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回来的,是商嘉树的妈妈,作为县重点初中的英语老师,商嘉树的妈妈杨春华杨老师不喜欢武力解决问题,她的教育理念里从来没有打孩子这个选项。
但是,商嘉树还是很怕杨老师的。
很多时候,家长失望的眼神比任何惩罚工具还要恐怖。比起体罚,杨老师更喜欢的是学校里的方法,抄写单词。
长大后的商嘉树十分感谢杨老师在她青幼年时期逼着她抄写的单词,尤其是当她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能将一本牛津字典背得滚瓜烂熟的时候。
可是,小学生商嘉树是理解不了自己妈妈的良苦用心。在她看来,抄单词是世界上第一受罪的惩罚,配上杨老师冷漠的表情,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并且,因为这次周三电影事件的恶劣程度,商嘉树的惩罚从50个单词每个抄一百遍翻倍到要抄100个。
宋淇的如意算盘算错了位,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天先回家的是她那做包工头的爸爸,她温柔可亲的妈妈却回了娘家。
宋淇和宋泽是一对龙凤胎,自小就备受宠爱。为了让两个孩子能够身心健康的成长,宋家的家法原则是,一视同仁。无论宋泽或是宋淇哪个人闯了祸,都要两个人一起受惩罚,连挨打的次数和力度都要相同,深怕宋淇觉得他们重男轻女。
于是,宋家传来了均匀的击打声,你一下,我一下,两个孩子都害怕。
天色渐晚,饭菜的香气飘了出来,罗安安的哭喊声也停了,因为袁喜梅同志曾向罗安安保证过,吃饭的时间绝不打人。
而我们的始作俑者罗平同学,受到的惩罚最轻。被自己打完麻将的奶奶领回了家,什么事都没有就洗手上桌吃饭了。
本来罗平的爸妈,罗达和钱玉芬是要教训罗平的,可谁都敌不过老太太疼孙子,钱玉芬的巴掌刚一举起来,老太太立马抱住罗平,哭着喊着就开始说罗达和钱玉芬不够孝顺。
饭桌的另一边,袁喜梅给罗安安夹了块红烧排骨,哭红了眼还挂着鼻涕的罗安安抬头看看袁喜梅,安静地吃饭。
吃完饭后,在老太太的要求下,罗平认真地写了保证书,保证自己再也不去看他不该看的电影,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罗安安不高兴的是,被打就算了,她还被罗平连累,也写了保证书。
几个孩子里,温一鸣是最可怜的。
饭都没吃上就被拉去面壁思过。这还只是他妈妈的惩罚,更恐怖的是他的爸爸,那个在电影院抱着别的女人逍遥快活的男人,打起自己儿子来毫不手软。他甚至对于下午和他温一鸣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毫无悔过之心,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反而以为自己的儿子没有发现自己的丑事,觉得是温一鸣做错了事。
温自诚在温一鸣罚站了两个小时之后,不顾温一鸣外婆和温一鸣妈妈的哭求,拿起拖鞋对着温一鸣的屁股就是一顿猛揍。似乎只有他这样做,才能彰显他一家之主的地位。
温一鸣想起了罗平的那句话,大人可以做一切事情。他梦想着有一天,他成为了大人。
罗通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从罗安安奶奶的口中,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子顽皮好奇心重,反而是袁喜梅的体罚模式,他非常不赞同。于是,他带着罗安安爱吃的巧克力去到罗安安的房中。
“妈妈今天又打你了,疼不疼?”罗通的工作在外地,几个月才能回家一次,所以他跟罗安安说话的语气总是温柔中又带有一丝客气。
“不疼,是我做错了事情。”罗安安很清楚自己家的地位排序,罗通在家给她撑腰的日子一年到头都不超过30天,剩下的330多天里,她还是会落入袁喜梅的魔掌。
“那安安错在哪了?”罗通撕开巧克力的包装,递给罗安安。
“我不该去看生小孩的电影。”罗安安的回答让罗通哭笑不得,罗通不知道应该要怎么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他还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过早地踏入成人世界。
“安安,是妈妈告诉你那是生小孩的电影吗?”
“不是,是哥哥和我说的。”罗平在罗通的心里就是个小人精,罗通觉得从罗平嘴里说出这样的解释一点都不奇怪。
“那哥哥有没有跟你说,你们还不能。。”罗通的大脑停止转动了,他想告诉罗安安,他们还小,还不能生孩子,不能模仿电影里去做他们不该做的事情,可是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纯洁的词语来表达他的意思。
“还不能生孩子是吗?”罗安安作为一个语数都考双百的聪明孩子,她立马领会到了罗通想要说的话,“我知道的,哥哥说了,大人可以做很多事,小孩子不可以的。”
“我也是个孩子,孩子生孩子,不是很奇怪吗?”
罗通无比感谢罗平的机智答案,见罗安安的思想没有出问题,他也就不再往下问了。
“嗯。安安明白就好。你拿几块巧克力去找找嘉树和一鸣,也和他们说一下哥哥跟你讲的道理。”
罗安安是金牛座,最喜欢的就是吃好吃的。
在学校里,如果有讨厌的小男生问她要零食,她通通都会拒绝。
对她来说,零食是金子,是人民币,是不能分享的财富。可是,商嘉树他们不同,在她的理念里,她的,就是他们六个人的,零食拿给他们吃,不叫分享,叫共同拥有。
所以,罗安安认真的挑选了商嘉树和温一鸣最喜欢的口味,带着巧克力就上楼去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