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黑衣刀客冲那绿衣女子叫道,单刀一格,挡住了老七的柴刀。
老七一笑:“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就这点本事也敢来伏击?”
他的手上稍一发力,那单刀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
“老七,闪开,别跟他们皮了。”辛巳早已经不耐烦了,召唤法阵显现出来。黑衣人只觉着背心一阵寒意,就见血红色的蛇信子凑到了他们面前。
简易台子是用木头临时搭建的,承受不住小白的重量,已经塌了下去,一时间空气中一片尘土木屑飞扬。
“小白,别客气,把这屋子拆了。”辛巳皱了皱眉说道。
未等他说完,老七的身形早已掠了出去。霍潘见老七逃得比兔子还快,也跟着跑了出去。
只片刻间,墨香阁就在一片乌烟瘴气中被大白蛇搅得七零八落。辛巳站在大白头上,街上一片骚动,白蛇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向城郊方向游去,竟无人敢再阻拦它。老七和霍潘也跟了上去。
炽鱼软踏踏地靠在墙边,手已经能轻微活动了,翅膀仍然麻木着,她试着挥了挥,却没有反应。她呆呆地看着窗外面飘起了雪,变小的图图窝在炽鱼怀里熟睡了。
“怎么了?”戍檎问道。
“这药不知怎么的,还没有好。”炽鱼有些担忧。
“会好的。”戍檎安慰道:“别太担心。今天将就一晚,明天我们就离开城里。”
炽鱼又看向了窗外:“我还不想走。”
戍檎迟疑了一下:“鱼儿你是在想办法回去是吗?”
“恩?”炽鱼看向戍檎。
“回你的界域。”
“你怎么知道?”炽鱼一惊:“我应该从未跟你说过。”
“之前我确实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是骨魔一族。只是你这羽翼我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骨魔的翅膀。”
“哎?你也看出来啦?”炽鱼奇道。
“极北之地,妖兽雪鸦。是么?”戍檎淡淡地说道:“雪鸦根本不属于这个界域。”
炽鱼点点头:“他们说骨魔之井可能通向别的界域,我一直想去试试。”
戍檎摇头:“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别去了。”
炽鱼垂着头:“我总得试试。”
戍檎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本来,你是可以回去的。”
“本来?”炽鱼一抬头。
戍檎忽然笑道:“蛊雕原本就是守着界域入口的异兽。”
“那你可以放我回去?你知道界域通道在哪里?”炽鱼喜道。
戍檎摇了摇头:“现在不行了。”
“为何?”炽鱼不解。
“大概百年之前,因为某些原因,那个通道坍塌了。”戍檎解释道:“就在藏雪原上。你若不死心,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
炽鱼轻叹了口气。
戍檎怕炽鱼难过,捋了捋她的羽翼,岔开了话题:“你的翅膀很漂亮。”
炽鱼苦笑,没有再解释。小鸦听到这样的称赞,会高兴么?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个通道百年之前就塌了?”
戍檎点点头。
“只有那个通道通向其他界域么?”炽鱼抬头问道。
“是。”
“不对啊。”炽鱼摇头。
“怎么了?”戍檎不解。
“我到这里最多数月,如果通道塌了,我是怎么来的?”炽鱼奇道。
戍檎皱了皱眉:“你在这里只几月?”
炽鱼点头:“第一次被扔在藏雪原,不过数月之前,这你是知道的。而且,当时又是谁把我扔那里的?”
“这不可能据我所知,只有那一个通道。”戍檎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炽鱼摸了摸怀里睡得正香的图图,幽幽地说道:“我得回去。只有骨魔一族才知道那个井的秘密,而且还有个人有些奇怪”
龙昆虽说自己是骨魔一边的人,但他周身的魔气,确是魔族之人。按照他所说,他是百年之前来的,有可能是通过戍檎守卫的通道,那么另一个“人”又是怎么?
炽鱼想起了北方小队庆功的宴会上遇到的他,这人跟千食如此相像,之后就没再出现过。他显然并非骨魔一族,如今他是在城里?还是已经离开了?
戍檎知炽鱼坚持要离开,只是叹了口气:“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再走。”
炽鱼点点头:“多谢。”
“啾啾!”炽鱼刚低下头,就见图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死死瞪着她。
炽鱼不好意思地笑道:“把你吵醒了?不说话了,乖,快睡。”
图图嗷嗷呜呜叫唤了几声,眼泪嗒嗒地就往下掉起来。
“这怎么了?别哭别哭。”炽鱼不解。
图图咬住炽鱼的衣襟就不松口了,眼泪汪汪地盯着她看。
“图图,鱼儿要回家了。”戍檎轻拍着图图,轻声说道:“乖,听话。”
图图一头栽在炽鱼的胸口,就不起来了,呜呜地叫个不停。炽鱼抚摸着图图毛茸茸的脑袋,低头就啵了一口,心里一阵不舍。
图图也学着炽鱼的模样,用他的喙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城郊的小树林里,三人默不吭声儿地坐着。
“这下好了,这些人虽然没放在眼里,我们的行踪是彻底暴露了。”老七垂头丧气道:“想打探那些孩子的下落,还有之前被尸毒感染的同胞,可是不容易了。”
“再想办法就是。”霍潘抄着手说道:“我们先把现在的情况报给林煞。”
辛巳靠在一旁的树上,似乎要睡着了。
“鱼儿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老七轻叹了口气,一只手忽然从树丛中伸出来,轻轻戳了戳他,老七吓了一跳:“谁啊?!”
一个脑袋从树丛里钻了出来:“你不是找我么?”
“嘿?死娃儿跑哪儿去了?”老七看着炽鱼就气不打一处来,拎着她就往外拖:“到处找你!出来!”
炽鱼半个身体还在树叶里,却没有动。
“嘿,叫你出来,躲树丛里干嘛?”老七叫道。
“你这凶神恶煞的,把鱼儿吓着了。”辛巳忽然睁开了眼,笑道:“鱼儿,无事,出来吧,我们在,他不敢打你。”
“不是”炽鱼挠了挠脑袋,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别人在,才扭扭捏捏地钻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树叶:“我这翅膀不知道怎么的,收不起来了,只好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