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态度强横的凝胭公主,文旭太子秉承着好男不与女斗的原则,终是咬了咬牙,心一横地点了下头:“行,姑奶奶您什么就是什么!”
至此,凝胭公主才算是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如此和文旭太子争吵了一番后,心里尚憋着火的凝胭公主正坐在她那条长凳上气呼呼地哼着气呢,恰有一阵夜风刮过来,吹得凝胭公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穿那么单薄,你冷不冷?”原本气得谁也不想理的锦画堂忽然转头看向那个一直沉默地坐着的清冷少年,虽是着关怀的话语,但大概是因为刚刚发了一场火,锦画堂话的语气还带着些怒火的余韵,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关怀的话语。
而自打离开那春归苑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清冷少年,这会儿终于缓缓摇了摇头,低着声回答:“那里面的衣裳都是这样的,没有可以替换的衣物。”
一听少年这话,锦画堂直接一巴掌拍在她面前的桌面儿上,一锤定音:“得!那就是冷了!也是,我穿得比你多都觉得这夜风冷飕飕的。”
话音一顿,但见锦画堂又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文旭太子,如是粗声粗气地吩咐:“墨念沅,你去给他弄身衣裳。不需要多华丽的,能保暖能蔽体的就校”
被凝胭公主指使去买衣裳的文旭太子也一巴掌拍在他面前的桌面儿上,眉头紧蹙地低喝:“锦画堂你够了啊!!你让他一个倌儿与本……与我同桌而食也就罢了。竟还指使我去给他买衣服?不去!!!”
被反驳聊凝胭公主倏然站起身,怒目圆瞪,龇牙咧嘴:“你去不去!”
文旭太子往一旁仰头,皱着眉,咬着牙道:“我了不、去!”
凝胭公主也不和文旭太子争辩,直接朝文旭太子伸出她的手,扯着唇角就开始冷笑:“你不去是吧?行,那你将银子给我,我自己去。不过回头我要是再被人抓了,要是运气还不好,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文旭太子气得回头瞪眼看向凝胭公主,怒:“你……”
“你什么你!一句话,你去还是我去!”不等文旭太子将话完,站在桌子旁的锦画堂就直接仰着下巴,双手叉着腰,神色傲然地打断了文旭太子。
一向拿撒泼耍赖的凝胭公主毫无办法的文旭太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忍着额角跳动的青筋,咬牙:“我……去!”
话音一落,文旭太子又倏然睁开眼,瞪大眼盯着凝胭公主,龇牙咧嘴地一副要生吃了她的模样:“锦画堂!算你狠!!”
这厢,凝胭公主朝文旭太子双手抱拳,面上笑得恬不知耻:“过奖过奖!”
文旭太子霎时间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
至此以后,文旭太子突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什么事儿,绝不能和凝胭公主正面交锋!因为一旦和凝胭公主正面交锋,率先败下阵来的永远是他……
等到文旭太子气呼呼地离开了,已经重新坐回到长凳上的锦画堂这才笑容温和地开口:“他刚刚你是倌儿的那些话……你别介意。他人其实挺好的,只是他那人就这样儿,总爱贬低他人,实则有口无心。”
“有何好介意的?他也没错什么,我……本就是个肮脏卑贱的倌儿。”只穿了一身单薄如纱的粉色长衫的清冷少年也不看话的锦画堂,兀自低垂着眸子看着他面前的桌面,唇角似乎微微勾着,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自嘲。
锦画堂藏在桌面下的一双手无意识地捏着她身上的裋褐服衣摆把玩着,而面上,锦画堂眼神诚挚地看着坐在她手边上的那个清冷少年,唇畔微微笑着:“不是哦,你是凤凰,是该翱翔九的凤凰。”
上一世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个总是习惯只用一支造型古朴的白玉簪随意挽着三千墨发,明明早就认识了,但每次见她时还总爱故作神秘地戴着半张银白色面具的男子,本就是一只骄傲的凤凰!一只……白凤凰……
既然是凤凰,理所应当便该展翅翱翔九……
如果不是因为他儿时的那场浩劫,他本该拥有顺风顺水、恣意潇洒的一生他本不该被困在春归苑那种腌臜之地,更不该过那等被人欺压辱没的生活……
现如今,既然她将他带离了那个地方,她就会尽力划出一片广袤空,让他可以像上一世那样随心所欲,展翅翱翔!!
思及此,锦画堂忍不住眯着眼睛笑:“他们给你取名凤舞,那你知道凤舞的后半句是什么吗?”
坐在长凳上的清冷少年没有去问那个的孩子为何会知道他在那个地方的名字叫做“凤舞”,他只是在听见那个孩子的话后抿紧了唇,一言未发。
然而,在锦画堂视线所看不见的地方,少年那双搁在桌下双膝上的手掌,却在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着……
这厢,没有得到少年的回答,锦画堂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双唇微启,声音很轻也很柔:“是凤舞九啊……凤者,与龙齐名,百鸟来朝,遨游九,下莫不敬畏。”
“呵……哪有凤凰会生活在那种腌臜之地的。”锦画堂的话才完,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笑语就自那个清冷少年的口中吐出。
这厢,锦画堂将手肘撑在桌面上,以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那个笑得满脸自嘲的清冷少年,一字一句地着:“你无须自贬身份。实话,你若是自愿入的那种腌臜之地,我也不会想要带你出来。但我知道,你不愿意呆在那种腌臜的地方,你想离开。”
那厢,清冷少年微微抬眸,眼神淡漠地斜了锦画堂一眼,忽而又勾唇一笑,似讽非讽地道:“你凭什么如此确定,我不想留在那里?不准……我就是自甘堕落呢!”
清冷少年的话才问出口,锦画堂的视线就毫不避讳地从他那大敞着衣襟的胸膛上扫过,同时语气淡淡地着:“你若愿意自甘堕落,以你的姿容,又怎会被他们关在柴房里一饿就是好几,还被打得满身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