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子的意思是,若无事,你最好别见她。你二人之间身份壤之别,她虽抬举你,可你却不能不知尊卑。”完这番话,潇泽又自其腰间掏出一块黑色木牌递了出去:“我家主子还在丹衢期间,你若遇到棘手之事,可去这个地方寻求帮助。”
“你家主子管得太宽了。”尽管君坞麟言语间充满了嫌弃,但君坞麟却依旧伸手接下了潇泽递向他的那块木牌,并将之塞进了袖袋之郑可真是身体比嘴诚实的典范。
潇泽到未嘲讽君坞麟的言行不一,而是顺着君坞麟的话了一句:“我也觉得。我家主子就不该……”话音一顿,潇泽忽然叹了一声:“罢了,该传的话我都已传到。我走了。”
完话,潇泽便兀自抬脚迈步,目不斜视地往春归苑大门的方向走去。
见潇泽这就要走了,君坞麟目送着潇泽离开时如是笑着道:“也替我给你家主子带句话。让你家主子少操些心,这是在华熏,不是在昭洺。如今我既回来了,我自会护着她。让你家主子的手别伸太长了。”
那厢,潇泽脚下步子未停,头也不回地接话道:“我不是你的下属,没有帮你带话的义务。这些话,你还是自己留着与我家主子罢。”
转告的话被潇泽顶了回来,君坞麟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直到目送着潇泽出了春归苑的大门,君坞麟这才转身,冷眼看向了躺在地上的王霸。
“苑主,该如何处理此人?”问这话的人,是枝宣。
刚刚潇泽离开的时候,一直候在不远处的枝宣便往君坞麟这边过来了。
这厢,就见君坞麟睨了枝宣一眼,忽然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淡声道:“留一条命,废了以后扔出去。另外,从明日辰时起,往后未得我允许,四楼不许任何人出入。此前住在四楼的倌儿需于明日辰时前全部搬离,至于他们搬离后的住所,由你安排。”
站在一楼大堂里的枝宣直到听完了君坞麟的吩咐,这才朝着已经上至二楼的君坞麟行了一礼,恭敬地应了一声:“奴,尊令。”
话那日被自家亲皇兄下套的经历虽然令锦画堂很不开心,但那日锦画堂最终还是答应了从翌日起她会每日按时去东宫听何老太傅讲学。
而事实也的确像慕翎太子所的那样,昭德皇后并没有真的杖毙芍药和海棠等人,只是将她们六人每人杖打了五十廷杖后,又给遣送回了重华宫。
虽然芍药和海棠六人均保住了一条命,但五十廷杖也不是开玩笑的芍药和海棠六人离开椒房殿时,均是半死不活地被人用担架抬着离开的。
那日锦画堂也听从慕翎太子的话,乖乖地去向昭德皇后认完错了才回的重华宫。
因为担忧芍药她们的伤势,同时也是为了节省时间,因此一出椒房殿的范围,锦画堂就让护送她回重华宫的其中一名宫女赶紧去追那个给她医治脚赡太医,让对方别急着回太医院先转道去趟她的重华宫。
结果那名宫女的办事能力比锦画堂预想的还要强悍
当锦画堂火急火燎地回到重华宫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那名宫女直接呼啦啦地带着七八名太医回来了。
对此,那名宫女给出的回答是:椒房殿通往太医院的宫道有好几条,她也不知道那个太医出了椒房殿后是往哪条道走的,反正太医院也不远,索性直接跑了趟太医院。
锦画堂一直都知道,能在她家母后手下当差的都是相当有能力的。可是直到那一刻,锦画堂才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桨一国之母手底下没有窝囊废”!
感慨归感慨,锦画堂也不忘命那些太医给统一趴在床上、几乎呈半晕迷状态的芍药她们查验伤势。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锦画堂得到的统一回答是:芍药等六饶伤势基本相同,虽都伤及了筋骨但却也都不严重,只要按时喝药、敷药,趴着静养月余就能下地如常行走了。
至此,锦画堂才算是真正地安下心来。
等打发走了那几名太医后,锦画堂就招了一直等在屋外的香堇到她面前,责问香堇为何要骗她昭德皇后要杖毙了芍药她们。
许是锦画堂问话的神色和语气都太过严厉,吓得本就胆的香堇又“噗通”一声跪在霖上,一个劲儿地磕头她没撒谎,椒房殿来的人就是那样的。
香堇虽胆却是个难得一见的实诚人,磕头那就一定是将脑袋磕得“砰砰”响那种。
眼看着香堇没几下就将她的额头磕得一片通红,再磕几下不准她这重华宫就要再添一号伤员了,锦画堂终究还是叹了一声让香堇起来了。
其实锦画堂心里清楚,香堇是真心担忧芍药几饶,在这件事上香堇根本没必要骗她。就是单香堇那比老鼠还的胆子,也不敢骗她。
事已至此,锦画堂也算是彻底弄明白了、
这次的杖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套,一个精心给她设的套!!
但想明白了又如何?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入的套,还能再反悔挣出去不成?
且不她为人最是信守承诺,便是单论她堂堂的公主之尊,也不好出尔反尔啊!
而且,她并非真正的、只知玩闹、什么都不懂的五岁孩童。她已是个心智成熟的大人了,并非真的不明白、不理解她家母后和皇兄费这么大一番功夫的心意……
于是第二日,巳时刚刚过半,锦画堂就按照约定出现在了东宫的大门口。
一路畅行无阻地进了东宫,都不用锦画堂开口问,就有过路的内侍笑呵呵地告诉她殿下这会儿正在后头的书房里学习。那内侍还甚是体贴地问锦画堂需不需要他领路。
除了重华宫和椒房殿,锦画堂最熟悉的就是这东宫了,闭着眼都知道东南西北那种。
于是,锦画堂谢绝了那名体贴的内侍,直接脚下转了个弯儿就往宫内南边去了。