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炫放下手,对柳姨娘抱了抱拳。
“我可算是看清楚了,咱们全家人就姨娘最有眼光。我要么就不娶,要娶就娶个最好的。”
萧姗啐了他一口:“呸,有那本事别耍嘴皮子啊,管他好姑娘还是坏姑娘,你倒是先带一个来给我们瞧瞧!”
“三姐——”萧炫低低唤了一声。
萧姗懒得搭理他,抱着女儿进了正房。
萧炫无奈,只能跟着走了进去。
萧老国公把项陶放在地上,对萧姗道:“姐弟两个说什么呢?”
萧姗道:“和成亲困难户还能说什么?祖父,您不能只教小五带兵打仗,追女孩子的本事也不能落下啊!”
“你瞧瞧,你瞧瞧……”萧老国公看着萧炫:“老夫方才说什么来着?你娶不上媳妇儿,老夫都得跟着受牵连。”
萧姗道:“这话可不是孙女说的,前儿我收到了二嫂的书信,她说咱们府里的门槛都被说媒的人踏平了,全是京城里样貌家世最好的姑娘。
三婶心里早就想娶儿媳妇,就是担心咱们这位爷眼光太高谁都看不上。”
萧炫道:“三姐,真不是我眼光有多高,京城里的那些娇生惯养的贵女真不适合我。”
“哟,那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样的姑娘才适合你?
三姐也认识不少京外的姑娘,说不准就有你喜欢的类型。”
萧炫心知今日若不来点狠的,真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了。
他笑道:“我这人其实俗气得很,喜欢的姑娘首先肯定要长得好看。
不敢说什么倾国倾城,至少不能比咱家的姐姐妹妹们差吧?”
萧老国公和萧姗不约而同地白了他一眼。
柳姨娘抿嘴笑道:“小五爷真会开玩笑,您的姐姐妹妹们个个如花似玉,尤其是皇后娘娘和郡主,都是万里挑一的美貌。
您若是以她们为标准,可是不好找呢。”
萧炫嘿嘿笑道:“所以说不能着急嘛,总不能因为不好找就降低标准。
其次嘛,我可看不上那种只看得见眼前一亩三分地,为了丁点儿大的利益与人勾心斗角的女子。
不求她能给予我多大的帮助,至少也该懂得我的志向,与我能有共同的话题。
否则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萧姗对萧老国公道:“祖父,我看咱们也别再心存侥幸了。小五这哪儿是在找媳妇儿,分明是在找仙女。
这世上哪儿有这般事事齐全的姑娘,就算是有,人家干嘛非得看上他啊?!”
萧炫忙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没听说过?
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情,我喜欢的就是最美最好的,和仙女有什么关系?”
“好吧好吧,我算是服了你了,总之一句话,你自己得多上心。
万一三婶失了耐心,直接就在你看不上的京城贵女中挑一个做儿媳,到时我看你敢不敢拒绝。”
萧炫咧咧嘴。
母亲一向尊重他,当然不会因为失了耐心就自作主张替他定下亲事。
可他不能因此就不考虑母亲的想法,她孀居近二十年,所有的希望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不能让她伤心失望。
萧老国公笑道:“你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项陶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耐着性子听长辈们说了半天已是不易。
见外曾祖父终于笑了,他拉起萧炫的手道:“小五舅,您上次教的枪法我都练会了,再多教我几招呗。”
萧炫心道,臭小子总算肯开口了,
发才自己那么艰难,他也没说吭个气!
“祖父、三姐、姨娘,那我就去教小淘气练习枪法了。”他站起身道。
萧老国公挥挥手:“一听这些事儿就想溜,去吧,好好教小淘气,待会儿老夫可是要考校的。”
“是。”萧炫拉着项陶一溜烟儿跑了。
柳姨娘见萧姗怀里的项恬歪着小脑袋睡着了,也带着她回了房。
萧姗笑着摇了摇头:“祖父,您今日来家里,该不会就是为了小五的亲事吧?”
萧老国公笑道:“没事儿就不准到你家里来啊,老夫想小淘气和恬姐儿不行么?”
萧姗给他续了杯茶:“孙女儿巴不得您搬到家里来住,可您老人家一向偏疼小五和小九,就是不肯么。”
听她提起萧姵,萧老国公的神情有些惆怅。
“姗儿,你说小九那丫头的胆子咋就这么大呢?她自小就喜欢舞刀弄枪,性子又急躁,哪里能做得了一城之主?
弱水城地位特殊,内有几十万百姓的生计需要考虑,外有三大强国虎视眈眈,但凡稍有大意后果便不堪设想。
人家淳于城主敢托付,她就真敢接下,老夫年少时都不敢这么干。”
萧姗笑道:“祖父这话我可是不信,小九是您最得意的孙女,她这般有出息,您心里不定多么得意呢!”
“鬼丫头!”萧老国公笑骂了一句。
萧姗又道:“不管局势如何,小九总有自保的能力,我就是有些担心她和九妹夫。
那锦国皇帝都死了好几个月了,九妹夫怎的还留在锦国。
难不成他真要帮着姬凤濯夺回皇位么?”
萧老国公道:“阿郁那孩子你也见过,他就不是个贪恋富贵权势的人。
他之所以迟迟不回大魏,应该是另有隐情。
人生总有不得已,姬凤濯毕竟是他的嫡亲舅父,就算帮他一把也是无可厚非。”
萧姗道:“我也不是不讲人情,就怕万一……锦国如今的情势,姬凤濯已经占据先机,登基为帝是迟早的事情。
他身边的亲人已经不多了,自然希望将妹夫留在身边。
小九的脾性您也清楚,她怎么可能去为锦国皇帝效命。
我就担心那姬凤濯暗中使诈破坏他们小夫妻的感情。”
萧老国公拍了拍她的肩膀:“姬凤濯自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但你也绝不能小瞧了阿郁和小九。
姬凤濯老老实实做他的皇帝也就罢了,若是他敢耍手段,他们小夫妻必不会任其算计。
尤其是小九,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忍气吞声?”
萧姗叹了口气:“道理孙女都清楚,就是忍不住担心,他们新婚不足一年便分开,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