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裁缝店出来以后，白雪笙一直心事重重：回城一路上，莫锦谦没和她说过一句话，难道真如裁缝店的掌柜说的一般，自己太主动，竟把莫锦谦吓跑了？

莫锦谦当然不知道白雪笙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只是这女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还真是不习惯呢。

戌时时分，莫锦谦一行四人来到了凌烟阁。

“钟姑娘，你为何不换男装？”来到凌烟阁门口的白雪笙终于发现钟舒颜还是一身女装打扮。

“我为什么要换男装”

“白姑娘有所不知，凌烟阁不是普通花楼，这儿不仅招待男宾，也招待女宾。”裘然解释道。

白雪笙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么说，女人也可以逛花楼！”

“……”，裘然刚想说：是这么回事，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让莫锦谦打断了：“没有的事！”

“那钟姑娘为何不换男装？”白雪笙半信半疑，心中断定裘然与莫锦谦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舒颜，你先回客栈！”莫锦谦语气不容置喙。

经过昨夜的事，钟舒颜早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此时莫锦谦开口让她先回去，她还真是求之不在前后得呢。

“嗯，我回去了。”

另一边，凌烟阁的老鸨见莫锦谦一行原本四人在门口徘徊，现在又走了一人，生怕剩下的三人也走了。

凌烟阁经过这段时间的事，生意早已经大不如前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来了几个客人，老鸨还不得赶紧上前：“哎呀，几位客官好！我是这儿的掌柜梅姑，我看几位是头一回来吧，可有相好啊？我给几位介绍几个可好啊？”

“好你个没眼力劲儿的梅姑，”裘然刚想发作，就被莫锦谦制止：“那就有劳掌柜了，我们要一间上房。”

裘然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终于明白莫锦谦和白雪笙二人一唱一和地让自己把胡子刮了，原来就是不想让人认出自己来。

“好嘞，三位随我来！”梅姑在前面引路，时不时回过头来和莫锦谦搭几句讪，满脸的谄媚，看得白雪笙直起鸡皮疙瘩。

莫锦谦三人在梅姑的带领下来到三楼的一个视野非常好的房间里，从这儿往下看，不止可以看到大厅，还可以看到凌烟阁所有房间的窗户。

“各位今儿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凌烟阁的才艺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梅姑招呼着莫锦谦靠着窗户坐下，殷勤地伺候着。

裘然见状，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莫老弟真是头回来吗？

顷刻之后，又进来了两三个伶人。三人很有眼色，两个地围着白雪笙，一个围着裘然，一会儿敬酒，一会儿喂食。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围着白雪笙的其中一个伶人问道。

白雪笙“呵呵”笑道：“在下白笙。”

“白公子真是人如其名，这皮肤都是又白又嫩的！”另一个伶人附和道，说着还上手摸了摸白雪笙的小手。

这一幕正巧落在回过头的莫锦谦眼里，这女人怎么能任由别的男子这样摸自己的手呢！男子眼底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大手“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酒杯翻了好几个。

两个伶人和梅姑都是混迹风月场的人，眼儿自然比寻常人要尖。瞬间明白了莫锦谦和白雪笙是一对这个事。

只有白雪笙，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就被莫锦谦拉到自己身边了：“呆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

梅姑见状，刚要退下，又被莫锦谦唤了回来。莫锦谦在梅姑耳边说了几句话，又给了梅姑一锭银，乐得梅姑眉开眼笑。

白雪笙不解，还想问问莫锦谦为什么要把人撵走，却被大厅的舞曲表演吸引了注意力。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大厅锣鼓一声响，一旦角上场。那旦角画着精致的妆容，模样很是俊俏。

旦角手作兰花指，步履纤纤地唱道：“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

“他唱得真好！”白雪笙有感而发。

“确实不错！”莫锦谦点点头道。

白雪笙有感而发：“祖母在世的时候也爱唱这曲子。”

“你是东夷人，你祖母怎么会唱北境民歌？”莫锦谦记得白雪笙说过，她是东夷人。

白雪笙一脸懵：“不知道诶，不过我倒是听说祖母曾经有过一个相好，就是北境人士。”

“那后来呢？怎么又分开了？”

“不清楚，从没听祖母提起过。”白雪笙从小就没有父母，是老祖宗从外面捡回来的小狐狸，虽然从小养在老祖宗跟前，却对老祖宗知之甚少。不过，老祖宗本就很神秘，不止白雪笙对她知之甚少，族里的长辈对她都是知之甚少。

台下锣鼓声又一转，莫锦谦和白雪笙回头，只见那伶人一身将军装扮：“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祖母每次就唱到这儿。”

“看来，你祖母的那位相好，多半是战死沙场了。”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一曲毕。

接下来，有展示琴棋书画的，也有展示诗词歌赋的，可相比木兰辞的珠玉在前，其它便显得索然无味了。

表演接近尾声。

莫锦谦说道：“裘大哥，该你上场了！”

“我？”裘然诧异：“不是白姑娘上场吗？你看我长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有碍瞻观啊！再说，舞刀弄枪我可以，这才艺，我是真没有啊！”

谁料，莫锦谦竟笑道：“舞刀弄枪就很好。”

裘然也不是那扭捏的人，既然莫锦谦不觉得舞刀弄枪有什么问题，那上去舞一段又何妨。

“这可是你说的哈，我就上去舞一段！”

裘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跳上窗台，从窗台飞跃直下，然后用他的长刀舞了一段自创的无痕刀法，气势很是磅礴。

表演结束，进入评选阶段。

裘然与一众伶人站在一起，等待评选结果。

“要是裘大哥知道献艺的伶人会被拿来拍卖会不会生我们的气？”白雪笙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