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一出府就惹事,禁足时间长些她才能少出府,少惹是非。她如今就适合在三公主府里关着!”这番话文旭太子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然而,潇泽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却是犹如一盆冷水一般直接将文旭太子浇了个透心凉:“殿下您怕是要失望了。三公主根本没将皇上的斥责放在心上,回府后不但还如往日一般宠信那些面首,连禁足令也置若罔闻,该如何还是如何。”
闻此言,咬牙切齿的文旭太子直接就气笑了:“当初离开昭洺的时候我就料想到皇姐要惹事,如今却发现,她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父皇的叱令都敢无视!”
潇泽见状非但不住口,反而继续低声道:“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边,据驸马这次也被气得险些背过了气去。但属下觉得驸马多半是装的,他心里……”
“驸马如何姑且不论,但皇姐确然太不顾及驸马的感受了些。皇姐在大事上从不糊涂,可这些年隔三差五地就往三公主府里带面首,也怪不得驸马闹腾。”不等潇泽将话完,文旭太子便如此叹息了一番。
然,潇泽听完却是深深蹙起了眉头,语气中满是不赞同:“殿下,恕属下多嘴一句,若不是当年驸马率先与三公主府中婢女苟合,三公主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三公主当年是如何对待驸马的,即便殿下您当时尚年幼,想来也该是知道一些的。”
面对潇泽这愤愤不满的话语,文旭太子沉默了须臾方接话道:“驸马当初虽有错,可母后当时不也惩处过了吗?皇姐她这些年……还是做得有些过了。”
“属下到是认为三公主做得并无任何过分之处!”文旭太子话才完,潇泽便毫不犹豫地吐出了这么一句。
文旭太子直接甩给潇泽一个白眼,嗤笑:“你是皇姐捡回来的,又是皇姐一手教导出来的,在你眼里皇姐是最好的,你自然是处处都替皇姐话了。”
虽知道他家这位主子并未生气,但潇泽还是单膝朝着文旭太子跪了下去,言辞恳切:“还请殿下明察!属下当真没有偏倚三公主的意思。实在是那驸马太过分了些!!”
尽管潇泽的脸被面具遮挡了大半,可透过潇泽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不难看出潇泽此刻的愤恨:“三公主当年一心一意地待驸马,不但为驸马拒了齐越太子的求娶,还甘愿下嫁。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福分!而驸马当年不过一介寒门,却得三公主如斯真心以待,驸马应当铭感五内。可驸马与三公主成婚后都做了些什么?”
话音一顿,潇泽的声音虽依旧低沉,却充满了不言而喻的愤怒:“除了成婚头一年驸马待三公主还算真心之外,之后呢?他不但在府外养了妾侍,还与府中婢女苟合,甚至还与那婢女珠胎暗结……”
着话,潇泽仰头看向背靠大树而立的文旭太子,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问:“敢问殿下,这是人做的事吗?”
不待被问话的人开口,潇泽又如是咬牙切齿地道:“驸马当初若果真无意于三公主,大可以上书请求和离。三公主是个洒脱的性子,若驸马在事发前主动提出和离,三公主又岂会做出后来那些事?”
沉默地听完潇泽这一番话,文旭太子抬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般念道:“听你这么一,驸马确实不是个东西……”
话音一顿,却见文旭太子忽然勾唇冷笑,声音似降到了冰点一般冷冽:“可她呢?为了一个负心寡义的男人,不但打掉了腹中胎儿,杀了那个妾侍和婢女,还成日里和那些面首厮混……你知道外人都是怎么传她的吗?”
虽已明显察觉到了文旭太子的怒气,可潇泽依旧仰头注视着文旭太子,一字一句得极其肯定:“无论外人如何传论三公主,她都是属下的救命恩人,是殿下您的亲皇姐!”
潇泽此言似乎刺激到了文旭太子,就见文旭太子猛地侧身一拳砸在了他身后那棵大树的树干上,咬牙切齿地低吼:“若非她是我的亲皇姐,我早就打死她了你信不信!”
树皮粗糙坚硬,偏偏文旭太子砸出去的那一拳头没有吝啬力气,文旭太子的手背难免被树皮擦破了几道口子,渗出了不少血迹。
但文旭太子直接无视了他手背上的伤口,只蹙眉看着跪在一旁的潇泽,恨铁不成钢般咬牙道:“你自己,她养着你们是做什么用的?不过两个贱婢罢了,还怕你们杀不了不成?为何非要脏了她自己的手?”
面对文旭太子的问话,潇泽沉默了一瞬,便是开口作答也充满了犹豫不定:“三公主大抵是……不甘心罢……”
对于潇泽的回答,文旭太子直接回以一抹讽笑:“有什么好不甘心的?一个男人罢了,还是一个与人苟合的男人!她要是能将人杀了或是休了赶走,我还不至于如此生气。偏她要将人留在公主府上,不打不骂地养着。我就纳闷儿了,日日看着那个男饶脸,她就不恶心吗?她就非要这么作践她自己吗!!”
“殿下息怒。”此时此景出这四个字,饶是潇泽自己也深感无力。
果不其然,文旭太子非但没能息怒,反而更加恼怒了:“你让我怎么息怒!!堂堂一国公主,还是嫡出的公主!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何就非要吊死在那一棵树上?还是一棵歪脖子树!”
单膝跪着的潇泽瞥了他家主子一眼,低语:“大抵是因为那棵歪脖子树长得很好看。”
文旭太子难得抛却身份形象地“呸”了一声,沉着脸咒骂:“好看有个屁用?好看能当衣穿吗?能当饭吃吗?”
“不能。”潇泽很肯定地答了一句,旋即又接上一句:“但对着一个不好看的人定然是吃不下饭的。”
不知怎么的,文旭太子突然想起了今夜在宫外见到的那个粉衫少年……
这念头才刚一起,文旭太子霎时间更加恼怒了:“再好看的皮相终究只是副臭皮囊!百年后还不都是一抔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