这个“未卜先知”的小福星旺着,也难保万一,万一一时看岔眼再挑个居心叵测的进来,到时候惹出事儿来后果不堪设想。
见宋巍面色淡定,似乎是铁了心要往家里添下人,温婉想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们这样的人家,下人早晚要买的,老这么防着也不是个办法,等人来了再说,要真是不好的,想办法弄出去就是了。
晚饭后,温婉单独把宋元宝叫到房里,问他进宝今儿个有没有闯祸。
宋元宝支吾了一下,说没什么,白天爷爷抱着进宝去隔壁看姑奶奶家的虾,小家伙好奇,伸手进桶里捞,那虾离开水,一个劲地跳,进宝看了一会儿,伸出脚,一脚就给踩死了。
温婉:“踩了多少?”
谢正和谢涛兄弟俩虽然没明着分家,但自从上京后,银钱各家是各家的,鱼虾是谢涛家的生意,进宝要真把他们家的虾给祸祸了,得赶紧想办法赔付才行,否则以谢涛媳妇那视财如命的性子,指定大闹一场。
若是因为几斤虾僵了两家关系,到时候她这个当娘的可就成罪人了。
“没多少,就一只。”宋元宝说。
温婉松口气,“吓我一跳。”
说话间,宋巍抱着小家伙进来。
宋元宝笑着喊了声爹。
宋巍问他今日份的功课完成没。
暂时去不成国子监,宋巍也没让他闲着,每天晚上临睡前总会把第二日的任务布置下去。
之前的宋元宝都完成得挺积极,今天贪玩,到这会儿才完成一半,没成想刚好被他爹抓包,小脸有些红,如实说还差一半,然后一闪身往书房跑。
温婉见他那样,忍不住笑。
宋巍坐下来,怀里的进宝像是有些困了,眼皮耷拉着。
温婉怕他抱得手酸,伸手去接,“给我吧!”
宋巍把儿子递给她。
小家伙大概是真困,挪了个地儿也不闹腾,脑袋靠在娘亲臂弯里,没多会儿睡过去。
温婉等他睡熟,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去里屋小床上,这才回来坐在男人旁边。
宋巍拉过她的手,轻捏了下柔软的掌心,缓缓说:“我有打听过,苏尧启是苏相的亲生儿子。”
温婉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好久没反应过来。
她对朝廷局势不太了解,自然也不懂“苏家人”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只是眉眼弯弯地望着他,“醋了?”
宋巍淡淡笑着,“就当我醋了,你往后能避,尽量避开。”
有人倾慕婉婉,说明她身上有足够吸引人的地方,作为丈夫,他觉得与有荣焉,但如果对方身份特殊或者心思不正,那就得另当别论。
温婉不知道相公的顾虑,她站起身,主动坐到他腿上。
像是怕她一个不稳往后栽,男人的手臂适时揽住她的腰。
自然而然地保护,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踏实。
温婉双手攀上男人后颈,不安分地摩挲了两下。
宋巍眼神带笑,有几分任她为所欲为的味道,“想干嘛?”
温婉主动凑近,柔软的唇瓣几乎贴在他薄削的唇上,压着嗓音轻喃,“有人醋了,我不得作出补偿吗?”
说这话的时候,温婉微红的耳根出卖了她羞赧的内心。
话落,似乎听到男人低低笑了一声,搂着她的大掌转为握住她的腰,“才一天不见,就这么粘人了?”
“你不喜欢粘人的吗?”温婉反问。
宋巍没言语,只是看向她的目光里,凝着浓到化不开的柔情。
温婉被男人看得脸热心跳。
在他低头吻上来的空隙,趁机问他,“你每天步行去翰林院,路上是不是会遇到很多人?”
宋巍的薄唇刚贴上她的,闻言稍稍离开些,似乎明白了她今晚会这么主动的原因,莞尔道:“看来,有人比我还醋。”
温婉垂下眼睫,不愿承认自己吃了莫须有的醋。
可能女人在某些方面天生就敏感。
苏尧启的出现,无疑是激发了温婉以前从未表现过的“占有欲”和“醋意”。
她觉得自己都能有爱慕者,相公长得那么好,每天上下衙又“抛头露面”的,肯定免不得遭人惦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温婉定定看着他,那份想得到对方忠心保证的意图太过明显。
宋巍面上的笑意并未退去,想了想说:“每天都会碰到各种各样的人。”
“有妇人吗?”
“或许有。”
“那你不许对她们笑,嗯,不许像现在这样。”
她的长相太过人畜无害,以至于在宣示主权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兴许正是这样的反差,刺激到男人某个点,宋巍难得的失控,直接将她压在小榻上。
对上他炙热的眼神,温婉心跳不受控制地加了速。
宋巍扣紧她十指,细密的吻落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情到浓时,夫妻之间的情事便顺理成章。
搬进新宅子之后,温婉从未试过在小榻上,更没试过认知以外的任何姿势。
完事之后,温婉揉着有些淤青泛疼的膝盖,美眸含嗔,想问他哪学来的,宋巍已经简单穿好衣裳,拉过薄毯包裹住她的身躯,拦腰将人抱回里屋大床上,在她有气无力地瞪视下,缓声说:“买下人的事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温婉没接话,反正没出现预感,担心也没用,总得先见到人再说。
没几天,长公主亲自挑选的两个婆子送了过来。
宋巍对家里自然是说自己从牙婆手里买的,私底下吩咐二人,说话行事要绝对保密,不能漏了风让其他人察觉。
二人来前就得了长公主细心嘱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连连应声,让老爷放心。
下人一来,衣服有人洗,房间有人收拾,饭也有人做,那厨艺还没得挑,宋婆子开初几天难以适应,总觉得手上不落点活儿不自在,抱着小孙子悠闲几天之后,习惯了早起就有人把早饭做好端到堂屋来,冷了热了都有人问候一声,觉得还挺享受,私底下跟宋巍说这次买来的下人不错,做事细心周到,瞧着也挺顺眼。
长公主亲自给闺女安排的人,能没个好吗?
宋巍莞尔,“娘用着趁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