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干啥?看我们家过的有多惨吗?”张二婶立马就警惕了起来。
徐信一脸无语的看着张二婶,他真是闲着没事干,张家过的咋样跟他有啥关系?
张二婶可不这么想,自从张月娥嫁出去了之后,他们家过的是越来越不好了,先不说,现在没有人供她使唤,给全家人做饭吃了,就说到现在老二也没有被放出来,也不知道在牢里怎么样了,老二这要是被关押在清平县,他们还可以带上银子去疏通疏通关系,让张老二在牢里好过一点,可是张老二现在并没有在清平县,她特意去县城打听了,听说是当天就被压到了府城,这她愤怒的同时,又觉得惊恐。她气的是张月娥如此的不近情面,居然直接把她二叔关到了府城去。惊恐与徐家居然有这般能量,不仅与姚县令交好,在府城居然也能使得上劲!是了,徐有承在府城求学将近十年,这十年的人脉关系,可是不容小觑的!
从清平县回来之后,张二婶再也不提去徐家闹事的事情了,她心中的猜想也对张家二老三缄其口,除了张娇娥,她谁都没说过。
“咳咳,我们受人之托,前来给张大娘诊脉。”虽然心里无语,但是徐信还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受人之托?是谁让你们来的?”张二婶警惕心更重了。谁无缘无故的会请郎中过来给人诊脉啊!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我只负责诊脉,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管。”徐信可不想跟张二婶说是张月娥请他过来的,要是让张二婶知道之后,她指不定会以为他们是来害人的呢!
张二婶一脸狐疑的看着徐信,“是不是张月娥?她让你来干什么?害的她二叔被抓走还不够,是不是还想害我们全家?!”
徐信心道果然,张二婶果然这样怀疑了。
“我爹就是来诊脉的,诊个脉还能害到你?要不是有承嫂子孝顺,怕张老太被你们气的生病了,特意请我爹过来给张大娘诊脉,你当我们愿意来?爱诊不诊,不诊我们还省事了!”徐信还没说话呢,徐有言就像小炮弹一般,一秃噜说了一堆话。
张二婶一听觉得也是,反正只是诊脉而已,又不花钱,不过她却依旧臭着一张脸,“现在装什么孝顺,早干啥去了?我告诉你们,我婆婆要是被气坏了身子,那也是你们被你们徐家给气的!”
徐有言却不吃她这一套,转身就要走,“诊不诊一句话的事,不乐意我们转身就走,费什么话!”
“哎哎哎!谁说不诊了,不光我婆婆要诊,我们全家都要诊一诊脉!看看是不是让张月娥那小贱蹄子气出个好歹来!”
徐有言忍不住翻个白眼,他还想说话,却被徐信给拦住了。诊脉只是一会的事情,与其跟这女人掰扯半天,还不如诊脉呢。
“先带我们看看张大娘,听说那天她在徐家门口晕过去了?”徐信也是来张家的时候,在路上别人说的。
张二婶楞了一下,然后十分警惕的看着徐信,“你咋知道的?”
徐信一脸无语的看着张二婶,“这又不是秘密,你以为,要不是知道张大娘晕倒了,有承媳妇会让我过来给张大娘诊脉?我说你们也真够心大的,不知道年纪大的人最不能生气吗?”
张二婶冷哼一声,“还不是张月娥那个小贱蹄子给气的!”
“我看是你们贪心不足蛇吞象!白吃那么多大米干饭!还不如一个孩子!”徐信一直订到张二婶骂张月娥是小贱蹄子,他也有些生气了。
张月娥在靠山村的声望,那可是没得说的,谁家都会有孩子,那他们就要承张月娥的情。
“谁啊?”大李氏本来正在堂屋里坐着,没坐一会她就觉得有些迷昏,她想会炕上宅卧一会,但是刚躺下,就听见外面的动静了,她被炒得睡不了觉,皱着眉走拉出来。
“你们怎么来了?来看我们家笑话的?”大李氏看清来人之后,脸上的表情就落了下来。
徐信一噎,只能说这两个到底是婆媳两人,见到他们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张大娘,我是受人之托,前来给你号脉的。”徐信只能将前来的目的再说一遍。
大李氏闻言一怔,不用问她也能猜到是受谁之托,她一想之前去徐家的咄咄逼人,脸上就有些不自在。
“那就进来吧。”不过,前两天她晕倒之后,最近总是会犯困,正好让徐信给号个脉看一看。
徐信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是大李氏跟张二婶一般,他真的想掉头就走了,有跟她们掰扯的时间,早就号完脉了!
坐在张家的堂屋,徐信的手指放在大李氏的手腕上,眉头紧皱。
“怎么样?我是不是生病了啊,最近我总觉得自己有些累。”大李氏有些紧张的问道。
徐信松开紧皱的眉头,拿开手指,“没什么大事,人年纪大了都会这样,主意不要生气就没什么大事,你是不是觉得最近白天总是犯困?”
“对对对,徐郎中我真没什么事吗?”大李氏还是有些不相信,忍不住追问道。
徐信眉头皱了起来,“你要是不信我,就去镇上的药堂,让那里的坐堂大夫看看。你晚上是不是总是睡不着觉?”
“徐郎中你怎么知道?”大李氏惊讶的问道。
徐信将脉枕收回药箱,然后说,“你白天觉得总是犯困,就是因为你晚上总是睡不好,被想太多,多思多虑的对身体不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说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想那么多干啥?”
大李氏脸上变了又变,最后她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啊,去徐家找麻烦,也不是我的本意,我这不是看月娥过的好了,就有些替狗子担心吗,月娥要是能想着拉吧狗子一把,那我还至于上徐家闹事去?老二现在都没被放出来,也不知道他在牢里受了多大的苦。”大李氏抹了抹眼泪了,“老二从小到大都没受这么多苦,要不是张月娥,我们家也不会这样。”
前面说的话,徐信就有些听不下去了,等到大李氏说道后面那句话,徐信合上药箱就想走,跟这家人没啥好说的。
但是徐有言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去,他站起来,一脸不屑的看着大李氏,“你们变成今天这样,完全是因为你们自己作死,跟别人没有关系!”
大李氏啥时候被这样的毛孩子指着鼻子骂过,她一时之间就有些生气,捂住心口,指着徐有言,“你,你!”了半天。
徐信赶紧拽了徐有言一把,然后朝大李氏赔笑道,“孩子还小,张大娘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不过,我听说你们家老二跟土匪并不想熟,应该很快就能放出来了。”说完,徐信拿起药箱,拉着徐有言就走。
大李氏疲软的放下手臂,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她用力的揉揉胸口,才觉得好受许多,然后她又想起来,之前徐信说的不能总是生气,她再次深吸一口气,老二还出来呢,她可不能死!
徐信将徐有言拉出来,就被徐有言甩开了手,“爹你干啥啊,为啥不让我说完?”
徐有言对徐信不让他将话说完,而耿耿于怀。
“你傻啊你,没听我刚才说的吗,张家老太不能生气,这一生气,指不定就怎么着了呢,你还气她!要是被你气死了,张家在讹上你!”徐信没好气的说。
徐有言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不至于吧,我也没说啥啊。”
“人家管你说没说啥呢,以后这张家你离得远远的,他们家爱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多去你大伯家走动走动,你有承哥现在考上解元了,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趁着他还没进京赶考,你多跟他学学,到时候也给爹考一个举人回来!”说着,徐信胡乱揉了一下徐有言的头。
徐有言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我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让我跟着你学医多好!”
徐信难得板起脸,“跟我学医?你爹我也不过是个赤脚大夫,你跟着我学?学出来怕是还不如赤脚大夫呢!”
徐有言听了却梗着脖子说,“爹你当个赤脚大夫不也挺好的?你这天天在家,别人都来请你上门看病,我看也不比那些坐堂大夫差!”
徐信听了气的拍了徐有言一下,在徐有言控诉的眼神下,没好气的说,“你爹我就是一个抓药的,你师爷爷人好,看我老实教了我那么一点东西,我不争气,没学进去多少,只能回家当个赤脚大夫。我告诉你,这看病的东西,要学的多了去了!你爹我也不过懂一点皮毛而已,你要是想当大夫,那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认字,等你什么时候能将所有药材的名字都会写了,你爹我的那两本医书上的方子给我背熟了,你爹就算是豁出去老脸不要,也带你去找你师伯拜师去!”
徐信将徐有言说了一通,也不知道徐有言听没听进去,回到靠山村,他没有回家,将药箱交给徐有言,让他带回家。徐信自己则换了个方向去了徐家。
既然是张月娥拜托他去张家号脉的,做事情自然要有始有终,虽然大李氏没啥事,但是张家什么情况他的跟张月娥说道说道。
徐信到张家的时候,张月娥正好要准备做午饭了,看到徐信过来,张月娥也没想着避着别人,直接就将徐信请到了堂屋,并且给徐信倒了一碗甜豆浆。
现在徐家最不缺的就是豆浆和豆腐了,尤其是豆浆,徐苗非常爱喝,所以她每次都会让徐有才留一些。这次正好拿出来招待徐信,她记得四叔也很喜欢吃豆腐,想必豆浆他一定也喜欢喝吧。
果然,徐信看到那晚豆浆之后眼睛都凉了,他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这豆浆一直都放在锅里隔水温着,所以并不凉,而是温热的,现在正好喝。
一口气喝完半碗豆浆,徐信才恋恋不舍的放下豆浆,“有承媳妇,我刚从张家会来。”
张月娥紧张的看着徐信,她现在内心十分矛盾,又希望她娘信中说的事情能得到证实,又怕她奶奶真的生病了。
“你不用担心,张老太身体好着呢,就是有点郁结于心,只要她不被人刺激,就不会出什么事的。”徐信看着张月娥紧张的样子,他在心中忍不住叹口气,张家人是没福气啊,把这么孝顺的一个孩子当成是扫把星,几乎是扫地出门的,可就这么一个被他们撇清关系的孩子,却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亲奶奶的身体,不知道张家人有一天会不会后悔哟!
听了徐信的话,张月娥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复杂。
若她奶奶的身体没问题,那她娘的心中为何说她奶奶会在过年的时候去世?是突发恶疾还是因为什么?
还有就是,若她奶娘没事,是不是就说明,她娘信中所说的事情不可信?那她相公是不是就算去了京城也会安然无恙?
张月娥整个人都矛盾极了,既不知道是希望她奶奶又事还是没事。
将徐信送走,张月娥坐在灶房一边生火,一边发呆,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她心里矛盾,正不知道如何抉择呢,徐苗刚从外面玩会来,回来字后她第一时间攥紧灶房,想给自己盛一碗甜甜的豆浆喝,结果就看到她大嫂正坐在灶火前发呆呢。
“大嫂,你干啥呢?”徐苗好奇的看看灶堂,没什么东西啊?
张月娥被徐苗吓了一跳,她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啊,要喝豆浆吗?我给你盛!”说着,张月娥就掀开了锅盖,直接伸手就要将豆浆拿出来。
可是她刚把灶火升起来,盛豆浆盆早就被蒸的热了许多,张月娥一碰,十分烫手,她下意识的就松手,豆浆一下子就倒进了锅里。
“嫂子!”徐苗吓了一跳,见张月娥居然还想伸手去把那盆豆浆扶正,赶紧拦住了张月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