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到的还是状元楼的伙计,那伙计一到徐家,立马就有一个姓田的让他帮忙带句话,徐有才一听就知道,这伙计的人估计就是他大哥当初在府城租住房子的邻居,听两家的关系还挺好,所以徐有才没有犹豫,就将徐有承给叫来了。
徐有承一来,那伙计挠挠头,也没等徐有才避开他们俩,就将田家旺让他带到的话了出来,“徐老爷,有一个人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让我告诉你,老皇帝驾崩了,对了,那人姓田。”完,那伙计还心虚的往旁边看了看,生怕被别人听了去,皇帝对他来还太遥远了,就像是上的神一般,所以,再老皇帝驾崩的时候,他有些心虚,害怕被人听到了,会拿他问罪!
徐有承闻言显示一愣,旋即双眼猛然睁大,露出了一阵精光!“你的可是真的?!”
那伙计被徐有承吓了一跳,但是他还是点点头,“自然是真的,咱府城的钟都响了,大家都知道皇上驾崩了,由六皇子登基!现在六皇子是新皇帝!”
就连田家旺都能知道的消息,这伙计在消息最灵通的状元楼干活,还能不知道?他不仅知道老皇帝驾崩了,他甚至还知道,是由哪个皇子继承了皇位!
徐有承闻言一怔,六皇子?怎么会是六皇子?这六皇子既没有靠山,在政治上也没有什么建树,根本就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怎么会是他登基?!”
徐有承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那伙计摇摇头,“这咱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人的,有人,六皇子是捡漏捡到的皇位。”不过很快,那个伙计就摆摆手,“咱可不敢妄议朝政,话我已经传到了,徐老爷有没有什么话要传回去的?”
徐有承朝那伙计拱拱手,“多谢哥告诉我这消息,如果让你传话的人再去状元楼,哥就帮我感谢他,跟他,我徐有承定会去找他喝酒,这种好日子,当浮一大白!”
徐有承脸上是遮也遮不住的喜意!因为太高兴了,他竟出与余家老太太一样的话!
送走了那个伙计,徐有才这才一头雾水的问徐有承,“大哥,你为何这么高兴?老皇帝驾崩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徐有承这时候脸上的笑意已经收起来了,但是徐有才是谁?他可是徐有承的亲弟弟,还能看不出徐有承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兴?这种高兴,甚至比徐有承知道自己考上解元公之时还要更甚!
那徐有承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他拍了拍徐有才的肩膀,推着徐有才往屋里走,一边走,他还一边你,“我当然高兴,我高心不得了!你知道老皇帝驾崩之后,新皇登基,肯定会大赦下,广开恩科!到时候我就可以进京赶考了!”
徐有才闻言,眼睛就是一亮,“那可真是一个件大好事啊!”
徐有承点点头,这何止是一件大好事!新皇登基的第一次恩科!这对所有的有理想有抱负的读书人,都是一件大好事!徐有承先回了自己屋子,进去就一把将张月娥抱起来了,站在原地转圈圈,张月娥被徐有承吓了一跳,她看出徐有承的高兴了,便笑着拍打徐有承的肩膀,“快把我放下来,我脑袋已经迷糊了!”
徐有承停下转圈,仰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张月娥看。
张月娥被他看得脸色微红,即便成亲两年多了,她还是会有些不习惯。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难不成有什么好事发生?”
徐有承看着张月娥,“好事,大好事!”
张月娥笑着问,“什么大好事?快出来让我跟你一块高兴高兴。”
徐有承这才笑着,“先皇驾崩”
徐有承还没完呢,就听徐有才在外面大喊大叫,“大哥,大哥快出来!家里来人了!是沈公子派人来的!”
徐有承和张月娥两人同时往门口看去,正好与跑过来的徐有才六目相对,张月娥脸色涨红,她赶紧拍打徐有承的肩膀,让徐有承将她放下来,徐有承心里也有些难为情,他将张月娥放下,然后面色自然的走过去,“你谁派人来了?”
徐有才这才反应过来,他摸了摸鼻子,然后,“来人是从锦州来的,替沈公子送信的。”
徐有承这才意味深长的看了徐有才一眼,“跟我过去看看。”
不过,徐有承早就知道,沈卓文派人来送信的内容会是什么,定然与老皇帝驾崩脱不了关系!
来送信的人是曹富贵,他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板凳上喝水呢,一见到徐有承走过来,他立马就站了起来,先是跟徐有承行了一礼,“徐爷,我们家少爷让我给您带了一封信,还让我好好恭喜恭喜徐爷,我们少爷,苟富贵,勿相忘啊!”完,曹富贵脸色一红,“这句话是我们少爷的,不是我的。”
徐有承也没和他计较,知道这事沈卓文会的话,他接过信,但是并没有当众拆开,而是对曹富贵,“卓文君在锦州一切可好?锦州离这里可不近,这一路累了吧?好好歇息歇息,明在回去吧。”
但是曹富贵却朝徐有承拱拱手,“我们家少爷一切安好,我就不久留了,我们家少爷那里可少不了人。”
徐有承点点头,也不硬留他,而是,“辛苦你跑一趟,总得吃个饭再走。”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徐有承他们早就吃过午饭了。
这时候,张月娥也走了出来,听到徐有承这么,十分认同的点点头,“夫君得对,你大老远前来送信,怎么能让你空着肚子?你稍等一会,我去给你下个面,很快就好!”
曹富贵一听张月娥要给他做饭吃,眼睛顿时就亮了,他一点都没犹豫就点点头,“徐奶奶的手艺那是无人能及,能吃到徐奶奶的做的吃食,那我今就没白来!”
张月娥摇头笑笑,只觉得曹富贵怪不得是沈卓文身边的厮,嘴实在是甜,她心甘情愿的去给曹富贵煮面吃去了。
趁着张月娥煮面的这段时间,徐有承详细的问了,沈卓文在锦州发生的事情,曹富贵将不要紧的事情,挑几件事了,徐有承闻言叹了一口气,“想当初,若是卓文君收到了我那封信,就能跟我一同进京赶考了,以卓文君的才华,留在翰林院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这里,徐有承摇摇头,忍不住庆幸自己有一个好媳妇,不然等待他的还不一定是什么呢。
老皇帝驾崩,新皇帝登基,这肯定是多方博弈的结果,而只要是政治博弈,那么就要有人牺牲,这种时候,当官也是一种高危行业,你只要当官,就需要站队,你站队了,那么敌对的势利就要倾轧你,你表现的出彩,对方恨你恨得牙痒痒,想要弄死你。你表现的不出彩,己方的人还会推你出去当替罪羊,你还得死!
就算是不站队,那么只要你不接受别饶邀请,那么两方甚至三方势利都不会放过你,他们都会怀疑你是不是投靠列对的势利,那你死的更快!
所以,徐有承这个时候才开始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进京赶考!同时,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今年过年的时候,张月娥曾经过的那番话,现在想想,那番话已经应验了一半,那么剩下这一半……徐有承的内心开始火热起来了!
张月娥给曹富贵做了一碗炸酱面,炸酱是她中午做的,只要煮面就行了,省事的很。
张月娥将手擀面煮好后,还过两次凉水,然后在搭配上刚摘下来的嫩黄瓜做面码,这味道好吃极了!尤其是适合在夏吃!
那么一大碗,曹富贵全都给吃光了,吃完了碗底剩下的一点调料他也不放过还意犹未尽的跟张月娥要了一碗面汤,将面碗涮的一干二净!
曹富贵吃面的时候,徐有承便回房拆开了沈卓文给他写的信,信上的沈卓文,先是恭喜了他一番,随后,还祝愿他前程似锦,什么“苟富贵,勿相忘”这种话,在信中并没出现,沈卓文在信中十分正经的嘱咐他好好备考,他等着徐有承金榜题名呢!
虽然沈卓文信上写的十分洒脱,但是徐有承还是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那点怅然若失,当初若是周佩茹没有扣下那封信,那么沈卓文也许就不会进京赶考了,此时也不会在锦州的县城做一个县令,而是在京城的翰林院修书,沉淀几年之后,便可以正式开启他的政治生涯!都非翰林不入内阁!能进翰林院,就没有人想去地方做一个县令!
不过,既然沈卓文已经成为了锦州府的一名县令,那么徐有承只会鼓励他,而不是一些如果你当初怎么怎么样就好聊话!
徐有承快速给沈卓文回了信,然后封好口,走了出去。
徐有承出去的时候,曹富贵正好喝完面汤,他脸上露出一副餍足的表情,看起来吃的很高兴才是。
“这封信,还得托你带回去交给卓文君,我想的话全都在这信里。”徐有承将写好的信交给曹富贵。
曹富贵放下碗筷,双手接过徐有承递过来的那封信,然后将它塞进怀里,放好信之后,曹富国还拍了拍胸口,“徐爷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将信带回去交给我们少爷。”
送走了曹富贵,在大门口,徐有才朝徐有承拱拱手,“弟弟在这里先恭喜大哥,贺喜大哥了!”
徐有承脸上也挂上一丝笑意,“这只是一次机会,能不能行,还是个未知数。”
徐有才却摆摆手,“大哥你不相信自己,难道还不相信大嫂吗?有大嫂在,大哥你肯定会平平安安走进考场的!我相信大哥,以大哥的实力,只要你能走进考场,就一定能金榜题名!”
徐有才的话让徐有承听的内心十分火热,但是他并没有膨胀,而是朝徐有才摆摆手,“人外有人,外有,未来怎样还不好,我们只能抓紧现在的时间,好好的筹备,才不会后悔!”
“什么不会后悔?你们哥俩在这大门口戳着干什么?”
宋春花抱着皮皮,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徐忠和田如珠,他们两人,徐忠抱着金锁,田如珠抱着银锁,刚从外面回来,徐忠后背还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放着两条鱼,他们听浅水河边上有人打了鱼来卖,就去买鱼了,金锁闹着要去,宋春花索性就将三个孩子全都抱去了,好让他们看看热闹。
徐有才一看她娘回来了,脸上的喜意怎么也收不住,“娘您终于回来,咱家有大喜事了!”
宋春花抱着皮皮,皮皮一回到熟悉的家门口,就开始东张西望,但是却没有找找到他想要找的人,顿时撇撇嘴,不高兴了。
宋春花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今买到两条大鱼,她也挺高心,“啥大好事啊?瞧你们这么高心!”
徐有才兴致勃勃的,“娘!老皇帝驾崩了!”
宋春花脸色一变,她上前就拍了徐有才一下,这一下她可没有收着力气,“你个遭瘟的东西,这种话也是能随便的吗?”完宋春花转过头看了一眼周围,见附近没有人,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宋春花还是白了徐有才一眼,“跟我进去!”
徐有才摸了摸鼻子,跟了上去。宋春花将孩子放在炕上,让他们在炕上玩,而她则坐在炕沿,时刻关注着孩子,免得让孩子从炕上掉下来。
“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宋春花没好气的看向徐有才,这个儿子也太跳脱了,老皇帝死了有什么高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跟皇帝有仇呢,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报官了怎么办?
徐有才看了徐有承一眼,这件事还是让大哥比较好,免得他哪句错了,他娘又要教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