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少说两句么?”炽鱼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踩在抹布脚上,疼得他大叫。
银甲冷冷道:“我这是还鱼儿的情,跟你可没关系。”
炽鱼想到分别在即,虽才认识不久,此去再相见怕不是什么好场面了。
她看着炽鱼纠结的表情,说出了她心里的话来:“下次若是战场上见,咱们各为其主,怕是”
炽鱼垂了头:“银甲姐姐,虎国如此轻贱于你,你身手这么好,就不能离开么?非要为他们打仗?”
抹布手一抄:“嗯,练兵场上那场我可也看到了,虽然有点耍赖”
“不关你的事。”银甲怒道。
“论功夫,你确实不比男人差。要不考虑来我们安国?”抹布收起了调笑的神情,认真说道:“安国对男女之别并不看重,也没有那么多门户之见。”
银甲没理睬他,只是对炽鱼说:“鱼儿,虎国轻贱我不错,但这里有我想守护的人。”
炽鱼知道银甲一心报恩,点头轻叹了口气:“那银甲姐姐珍重了。”
银甲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珍重。我可希望我们别再遇到了。”
抹布拎着炽鱼出来,一脸坏笑。炽鱼被看得一阵背心发凉:“怎,怎么了?”
抹布严厉斥道:“你这可是叛国!知道么!可是杀头的罪。”
“没没没我这不是被银甲姐姐捉住了么?”炽鱼急道。
“哈?还银甲姐姐?”抹布眉头一挑:“这罪加一等,得先挑了手筋脚筋再拖出去斩了。”
“啊?”炽鱼脸都要绿了。
炽鱼面如土色,嘴张开就忘了合上。
抹布见炽鱼的神情,笑得直不起腰来:“这么好骗,简直编不下去了”
炽鱼一愣:“又骗我?!”
“行了行了。”抹布放下炽鱼:“叛国罪是没有,但你得罪我了。”
“我又怎么得罪你了?”炽鱼眼睛都大了。
“嘿,我失踪都两天了,你不来找我?”抹布拍了拍炽鱼的脑袋,叫道。
“这不是我也被捉了么?还没搞清楚状况,怎么救你啊。”炽鱼嘟囔道。
“不行!我不管,你得将功折罪。”抹布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然回去我就告诉他们你叛国,让他们挑了你手筋脚筋”
“行,行,你别说了”炽鱼打断道:“你说做什么?我做还不行么?”
“就是嘛,任务都给耽搁了。”抹布脸上浮现了一丝轻笑来:“走,干活儿。”
街角的衣饰店里,炽鱼穿上了一条极其妖艳的裙子,一脸生无可恋:“一定要穿成这样吗?”
抹布替她整理着衣襟一边说道:“那当然男人都喜欢女人打扮的。”
“这画得跟猴儿屁股似的,到底哪点儿好看了?”炽鱼抱怨道:“跟个卖肉的一样。”
“这不就是去卖肉吗。”抹布轻飘飘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就觉背心一阵寒意,抬头就看到炽鱼冷冰冰的眼神,忙解释道:“装一下,就装一下。谁让这个萝大人是个花萝卜呢。咱们可是专程为了他而来。”
炽鱼气鼓鼓地看着抹布,直看得他一阵不自在。
抹布拉着炽鱼走在街上,炽鱼一边走一边嘟囔:“我们究竟是来干嘛的?你什么都不说。”
抹布嘿嘿一笑:“给花萝卜送信。”
在身上用上了黄毛做的障眼花粉,改头换面的抹布带着炽鱼向萝厌的住处去了。
炽鱼终究还是拒绝穿上抹布挑的轻佻衣裙,自己选了套顺眼的。
到了那宅子门前,抹布一脸笑容地迎了上去,上前就对守卫点头哈腰,差点没冲人家大腿儿抱上去:“哥,小弟这给大人送东西来了,还请行个方便。”
守卫一脸嫌弃:“你离我远点儿!”
抹布手里一包沉甸甸的金子轻轻一揉,就塞到了守卫手里,低声说道:“就想见见大人金面,指望着今后能”
守卫瞄了一眼纱巾蒙着面的炽鱼,心知这又是给大人送女人来了,没吭声,也没再拦着,算是默认了。
“多谢!多谢!”抹布拉着炽鱼进了宅子。
一进内院,抹布又被拦了下来,管家是一个瘦削的男子,他昂头看着抹布:“你谁啊?”
抹布陪笑道:“这不送姑娘来了么”
管家并没有听他说完,粗暴地打断道:“姑娘留下,你就回吧。”
“这不想见见大人金面,沾沾”抹布煞有介事地说道。
管家再次打断了他,斥道:“滚。”
抹布对炽鱼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夜里再来,转身走了。
“走吧。”管家抓起炽鱼的手,看都没看,只抱怨道:“这都有几十个姑娘了,大人还不满意也不知道大人喜欢什么样的。”
管家一口气拉着炽鱼走到了大厅里,嘱咐道:“你就在这儿待着,等着大人来验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正眼看炽鱼。
炽鱼满心疑虑,听着管家的意思,这个萝大人选了几十个女人都没有看上?不是盛传花萝卜么?难道不应该是多多益善?
大厅空荡荡的,除了四面墙壁,什么也没有。
炽鱼等了很久,从早上等到正午,再到日头下山,没人再来理睬她。
炽鱼在这空房间里绕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直等得心里一阵冒火,终于一屁股坐地上:“这什么意思?连根凳子都不舍得给?”
入了夜,抹布并没有来,炽鱼边等边骂,骂着骂着就靠着墙角睡着了。
黑暗里,一道光亮从地板下面透了出来。
随即地板打开了一道“门”,门里面是一条悠长的石阶,隐隐能看到石阶的尽头透出来昏黄的光。
一个人影舒展着筋骨,幽幽地自石阶走了出来。他看到靠着墙角睡着的炽鱼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皱。
“居然在这儿睡着了”他走近了些,蹲下来,伸手就将炽鱼的面巾摘了下来。
“哎?谁?!谁”炽鱼一惊,翻身起来。
“呵,别人来这儿都规规矩矩跪在这里,只有你”那人有些恼怒:“大大咧咧睡在这儿,还给我流一地的哈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